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一声,带着小刀和铁嘴阳三人上了船,远远就看到白赫这家伙手中端着一杯葡萄酒,怡然自若的坐在太阳椅上,见我到来,颇为张扬的举着手中的高脚杯对我打着招呼。
我懒得理他,径自让傻三和小刀抱着大堆的东西上了船,顺着旋梯爬到船顶。
“怎么样,本少这船还不错吧,不怕告诉你,光是这船的船体,不算本少对着船装修的钱,本少就足足花了这个数。”
白赫笑着对我伸出了三根手指,右手的无名指上,一枚上面镶嵌着鸽卵大小祖母绿的戒指看起来格外耀眼。
我以前在船舶厂干的是维修工的活,那两年的我,总想着要靠着自己的手艺和技术向上爬,所以对于船舶制造和维修的理论研究的很深,国内外一些主流船舶的价格和各种参数,几乎可以说一清二楚,这艘游轮的船体是纯进口的,龙骨用的是荷兰进口的最新型轻型塑钢,价格最便宜,也要在两三千万左右,倒是符合白赫浮夸的性子。
只可惜,龙骨的轻型塑钢虽然样子美观,可塑性强,但是耐撞击性和承重却是极差,一旦在水上遇到了重量级的对手进行对撞的话,恐怕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你又不是傻子,确定这样的船可以下水去淘沙点金?”
眼见蛊域娘就站在我身边不远处,我走到她身边对她低声的耳语道。
蛊域娘笑着看了我一眼,反倒是提高了自己的嗓音,似乎是故意要让站在船头的白赫听的清楚。
“你可真会说笑话,人家白大少这艘鹈鹕号,可是足足花了三千万买了的,花在上面装修的钱,更是有四五百万,怎么,这么豪华的船,难道居然连水都下不去,你这是不是在和我说笑话。”
“对啊,穷鬼,你觉得本少的船不好,那就去找一条足够好的船来给我看看,本少倒要看看,你觉得比本少好的多的船到底是什么德行。”
白赫这没脑子的呆瓜,被蛊域娘的挑拨性的话语搞的怒火中烧,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果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却偏偏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富二代,如果不是已经收了蛊域娘的钱,我一定会没有任何犹豫的下船离开,这样白痴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我却真的有点搞不懂,蛊域娘这个女人那么精明,之前那些船下水出事的视频应该看了很多遍,就算她是个瞎子,也应该感觉的出来,那水下的东西力气很大,即便是那些外面加了防撞中厚钢板的钢背龙,都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那东西的一次撞击,怎么会找这么一艘看起来豪华,实际上却是弱不经风的船来呢。
难不成,一个很危险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说不准,这女人其实就是要用这艘船来做诱饵,诱惑水下的那东西来对这船进行攻击。
可是,如果她真是想要把这船当做诱饵的话,为什么自己也会和我们一起留在船上呢。
虽然心里搞不懂蛊域娘的目的,可是,我却还是要防备着她在开船前突然离开,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
让我感觉更加惊异的是,蛊域娘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直到船上的人检查了所有的装备,起锚沿着运河一直前行,她都始终陪在我和白赫的身边。
眼见船进了深水区,我稍稍放下了心,把着船上的栏杆,开始观察起了沿途的水路和水文。
在古代水耗子里面,像我这样懂得《二十四路分水淘沙点金诀》也叫做水眼,是整条船的眼睛,必须从一上船开始,就开始对着水图去查看附近的水文情况,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必须要尽快做出最快的反应。
虽然白赫这货的确应该改名叫做白痴,但是,好歹这家伙也算没把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还给祖宗,在船舷上,布满了比大拇指都粗的实心横杆铁架子,架子上落满了大大小小的鱼鹰。
那些铁架子,成坡行一路向上,一直延续到了二层的舰桥位置,在舰桥的顶端,有着一座单独的铁架子,上面停着一头巨大的水鸟,光个头就有一米五多高,一张和鱼鹰一样的大长嘴,足有一米多长,末端是像瓢一样的角质嗉囊。
“没见过吧,也难怪,你连亚美利加国都没有去过,肯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告诉你,这东西叫做鹈鹕,只有在美国的新奥尔良才有的水鸟,虽然水性和捕猎的方式和鸬鹚很像,但是胜在耐力好,飞行速度快,再加上个头也大,如果放在水上的话,可比以前的鸬鹚好用多了。”
白赫见我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那怪鸟,一副看土包子的样子,颇为不屑的对我一阵冷嘲热讽。
“不怕告诉你,我这鹈鹕号,就是根据哈里来命名的,更不怕告诉你,光是把哈里带回到咱们国家,我就花了这个数。”
白赫再度无比烧包的对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祖母绿的戒指看上去格外耀眼。
此时他正站在二层的舰桥上,身体正对着阳光,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手上的祖母绿的戒指上也都反射着太阳光,在阳光照射下,那祖母绿的戒指上分明反射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我心中猛的一沉,类似的东西,我曾经在爷爷手中见到过,知道那东西叫做鬼恋气,只会从两种情况下出现,一种是从古墓中倒出来的冥器,另外一种,就是从水盘里那些沉尸身上搞下来的,都是他们生前的心爱之物,即便死了,心中对那些东西也有深深的眷恋。
这样的物件,必须要找专门的响卦去除鬼恋气之后才能佩戴,尤其忌讳的是不能戴着下水去淘沙,怕那物件原来的主人会对那东西念念不忘,在水里对船做手脚,连带着把船上的人也一起收走。
这白赫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彪子,让这样的人和我一块下水去淘沙,那实在是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我感觉有些热血撞头,愤怒无比的冲上了舰桥,一把抓住白赫的右手,把那东西抢过来一把扔进水里,劈头盖脸的对他大骂了起来。
“么个帝寿,翻盘子的鲤鱼硬入汤锅,等乜翻身哟。”
这套话是最纯粹的水耗子间的切口,听的白赫云里雾里的,呆呆的看着我,这让我更加确定,这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蛋,让这家伙跟在我身边,那纯粹就是要我去送死。
虽然作为水耗子,我并不怕死,可是,那却并不代表我就愿意心甘情愿的被这种傻帽给活活坑死。
“蛊域娘,你给老子滚过来,这单子老子特么的不干了!”
我疯狂的叫喊着,四处想要去找蛊域娘,可是找遍了船上所有的地方,也都没有找到她的半个影子,连带着一同消失的还有铁嘴阳。
我们的船还在水中行进着,四处都是水,水深目测至少在五六米以上,一路走来,我并没有听到有任何东西落水的声音,可是蛊域娘和铁嘴阳,却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样,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乌拉乌拉.......”
傻三不断的对我比划着,看他手势所表达的意思,似乎刚才蛊域娘找过铁嘴阳,然后和他一起去背人的地方谈了些什么。
我的心猛的沉了下去,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明白这是蛊域娘的圈套,她已经借机逃走,那我这么多年也就可以说是白活了。
正准备带着傻三和小刀去继续寻找两人,白赫这傻叉,却凶神恶煞的带着四五个彪形大汉挡在了我的面前。
“臭穷鬼,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那嘎子是多少钱淘换来的,你特么说扔水里就扔水里了,告诉你,今天你要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直接就在船上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