江婉很庆幸自己遇到的是南宫凌,她本就没有选择,无论这个君王是谁,她的一生早就注定了,所以,幸好是他。
册封典礼的那天,他不顾所有人的议论,当庭宣布封她为贵妃,这是绝无先例的,除了她,没有哪个秀女能跳级晋升至此,为了不给她树敌,南宫凌随意挑选了几个秀女册封为贵人,可除了江婉的寝宫,他从未垂怜那些妃嫔半分。
他的心,只在江婉那里。
当然,这样的做法是少不了被人一番议论的,时间一久,宫里宫外都对他颇有微词,母后也找他说了很多次,可他根本听不进去,他知道江婉要的是什么,他承诺过她,会给她独一无二的爱,决不食言。
江婉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即便做了贵妃,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还是彬彬有礼,从不会让他为难半分,一向敬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主动提出让他去宠幸别的妃嫔,他心中虽有怒气,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大度,只能照着她的做了,这才将那些风言风语平息下来,成了天下人眼中的明君。
可他心中还是只有一个江婉,她是他最初的心动,陪伴着他一步步打下江山,处处为他排忧解难,后宫的事他从来不用操心,很多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她便能明白他心中所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所以众多皇子中,南宫畟虽然不是长子,他却独独对南宫畟欣赏有加,给了他长子应有的地位,一方面是他确有才华,另一方面也是......他想补偿江婉。
“婉儿,你相信我,畟儿他肯定会没事的。”身为一国之主,他早就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只是此时眼眶处传来的酸涩不会骗人,他就这么无声的哭了,不愿让别人看见他的脆弱,他弯下腰,将头靠在江婉的肩上,嘴里不断喃喃着和她的过去。
“婉儿,你快点醒来,你不能这么自私,就算没了畟儿,你不是还有我吗?”他派出去的人几乎是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几天了也没找到任何关于南宫畟的蛛丝马迹,他心里隐隐不安,有了定论。
可现在国难当头,寄月攻势正猛,他每天都需要批阅成百上千的奏折,根本没空闲的时间去伤心,畟儿是他的亲骨肉,更是他和她爱情的结晶,他并非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伤心呢?可她已经难过得倒下了,他若是再坚持不下去,她便没人可以依靠了。
“皇上!”魏公公突然欣喜的推门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一惊,正打算退出去,便被南宫凌喊住,他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什么事?”
魏公公连忙跪下“太子,太子殿下回来了!”
“你说什么?!”他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音量拔高了几个调,又重复了一遍:“再说一遍!”
魏公公也激动的身子颤抖,太子殿下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奴才说,太子殿下回来了!现在正在龙兴殿等待圣上呢!”
“朕现在就去!”他开心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有太多话想要问,一脚踏出门外。
魏公公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只能在身后扯着嗓子喊:“皇上,要轿子吗?”
“朕跑过去!”话语中难掩欣喜。
......
龙兴殿。
在对待儿子时,南宫凌向来是一个严父的形象,因为在他的教育意识里,男子就应该勇猛阳光,不能过于感情用事,所以他一向是对他们严加鞭策的,而此刻的想见,这些所谓的原则都被抛诸脑后了。
他一个箭步抱住南宫畟,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语气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南宫畟显然也没想到父王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当即一愣,身体僵直,反应过来后才回抱住他,也有些哽咽了“儿臣回来了......”
一番拥抱后,南宫凌放开手,拉着南宫凌坐了下来,面色凝重“畟儿,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我......很是担心你。”他差点脱口而出江婉病倒的事实,所幸及时止住。
畟儿与他母后感情至深,他刚刚回来,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为好。
南宫畟面色一滞,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宫凌。
南宫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你说是顾念念和药神谷谷主,还有一个陌生男子救了你?”
南宫畟点头。
“那顾念念呢?朕要重重赏赐她,还有药神谷,等这场战争过去,我也会和你一同前去拜访。”他说得十分真诚。
南宫畟微微愣住,总觉得今天的父王有什么不一样,不过一时也说不上来,他轻笑道:“顾念念留在药神谷不愿回来呢。”
“怎么会。”南宫凌眉头皱起“他爹正在拼死守护城楼呢,她难道一点不关心么?”
南宫畟摇头,顾府的事他多少有所耳闻,顾念念在府里受尽了欺负,估计是对那个家也没有多少感情吧,况且别人家里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做什么干涉,也没资格评价,倒是将重心放在南宫凌的后半句话“现在战况如何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南宫凌长长的一声叹息,他面色凝重的摇头“不太好。”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又道:“寄月准备已久,里应外合,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要不是有顾玉城,只怕皇城早就沦陷了,现在两军僵持不下,寄月的军队攻不进来,可这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事,长期的对峙对我们的物资储备做出了巨大的挑战,再这样熬下去,我们迟早会撑不下去的。”他眉宇间尽是忧愁。
“父王可信任儿臣?”南宫畟紧紧攥拳,目光坚定。
“我自然信你,可......”
他打断他的话“这就够了,父王,请派给儿臣精兵两支,我自有办法。”
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寄月不择手段的做法让他感到恶心,他定不能让北洵就这么败了。
守城易攻城难,这么久的僵持,寄月也是元气大伤,他要制造一根让他们彻底退兵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