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琛赶到医院的时候,顾念还在昏睡之中。
她蜷缩着身子,黑色的长发凌乱的铺在洁白的枕头上,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有划痕还有泪痕,脖子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衣服上还有,她眉头紧紧皱着,看起来十分紧张以及害怕。
“医生给她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景少承从外面走进来说:“不过她的左手手腕脱臼了。”
江亦琛眉心狠狠一皱:“怎么回事?”
景少承走到他身边:“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抓了几个人问了句,情况比较复杂,我慢慢说,你听着。”
“林子超看上一个陪酒的叫苏泠的小姑娘,想要叫人家跟了他,那姑娘死活不从,今天她朋友来了估计起了冲突砸碎了几瓶酒,林子超就让他们赔钱。那两人大概没钱,就把你老婆叫过去送钱,然后……”景少承偷偷看了一眼江亦琛阴沉沉的脸色:“估计林子超又看上了你老婆,起了歹心,然后就被捅了一刀。”
“谁捅的?”
“看你老婆柔柔弱弱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捅人的,是她朋友,周小北。”
周小北?
这个名字江亦琛倒是有印象,他抿唇:“人呢?”
“被林子超的人关起来了,然后被黄局带走了。”
江亦琛坐在顾念的床边,静静看着她。
景少承目光自顾念的脸上划过,心里想的是的确好看,怪不得能让江亦琛一副出了大事的样子立即要他带人过去红尘那边救人。
他最近回A市一段时间了,也在联系以前军队里的旧朋友,正好他就住在那边,联系了几个朋友顺便给黄局打了招呼就过去了。
“好了,别板着一张脸,她没事,林子超没把她怎么样,就是估计挣扎的时候她手受伤了,你注意点就行了,哦,那渣滓被捅了一刀进医院,林家要追究起来,她朋友估计不好受。”
“嗯。”江亦琛点点头:“人情我记着了,下次还你。”
“哦哟,咱俩还谈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江亦琛刚想说话,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老公,救我!”
顾念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气喘着气,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她慢慢看着这周围的一切,看到坐在她床边的男人,忽然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面:“老公,我好怕。”
景少承:“……”
他一个单身狗不想在这里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转了个身:“先走了!”
顾念趴在江亦琛的怀里面,模样惊恐慌乱,声音抽抽搭搭哽咽不已:“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那个男人要……要……”
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忽然她又想到好像小北捅了他一刀当即从江亦琛的怀里面退出来,睁着眼睛看着面色冷凝的男人:“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江亦琛淡淡看她一眼:“先管好你自己。”
顾念刚想说自己没事,手腕一阵剧痛让她皱紧了眉头,咬着牙齿:“手……好痛!”
她的手腕被人给捏得脱臼了,等会儿有医生过来给她拍X光正骨,她心里担心着小北看着江亦琛的脸色又不敢多问,眼巴巴地看着他。
江亦琛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也不说话,摸了摸她的头发:“待会儿医生给你正骨,忍着点。”
虽然提前给顾念打好了预防针,但是正骨的时候,顾念脸色还是惨白到了极点,她咬着毛巾额头上冷汗涔涔,整身子都被冷汗侵袭了。
太……太太痛了。
江亦琛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汗,看着她眼里沁出的泪水,脸上依旧是那副高冷的表情,没有一点心疼,顾念生怕他教训,忍着痛意说:“你先别骂我,我很疼。”
他被气得反倒是笑了:“顾念,你是真有本事。”
顾念趴在床上,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
江亦琛说了一句之后也懒得再说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现在是气到了极点,但是想要教训也无从下口,顾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如此也是折腾了一宿,已经是早上六点了,顾念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医院给她送了早点过来。
江亦琛端起粥吹了吹想要喂她,顾念颇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很惭愧所以就对江亦琛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男人睨了她一眼,从善如流地放下粥:“好,你自己来。”
顾念左手动不了,但是偏偏粥在她左手边,她右手也没有力气,够了一下没够到,抬起一张可怜的小脸眼巴巴地看着江亦琛。
男人冷笑一声:“不是要自己来吗?”
他可真够记仇的。
顾念咬着唇。
虽然江亦琛还是冷脸看着她,但是还是端起粥来一勺一勺等凉了再喂进她的嘴里面。
顾念甚是感动,眼泪汪汪看着他:“老公谢谢你救了我,还照顾我,对我这么好。”
“所以呢?”
“啊?”顾念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立刻说:“所以我要一辈子跟着你,不离不弃,你要是生病了我也这样照顾你,啊不,不能这样说。”顾念眨着眼睛,心情平复了很多:“反正我要一辈子赖着你。”
江亦琛对她的马屁和讨好已经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他波澜不惊地开口:“一辈子跟着我,那你的那些桃花怎么办?”
她的桃花?
顾念急忙表忠心:“老公你误会我了,他们都只是我的朋友。”
“是吗?”江亦琛轻轻挑眉。
“如果你不喜欢他们。”顾念小心翼翼的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他们联系了。”
江亦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说得好像我是什么不可理喻的暴君一样。”他将一勺粥喂进顾念的嘴里:“但是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话。”
顾念在医院躺了几天,江亦琛晚上会过来照顾她,她觉得虽然他看起来还是一副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但是对她倒是温柔了许多,至少不再是冷暴力了。
她也不敢问小北的事情,直到她接到苏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