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无忧、、、潇洒快活、、、”
江边,张啸林眸子平静的望着川流不息的黄浦江,萧瑟秋风吹起一片落叶,从他的脸庞扫过,更让他看上去颇为落寞和凄凉。
“阿龙,你说当初我们那么拼命的砍人、夺地盘,像一条疯狗一样冲拼、去咬,为的是什么?”
混江龙拍着胸脯,毫不犹豫说道:“当然是为了出人头地,做人上人!”
“出人头地。”张啸林点点头,“你也做了十几年的人上人,但是你觉得自己潇洒嘛,活的自在吗?”
“我——”
混江龙顿时语塞,只是低头不语。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管你做到什么位置,手下多少势力,始终会被人压一头。”张啸林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大师,讥讽笑道:“有野心是好事,但若是被野心冲昏头脑,那人就会变成权力的奴仆,一生都在爬啊、冲啊、到最后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只能像一头恶狗,被人牵着绳子去咬、去拼!”
“一旦你老了,咬不动了,他们会马上牵出一条更凶猛的狗,一口咬在你的脖颈上,建立威信,彻底取代你的地位、、、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下场、、、”
“我曾经只想要一根骨头,就心满意足,可他们给了我一大块肥肉,并且还让我见到了肥牛、海鲜、以及各种珍馐海味!”
“一旦这条狗吃到了肉,它还只甘心啃别人剩下的骨头吗?!”
张啸林闭着双眼,感受着耳边的风吹,童笑,河流奔腾、、、、
“养病的这几天,我心态变了很多,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忘掉一切,在这小山村里荒度余生,好好陪陪她们娘俩、、、”
混江龙眉头一皱,感觉到张啸林的倦意,不由提醒一声:“张爷、、、”
“可是,我不甘心,老子不甘心后半生就这么憋屈的活着!”
张啸林忽然语气一变,脸色变得狰狞而狠厉,他喘着粗气,眸子中跳动着仇恨火焰:“我不甘心输给林义这个小赤佬,更不甘心张美珊和杜淳风两个狗男女算计老子,霸占老子的位置和钱财、、、”
“这笔账老子一定要讨回来,一定要弄死这些王八蛋!”他紧紧攥着拳头,露出森然的牙齿:“吃惯了肉的狗,绝不会再甘心啃骨头了!”
“张爷,这才是我心中的张爷,既然咱们已经是别人手里的疯狗,那就一路疯下去,咬下去,神挡杀神!”混江龙一拍桌子站起来,眼中战意奔腾起来:“混江龙和两百位兄弟愿随张爷,出生入死,赴汤蹈火!”
“同时,张美珊和杜淳风这两个狗男女要在明晚举行‘帮主大选’,趁这个机会我们可以里应外合,到时候一举拿下这两个狗男女,抽筋剥皮!”
提及到此,混江龙恨得牙根痒痒,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由此可见,他对于张美珊和杜淳风很到何种地步了。
此时,张啸林却难得的平静下来,淡淡一笑:“不急,时机未到。”
“就算你拿下了张美珊和杜淳风,夺回清帮,那又如何?外边仍旧有一个虎窟林义虎视眈眈。”张啸林目光闪烁,“全盛时期的清帮仍旧不是虎窟对手,更别提如今四分五裂,人心涣散的清帮?到时候,只是白白给林义做了嫁衣,匹夫之勇而已。”
混江龙面色难堪:“那张爷的意思。”
“等!”
张啸林缓慢出声道:“等张美珊和虎窟开战,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在横冲杀过去。到时候,不仅收回清帮,我还要吃了林义的虎窟!”
“绝地翻盘!”
混江龙听得豁然开朗,略一思绪,还是皱起眉头:“张爷,可是这要等很长时间,我们、、、”
“那就等下去。”
张啸林说罢,转过身,将身边的鱼竿扔进江底,荡漾起一圈水波,他目光闪烁:“在华海,能忍的,可不仅仅只有霍天洪一个、、、”
混江龙眉头紧锁着,虽然一向脾气火爆的他不同意张啸林的做法,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呵,收获不错!”半小时后,张啸林提着十几条小鱼的鱼篓,笑道:“啊龙,你有口福了,当初我在酒店干了三年的后厨,我的鱼汤,可是华海一绝、、、”
“真是属下荣幸。”混江龙陪着笑道。
轰隆隆——
忽然间,村子外又传来一声声引擎轰鸣声,五辆灰狼面包车,踏着滚滚狼烟,猛地向他们冲过来。
村里的村民们又好奇新鲜的围了起来,张啸林也眼眸眯起,混江龙脸色变了变,马上一挥手,“行动!”
刷拉拉!
两百多保镖展现出专业的战斗素养,分成两拨,一百多人将张啸林团团围起保护起来,而另外五十人,则是亮出刀片和手枪,将来往的面包车包围起来。
“别动!”
“下车!”
“什么人!”
很快的,车门大开,一位身着白色唐装,颇有上位者威严的老人迈步而出,轻笑道:“啸林兄,是我。”
“霍天洪!”张啸林眉头舒展开来,仍然阴沉着脸怒骂:“老匹夫,你来就来,弄来这么多人干什么,生怕老子暴露不了是吗。”
“啸林兄,误会了。”霍天洪幽幽一笑,“今天霍某,仅仅只是个领路人而已。”
领路人?
混江龙等人满脸疑惑不解,而张啸林则是瞬间面色瞬变,眼眸中亮起厉光,右手在轮椅一把,一把精钢打造的短刀握在手中——他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张爷,别来无恙了!”
紧接着,伴随着一道清冷声音,一道年轻男人的身影缓缓走下来,落落大方,面带笑容,视满场萧杀的清帮保镖如无物,闲庭信步。
“不知晚辈有没有这个口福,喝一碗张爷亲手做的鱼汤?”
“林义!”
所有人,面色大变!
混江龙脸上先是震撼,随机变为浓浓的怒火,以及一抹心颤,周围的清帮保镖们也不禁四顾相望,尽管强装镇定,但额头涔出一抹冷汗。
人的名,树的影。
虎窟林义,那是何等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