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还是不帮，这不是个问题。
说到底，无论帮谁，受益人都柳云桥。
所以呢，打退堂鼓的想法，肯定不能有。
一句话，柳总于我有恩，这会儿他公司有难，于情于理都得留下来。
倒是老朱有些不同，这孙子跟柳云桥没半毛钱关系，让他留下，没有道理。
于是乎，当下我把想法一说。
老朱一听，立马瞪了我一眼。
“怎么着，阿朋，瞧不起人是不？你能有这觉悟，说明你丫的成熟了。难不成要我不仁不义？啥也不说了，哥哥我上辈子肯定欠你们的，得勒，不就两月嘛，我就熬熬，不过丑话说前头，你们可得抓紧点，装修的事儿，不能再拖了。”
到底多年兄弟，老朱这回够意思。
这边，恬然眼眶又泛红。看的出，丫头很感动。
不过呢，眼泪解决不了问题。这道理，我仨都懂。
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搞酒店，要么卖楼盘。
不可否认的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崎岖不堪。
是时候该当机立断了。
但在问题的选择上，我跟老朱产生了明显分歧。
这孙子此时愣是转了一百八十度弯，站恬然这边。
而我，则看法不同。
也许是经历缘故，总觉着恬然未免太天真。
做酒店不能说不好。但无论从经验，还是周边环境看，这条路，为之艰难。
原因嘛也简单。方圆几里，多半住宅区，虽然地段不错，但离商业区相隔甚远。
所以呢，在这开酒店，首先地理位置就不合适。
对于我的这个想法，老朱不以为然。
“阿朋，听你这意思，非洲就不能卖护肤品啰。要我说，凡是都有个开头，原来没有不代表以后不行，这道理你应该懂。”
我笑笑，“没错。原来没有不代表以后不行，这话没毛病。可你想过没有，相比杜宪文的计划，开酒店，风险不比他小。”
来之前，我跟葫芦打听过，所谓楼盘改造，杜宪文不可谓不用心。
花开彼岸，一时半会儿恐怕改不了立项，换而言之，拖下去只能死路一条。
杜宪文的想法，很简单，想活，得换个活法。
双子座作为商品房出售，现在看，难；但，如果改造成写字楼，或许还有机会。
而今，整个马陆都在发展，也引来了不少境外公司投资。
这些公司中，跨国企业不少，来上海怎么着也要成立个办事处。
杜宪文对市场看的准，他发现，现有的商务写字楼明显不够用，于是乎，萌生出改造楼盘的想法。
讲真，五百万不多。
但写字楼改造也花不了多少，无非就增加几个电梯，改改线路罢了。
真正开销，还是在于1到3层的改造。这才是杜宪文的真正想法。
众所周知，写字楼多半属于房屋租赁，即使全部出租，资本回收总量也不大。
真正来钱快，必须得是商业物业租赁，周期长不说，还不怎么流动。
必须承认，杜宪文比恬然强太多。他所考虑的思路跟格局，比这丫头长远的多，也稳妥的多。
聊点题外话，李嘉诚为什么当初能成为首富，说白了，跟眼界很有关系。
在国内，搞房地产的多了去了，有发达的，也有落魄的，之所以老李一直屹立不倒，有他过人之处。
其他开发商一般看地段拿地，最好越中心越好。
而老李有点儿意思，这位老哥从来都不走寻常路，选中的，多半那些或偏远的地段。
好处有二：一来价格低，方便中标；二来，可以把多余资金放在建设配套设施上，比如商业街，比如购物广场，比如医院银行。
不客气讲，这才是当初李嘉诚地产界发家致富的根本所在。
归纳起来，一句话。
“卖楼先引流，有人气，无论做商业还是卖楼盘，都游刃有余。”
在这点上，杜宪文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按照他的计划，1到3层，全部打通，准备招商。
想来这个提议，杜宪文应该请示过柳云桥，得到了认可。不然柳总也不能从牙缝里挤出五百万给他。
这会儿，恬然问我，“陆朋，连你也同意杜宪文的想法？”
我怔了怔，一叹。
“不然呢，你还能怎样？恬然，不管杜宪文跟你多大仇，有句话他没说错，梦想可以有，但现实得一步步来。”
此刻，我心里清楚。
杜宪文的计划，比恬然靠谱得多，也主动得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出条血路。至于风险，做事在人成事在天，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法子么？
换作别人，可能恬然还不服气。但我的意见，她不得不掂量一番。
或许她心里也明白，我不会害她！
更何况一旦杜宪文的计划能成，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人流多了，装修资金、酒店生意，这些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