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曳表情微妙:“但我有点好奇,男河婀是怎**气的,那两看守是女的....”
虽然死了人,可顾曳早料到会死人,因此也没什么意外或者伤感。
两军交战,必有所伤嘛。
所以她只问了一个她自认为关键的问题,众人发散了思维,囧了,而徐山脸红了。
行了,这个话题打住!
还是拷问下这个唯一或者的男河婀吧。
这男河婀被五花大绑,好似时间久了,身上会发干发黑发出腐臭味,便是准备了一盆水放在边上,时不时浇水。
“你是从岭南河下来出来的?”顾曳问他。
可他听不懂似的。
这就发愁了。
“难道你还希望从河婀身上探听到什么?”李珍不报以希望。
但旁边的夭夭正在打理顾曳床上的脏被子,闻言转头看了那河婀一眼,开了口,却是众人听不懂的语言。
但那男河婀听懂了,开口说话,夭夭一边收拾一边跟他对话,一会儿后,对话结束,他抱着脏被子走过来。
“他的确是从河下出来的,且是今晚才成了河婀,因此十分脆弱。他也的确是歌舞伶人,五年前此地过了一艘徐洲花坊船,但船上的贵人被人暗杀,一整船的人也被灭口了,尸身全部抛入河中,他便是其中一个。”
顾曳闻言便看向店老板,那店老板惊讶:“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时事情还闹得不小,好像被暗杀掉的贵人是.....”
“中山王的小儿子,一个风流不更事儿的纨绔,死了好多年了,当年中山王还为此大为震怒,却查不出到底是谁动的手,便上请朝廷,请求借助道院的力量调查,但这中山王的小儿子作风不好,且强抢过民女,罪名累累,大理寺那边有案底,上传后圣人便是驳回了,但私底下估摸也是查了的,只是没查出结果。”
中山王是藩王,权势还是极大的,也是皇族宗室,李珍果然是来头不小,连这种不外传的皇族秘辛都知道。
但重点不是这什么中山王的小儿子,而是为什么死了五年的尸体会忽然成河婀。
“这天下间的鬼祟从没有死后即成的,素来是经过长时间的修炼或者被培养,要么是人为培养,要么是环境培养,那河低恐怕有邪气擢升了。”
涛的判断跟顾曳一致,料想也只有那舆师能干出这种事儿。
“夭夭,再问他下,他那艘船上死掉的人肯定也有许多女子吧,女尸都没上岸,偏偏男的都上来了,那舆师莫不是又要用这些女尸做什么。”
夭夭问了,又翻译过来,只是表情有些怪:“是有许多女子,因那中山王的小儿子荤素不忌,船上也有许多美貌的女子。”
李珍皱眉,脸上有嗤意,显然对这中山王的小儿子很是不感冒。
那就肯定是舆师折腾的了。
顾曳:“夭夭,那你再问下,他们上来的男河婀里面还有比他长得更好看的吗?”
夭夭定定看了顾曳一眼,转头问那河婀,然后回顾曳:没有!
顾曳:特么只看到你发出一个单音节,最重要的是这男河婀压根没开口啊,夭夭你太敷衍了!
众人:你们两夫妻真是够了!
“我原本以为他跟那阴阳太岁还要好些时候才能冒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有顾曳这一扯,在场的人心思沉重之下也宽松了几分,但也知道这样一来的话,恐怕后面不止河婀这类的鬼祟了。
“一晚而已,就让他比扬州花坊那边出的河婀还厉害,时间一久肯定更厉害,而且我担心这岭南河下本就有那舆师布置的黑手。”
顾曳这么一说,夭夭便是轻说了一句:“他还说河底泥沙下面有许多脏东西。”
也是奇了,身为河流鬼祟的河婀竟说还有什么脏东西。
那肯定是鬼气更厉害的东西。
“这里不能久留,连夜走,晚了就走不动了。”
顾曳的话让涛跟老族长都深以为然,一行人也只能准备收拾东西,转身却见夭夭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准确的说,是顾曳的已经被他收拾好了。
贤惠得不要不要的。
顾曳面上有得意——这么好媳妇你们有么有么有么有么!
真讨人厌!众人轻哼,齐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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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觉还没睡好就得收拾东西跑路,挨家挨户叫起来的小镇居民睡眼朦胧,可听说有鬼祟起来,一个个都精神了,不得不精神啊!
