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尚未查找到遗民们的踪迹,陈时最终还是踏上了水滴飞行器,迅速向着天边的城市飞去。
与十年前那座城市一样,这座城市依旧很荒败,在没了人类的打理之后,早就无法称呼为城市了,仅能证明人类文明曾经的恢弘。
飘浮在空中的水滴飞行器缓缓滑行,机载AI开始对着周围经过的大厦展开生命探测。
没了动物,人类的生命活动会非常的明显,尤其是人类的红外辐射特性与周围环境的红外辐射特性很不同,只要真的有人在这里活动,那么很快就能被生命探测仪发现并追踪到。
但这还不止如此,毕竟有太多的建筑物会遮挡红外信号,这个时候就要结合水滴飞行器上搭载了的超宽谱雷达。
这种仪器的频率穿透能力极强,以脉冲的形式照射人体,反射后的回波脉冲序列会经过计算机处理之后,就可以得到生命特征相关的数据。
是以水滴飞行器虽然在空中飞行,却能横扫周围10米到150米范围内的探测距离,且还可穿透2米到5米厚度的实体水泥墙。
陈时好整以暇地坐在驾驶位上,若是此刻能有一杯茶的话,他完全可以悠哉喝茶等待结果即可。
然而哪来什么茶水,一颗糖都没有。
他只能解开伽马战衣,揉了揉太阳穴,设定好程序后,闭目养神休息一下。
如此略微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水滴飞行器也对这一片街区搜索完毕,并未发现什么迹象。
其实这样的搜索还是略显不足,水滴飞行器上的生命探测仪器固然很强,可这座城市是立体的,尤其是地底之下,巨大极大的地下空间,众多大厦之下的停车场、商场、住所都是互相连接在了一起,完全可以自由穿梭,帝俊实验室就是其中的例子。
生命探测只能扫描地面部分,却对地底无能为力,所以在这地表没发现遗民的踪影,不代表在地底不会有所发现。
可陈时又不是老鼠,之前的经历让他对城市的地底空间很是忌惮,要是再深入地底,又来一个天象AI那可就难受了。
“嘀嘀……警告、警告……”
就在陈时沉思之时,骤然而来的警报声惊醒了他,他连忙顺着虚拟警告的指示方向看去,就见到前方某处大厦的架桥之下,有红光闪烁。
随之,飕然疾射的导弹向着漂浮在空中的水滴飞行器而来。
“靠!”
陈时立即切换为手动模式,猛地操控加速飞行。
由静到动,水滴飞行器几乎没延迟地疾速启动,差之毫厘避开了飞射来的导弹。
可是并未就此结束,导弹落空以后,在空中回转了一圈,又追踪过来,死咬住了水滴飞行器。
水滴飞行器并非什么战斗使用的飞行器,其机载AI也不足以应对眼前的境况,陈时切换为手动模式以后,在察觉到没摆脱身后的导弹以后,不敢放松,连忙偏转方向,试图避让开导弹的追踪。
“怎么回事?遗民手中还有武器?”
陈时头冒冷汗,忽地一惊,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总以为都世界末日了,又被城市的荒败所误导,以为基本上人类文明没了,人类文明的产物自然也不可再使用了。
但人类对许多东西的保存没上心,倒是对武器的保存比较上心,况且许多单兵武器只要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几十年过去,也未必不能使用。
要说这个时候,其实要保证自身的安全,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跳离水滴飞行器。
导弹的目标是他,自然本人就安全了。可是一旦水滴飞行器被摧毁,他就再无返航的方式,两千多公里……没有GPS的前提下,鬼知道漫漫群山,那栋备用基地在哪儿了。
就算知道目标地点,等走过去……饿也饿死了。
心中念头疾闪,陈时双手操控模拟球,看中前方的一处大厦,就在即将接近大厦的那一刻,猛地打转九十度,向着左侧飞离过去。
“轰隆……”
导弹的急转还是不如水滴飞行器来的厉害,在这不到一米的距离下,不可能再追逐而去,顿时轰破玻璃,冲入大厦引爆。
可怕的爆炸气浪几近在刹那追上了水滴飞行器,引得飞行器动摇不停,犹如遭遇了一场海啸似的,差点没直接失控撞上另外一栋大厦。
不等其它,陈时立马拉升水滴飞行器冲向了大厦顶部。
设定好自动AI程序以后,在水滴飞行器刚一贴边飞离大厦,下面的舱门猝然开启,陈时的身影一跃而下,宛如一只极快俯冲的鹰隼,裹胁着高温与气浪,横掠大厦过去。
一路向下,整栋高楼的玻璃嗡嗡作响,在要接近地面之时,陈时双手裂抓高楼的玻璃,以此降低下降速度。
对此早已得心应手的他,毫无高空恐惧症,尽管以此降低了速度,身影依旧以足以杀人的速度砸落地面。
“嘭!”
水泥地面猝然炸裂,一连圈的蛛纹裂痕四散分开,陈时脚步不停,化作黑影奔射向前,朝着遭遇袭击的方向狂奔。
前后才半分钟不到,他就抵达了遭袭的高架桥下。
然而,空无一人。
打了一发,连结果都不看就跑了吗?
陈时伫立在高架桥上,低头望了望,又抬起头来,左右环视附近的环境,仿佛想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并无任何可疑的踪影。
难道……遗民们真可能利用了城市地底空间,使用地铁隧道或者其它通道藏匿了起来。
否则根本无法予以解释现在的这种情况。
陈时琢磨了一会,他并不想深入到地底空间去追逐痕迹,可要是不去抓住遗民,那他就永远要留在这个世界了。
有时候,他往往没什么选择。
就像最开始一样,难道他又有选择的余地了吗?还不是被逼着走上了这条道路,做出了许多以往根本不敢设想的决定。
短短时间内,他已经回不去了,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叹了口气,陈时跳下了高架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