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林义和钱运财来到了关押苏冲苏洋两兄弟的警局。
因为两人的罪名没有彻底钉死,且有着苏江河在其中周旋,所以才把他们两个暂时在警局押着,并未送到监狱。
而且若是没有林夫人在上边压着,估计他们早就草草结案,赶紧把这两人放了,免得得罪苏系。
“钱少,林队长。”
刚进院子里,一个肩扛着两花的年轻警官快步走过来,给林义和钱运财打开车门招待着。
这人出身在华西,是钱家自己的嫡系,依靠钱家这棵大树才有了如今的锦绣前程,对于钱运财自然很是尊敬。
钱运财点点头,问道:“刘警官,苏冲苏洋涉嫌叛国、恐怖袭击的案子,你们审讯的如何了?”
“这、、、”刘警官为难的犹豫片刻,苦涩说道:“钱少,林队长,属下实在尽力了,只不过这警局也不是我说了算啊,现在全体上下谁也不敢吭声,那些大人物隔三差五就来个电话,搞得我们实在心神惶惶的。”
林义暗暗点头,看来真如钱运财所说,苏江河的身份位置摆在那,没人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去审讯苏冲。
而他们又不敢得罪林家和钱家,把苏冲和苏洋放了,所以一直这么关着,两边都应付,两边都不得罪。拖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了,再随便找个台阶,草草了事。
现在急需要一把利剑,把这种僵持撕开一个口子。
刘警官带着一股解脱庆幸,呼出一口气:“幸亏你们来了,现在只有你们能说服我们队长,把这案子趁早了了,还牺牲战士们一个公道,也让我们松一口气啊。”
林义笑了笑,说道:“刘警官,我们毕竟是外行,你也不用把宝全压在我们身上。应该需要警方承担的责任,你们还是得承担起。”
“那是自然。”刘警官挺直腰板,信心十足,“只要林队长您撕开这个口子,吹起冲锋号,兄弟们绝对二话不说,跟您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天刀的战士们是血性汉子,我们警局的兄弟也不是孬种。”
林义哈哈大笑,拍了拍刘警官的肩膀,这人身上有一股冲劲和血性,很和自己的胃口。
钱运财也挥手道:“带路吧,见见你们的大局长。”
“好,钱少,林队长,跟我来。”
警局院子不算大,三层小楼,严肃整齐。
十分钟后,林义三人来到了三楼的局长办公室,刘警官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
“请进。”房间里传来一声慵懒的中年男人声音。
办公室内,一个虎背熊腰,但身材已经略显臃肿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个硕大鱼缸前边,他抓着一把鱼食缓慢洒进鱼缸里,津津有味的望着几条五花十色的锦鲤游来游去。
波纹荡漾的水面上,倒映出他那张历经岁月打磨,逐渐变得圆滑世故,而慵懒疲倦的脸颊。
他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小刘啊,有什么事嘛。”
刘警官正色道:“戴局,这是华西的钱少,和天刀大队的林队长,前来询问一下苏冲和苏洋的案子。”
“哦?”
戴局长慵懒的面色顿时正色起来,他把手中的鱼食洒进鱼缸内,换上一副热情豪爽的笑容,上前和钱运财和林义握着手,
“两位领导大驾光临,我这随时欢迎两位指导工作,哈哈。”
他招呼道:“小刘,让秘书把我那狮峰龙井拿出来,好好招待两位贵客。”
“戴局长真是热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钱运财嬉笑着,和戴局长亲切的交谈起来,他本就是八面玲珑,善于交际的人物,一番谈论下来,办公室内笑声几乎没断过。
而林义则是一直沉默不语,暗中细细打量起这位戴局长以及办公室的一些装饰,他心中得出一个评论——庸官。
这也是体制内大部分中年领导的常态,到了他们这个年龄,一没有背景实力向上升官,二没有年轻人的血性干劲。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稳的混到退休,混个好名声。
有这种人当一把手,苏冲苏洋的案子,又怎么能审出个所以然来。
和戴局长东拉西扯一阵后,钱运财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茶,说道:“戴局长,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有话直说了。”
“苏冲和苏洋的案子,审讯进展如何了?”
戴局长面上一愣,早就猜到他们此行的目的,马上换上一副苦瓜脸,摇头叹息道:“钱少,你也知道,因为这两位少爷,我们警局面临的压力有多大,苏系和林系的领导们隔三差五就来一个电话督促,那些大人物我们是一个得罪不起啊、、、”
“我们的审讯进度是慢了一些,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本着公正公开原则,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基础,还牺牲的战士们一个公道。”
“那得要多久?”
“我们尽快。”
“尽快是多快?”
“哈哈,钱少,审讯工作不是战场杀敌,打靶子,那得需要经营,需要战术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喝茶喝茶、、、”
钱运财眉头紧锁,面对这种打太极的老油条,他虽然气愤,但更多的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这时,一旁的林义淡淡说了句,“戴局长,你们是审讯缓慢,还是根本没审?”
林义眼眸平静,却如刀子一般扫着戴局长的脸庞,仿佛能直射内心:“戴局长,该不是怕得罪苏家,耽误了自己的前途吧。”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直白,不可谓不伤人。
戴局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挑了挑眉,从刚开他就看林义这小子不顺眼,按照军衔来讲他们俩是平级,但最起码自己是长辈,他得客气几句吧?
可他倒好,一进门就跟块冰疙瘩似的,好像谁都欠他钱,要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拍桌子骂娘把他轰出去了。
但毕竟是天刀队长,名声在外,又有钱运财在场,他还是忍住脾气,说道:“林队长,戴某从警一生,不敢说立了多少功,破了多少案,获得多少荣誉。”
“但至少,戴某扪心自问,经过我的手的每一个案子,每一个行动,我都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
他骄傲的拍着胸.脯,扫了林义一眼,冷哼说道:“戴某的一片赤胆忠心,苍天可鉴,日月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