人太多,如何调配安排行动就很重要了,这不是一般的赶路,而是逃命,得考虑方方面面,这时候就显了郑越跟山青的能耐了,这两个三十不到的人的确很老道,直接以道院的名义让这些普通人乖乖听话,前后左右都安排人防护。
不过也幸好这里本来就是行旅小镇,大多数人都有马匹等骑行工具,这些商老板也是如此,因而得以用马车装载小孩老人跟行礼,而成年人可以骑马,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了。
大半夜的,小镇灯火冲天,都在忙忙碌碌收拾东西,顾曳被夭夭叫过去,给了她一套衣服。
夭夭没说什么,顾曳有些惊讶,“这衣服是?”他们可没带多少衣服,夭夭这是从哪儿拿来的衣服,看尺寸似乎也是她能穿的。
帮顾曳系着衣带的夭夭闻言稍稍抬头,轻瞥她,声音轻柔:“怕你冷”
顾曳:“我身体好,不怕。”
夭夭:“我相公的孩儿怕。”
顾曳:“.....”
什么怕冷不怕冷啊,其实就是怕顾曳暴露,瞧她那内衫穿的,要把这些逃难的男人都勾了魂么?
顾曳也跟夭夭大概交代了之前的经历,其他还好,夭夭的心疼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用眼泪来表现,他只是记在心里,摸了摸顾曳受伤的手掌。
“昆吾么?我对它是真的了解不多,日后该查查典籍。”
连夭夭都搞不清楚,顾曳摸了下自己的扳指,若不是一直没时间,而且周遭人多,她还真得研究下被她收进扳指且还没来得及看的《昆吾秘卷》。
顾曳跟夭夭下楼,换了一身衣服自然被人察觉到了,但逃亡关头也没说什么。
老族长是这里所有人里面压力最大的,别人是离乡背土,他却是举族离开。
原本只是下山追杀那舆师而已,现在却变得复杂了。
“不要怕,你们侉依族又没钱,漂亮姑娘帅伙子也少,别人犯不着盯上你们。而且你们人多势众,这外面的人想对你们做什么也没那么容易,这万一道院他们什么的心怀不轨,告诉我。”
老族长:“告诉你又如何?”
顾曳:“我好闻声而逃。”
老族长被气笑了,旁边的山青两人要气哭了——感觉这个人无时不刻不在黑人。
道院的名声都要被她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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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开拔走了一整夜,晨曦十分大多数普通人都困倦十分,交替去马车上睡觉,如此一来倒也避免了整个队伍都属于疲倦期的危险。
岭南南荒同属徐洲边沿,都是平原地,所以一到凌晨,那日出是十分美的。
“咦,那日出好红啊,还带血呢....”睡了一觉被鱼大头接替了的徐山精神还行,便是惊叹。
带血?你以为是姨妈红么?
顾曳正觉得好笑,忽然眉头一皱。
盯着那日出的霞光好一会,说:“不是那晚霞红,而是湖上不对劲,是血气!”
涛已经跃到这附近的最高树木之上,看着那大队身后的岭南河。
“河面有血气冒出来,但目前并无其他东西。”
“迟早会有的。”
大队不得不加快速度,而顾曳骑在马上,回头看着那已经被血气渲染的河境,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阿曳?”夭夭递过来一碗奶汤跟两块酥饼。
顾曳接过来,“我觉得哪里不太稳妥,但一时也没想起来。”
酥饼吃吃,喝喝奶汤,暖胃,其余人也多在吃早饭,顾曳终究没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但后来她想想,知道哪怕想起来也没法子,该来的还是得来。
那本就是一个早已设好的瓮。
在顾曳他们赶路逃亡的时候,河南道道院已经接到了消息,整个道院内部都是震动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由不得他们不信。
“若是真的,那我们这边至少需要两个上人前去对付,可问题是我们道院的上人并不在啊,在青州小明寺,要赶回来时间也不够。”
“那便请徐洲浮云谷的上人前辈来....”
“浮云谷的那位上人也在小明寺。”
日了狗了,这小明寺法会开得太不是时候,或者说那什么舆师太会挑时间。
“也许是故意的,那舆师本就心思狡诈歹毒。”
道院的几个管理头头脑仁疼了,又不能拖着,拖一分一秒,郑越他们那边的处境就凶险十分,要知道一向沉稳的郑越可是用十万火急大凶前兆来形容这次危机,料想岭南南荒那边绝对很凶险。
“先调派忍受去南荒跟岭南查看普通老百姓,尤是郑越提及的地方,确保地方若是有蛊人爆发,一定要控制起来,至于上人....”
下面开会的人里面忽有人嘀咕:“倒是有上人在我们徐洲,而且是刚到的,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