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位王爷平时生活非常奢华,每日里吃喝都是极尽精致,比之皇帝的排场还大。
要维持王府这么庞大的开销,这位段王爷竟然没有横征暴敛,也没引起民变,倒也是奇怪的。却不知他那庞大的资金是从哪儿来的?
要知道上次那些金丝楠木就是上百万两,他这个陵墓修下来所花费的肯定是个巨资的。
张明长也是好奇心盛,问旁边的百姓,“这位兄弟,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人白了他一眼,“我们哪儿知道去哪儿啊,要不你去问问去?”
张明长皱皱眉,这还真如那饭馆老板所说的,这里人对汉族人并不算太友善。
不过瞧这人说话和穿着,应该不像是正统的白族人,该是通婚所生的,却不知为何对汉人也这般不善?
他愣神的功夫,那轿子已经从眼前走了过去,远远的尘嚣四起,过了许久才去得远了。
既然没什么事了,他们也不敢在外多留,便回到客栈休息去了。
如此过了几日,眼看也到了约定的时间。
这几天张明长一直在打听玉龙山的消息,得知新军已经换防,也就是玉龙山的军队已在路唯新的掌控之中。
他们心中欢喜,一大早带了行李去找饭馆老板。
这家的老板也是个热情好客的,一早就让老板娘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干粮,还有防虫的草药,又嘱咐自己老伴一定要给他们带路。
这老伴姓曾,人家都叫他曾老三,为人看着也算老实,很守约,他领他们前往玉龙山下的洞口,那里有片不小的竹林,可以伐几根大竹扎个竹排。
这附近的林子主要树种以毛叶坡垒居多,其次是香果树和大杜鹃,也有少量银叶桂,只有一块比平地低的凹坑生长了一片翠色沁人的大竹,进入玉龙山的水路也离这里不远。
一入了林子,曾老三说道:“天上的云越来越厚,怕是要变天了,咱们快动手扎排吧,争取赶在下雨前进山。”
当下他们再不多耽,他和张明长拎着砍刀,各去找肥大的竹子砍伐,郭文莺则负责用刀把竹子的枝干削掉,三人分工合作,进展得极快。
这里条件简陋,没有宽敞的道路,竹子伐下来都是一根根放进河里顺流送到下游。在福建有些水路纵横、交通不便的地方,也有放排的,所以这些活对他们来讲并不陌生。
尤其是郭文莺,她本来就木工活做的很好,不一会儿就上手了。
如果竹排需要长年累月地使用,做起来会相当麻烦,需要把竹子用热油先烫过才可以作为原料,另外还有一些别的附加工艺,而他们只需要临时使用一两次,所以完全免去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曾老三到山洞中探了一下水路的深浅和流量,估计运载他们几人加上行李,只需要六根人腿粗细的大竹便够。
经过这一番忙碌,终于扎成了一个不大的竹排,用绳索拖进山洞,前脚进去,后脚外边就雷声隆隆下起了阵雨。
这是个石灰岩山洞,一进洞往斜下方走上十几步,就可以看到脚下是条河流,不过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深溪更合适,比地面低了将近一米,水深约有三米多,水流很缓,可能是澜沧江的一条支流,前一半隐于地下,直到山洞中地形偏低才显露出来。
洞穴很宽,他们挑着气死风灯,向黑暗的山洞深处照了一下,里面的高低落差很大,宽阔处可以开坦克,低矮处仅有一米多高,有很多千年以上形成的溶岩,都是千奇百怪的。
这还只是山洞入口处,里面的环境还会更加复杂,看来如果想放排从洞中穿过,在有些地段需要趴着才能通过。除了水流潺潺的声响,整个山洞异常安静,外边的雨声雷声,在这里一点也听不到,像是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
他们把竹排推入水中,曾老三立刻跳了上去,用竹竿从竹排前插进水里,固定住竹排,防止它被水流冲远。
郭文莺随后也一跃而上,看她要上来,曾老三便向前走了几步,同时退到竹排末端,保持住平衡。
郭文莺先把封玉儿放到竹筏上,自己才上了来。
他们已经把带的行李,一个接一个扔了上来,张明长自己也随后跳到中间。他这一上来,整个竹排都跟着往下一沉,郭文莺赶紧把封玉儿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把一些行李拽到她所在的竹筏末端,这样一来,才暂时平衡了。
由于山洞里有很多倒悬的钟乳石和石笋,为了避免撞破了头,他们头上的帽子里都包了一些硬木块,以防磕磕碰碰的时候伤到脑袋。
曾老三打开气死风灯,看明了前边的地形,伸手拔出插在水里的竹竿,在缓缓水流的推动下,竹排顺势前行,慢慢驶入了玉龙山的深处。
遇到狭窄的地方,他们就立起横竿,一同用竹竿撑住水底平衡竹筏。一叶小小竹排曲曲折折地漂流在洞中,只可惜四周都是漆黑一团,不开探照灯,就什么也看不到,否则真可以吼上两句山歌了。
与山外湿热的天气不同,在山洞里顺流而行,越往深处越觉得凉风袭人,不时会见到成群磷火在远处忽明忽暗地闪烁,这说明有动物的尸骸,看来这里并不是没有生命的世界。
坐在竹筏上还能感觉到有些水蛇和小型鱼类在游动,郭文莺把手伸进水中试了试,这里的水冷得甚至有点刺骨,在这四季如春的云南,这么低的水温可真够罕见的,也许这座玉龙山的顶端有雪水直接流淌下来。
曾老三笑道:“跟你们说吧,这不是雪水冰水的原因,因为山洞和外边温差比较大,人体会产生错觉,适应之后,就不会觉得这么冷了。另外这里的洞穴看不出人工修建开凿的痕迹,似乎完全都是天然形成的。”
郭文莺听他说的话,不由多瞧了他几眼,能有这份见识的,可也不像是个山野村夫,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