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妈一边拿奶瓶贴着脸,试着温度,一边问呈姥姥,“我嫂子呢?进门这半天都不看见?我大哥也快回来了吧?”呈姥姥把月儿放炕上,让她自己玩,“你嫂子回娘家了,得明儿回来了。【\/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说是她娘家姐姐也回娘家,一块儿聚聚。你哥估计得头吃完饭在回来了,这点儿还没回来没。”
月儿看着又被姥姥推到自个儿面前的糖盒儿,梨盘儿,自己小时候人品也太好了吧?就不担心自己胡吃海塞没自制力啊?老听姥姥,大姨妈夸自己小时候听说,现在总算是验证了。能让大人把这样的好吃的,放面前随便吃,还不带担心的,自己真是老实到一定程度了。话说,长大后,怎就不行了呢?难道是物极则反?
喝完奶,嚼着奶嘴的月儿,在似曾相识的口感中,放下了感叹,专心的和奶嘴奋斗,这肯定是自己这时最爱干得事,好熟悉啊!乃适应力不要这么强好不?
咣当一声,大门响了,谁来了啊?自己一家三口来了,串门儿的就肯定没有啊。姥爷!月儿嗖得站起来,扔下奶瓶儿就扑向窗户上,一个用力过猛,砰得磕到玻璃上,疼的月儿眼冒金星儿,***!这小身板儿也忒差了吧!
那砰的一声,把还在震惊于自己闺女、外孙女反应快的郭老妈和呈姥姥给吓的回过神儿来,这下磕的,真狠,又该掉金豆儿了!娘儿俩共同的心声啊。
可这会的郭大小姐感应不到老妈和姥姥俩人儿的心声,捂着脑门(men1)儿就对那模糊的身影大叫,“姥爷,姥爷!姥爷!”隔着窗户,看见那听见自己叫嚷的老人,笑嘻嘻的跟自己摆手,并加快了脚步。终于,心声被听到了,月儿的眼泪涌了出来。
姥爷是在在上辈子自己六岁多得时候,去世的。自己并不记得很清楚,记得最清的,是在姥爷停尸时,自己还去拉姥爷的手,想把姥爷拉起来,却被妈妈抱着自己痛哭。
长大后,听妈妈回想起姥爷对自己的百般疼爱,唏嘘满怀。
就是这位老人,在自己刚出生,没有奶吃的时候,走了很远,走了很多路,去找新鲜的羊奶,一天水米没粘牙。
就是这位老人,在自己哭闹要妈妈时,顶着炎炎烈日,带着自己去妈妈单位,骑了一个多小时,没有歇息,还一路唱歌哄逗着自己,第二天就中暑毒,起不了身。//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就是这位老人,因为自己爱吃炸家雀儿,会在白雪皑皑的深冬,坐在屋门口几个小时,守着一个简陋的陷阱,就为了凑足,够自己吃一顿儿的数量。
妈妈还说,自己所有的要求,有理的无理的,姥爷都会答应满足。
月儿的眼泪越流越凶,心中激动,化作嘴里啊啊的哭声,是高兴的哭声。
这位老人,是自己的姥爷,现在正向自己,再一次伸出双手的姥爷!
重生高兴,再次看到父母高兴,再次看到姥姥高兴,都不及这一刻,再次清晰的,深刻的,看到活生生的姥爷高兴。
哭喊着爬向姥爷,被姥爷一把抱起来,揪着姥爷的袄领儿,放声大哭,姥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您要一直活着,一直疼我,我不会让您死得,绝不会!这一次,我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感受您的疼爱!
呈姥爷抱着哭的嗓子都变音儿小外孙女,白生生的小秃瓢上,一个红红的大脑门儿,眼看着起了个大包,孩子又哭个不停,是心疼又着急,听着老婆子和闺女乱七八糟的解释,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kan1)孩子的?瞅瞅给磕的,俩大活人都看不好,干嘛吃的?”呈姥姥和郭老妈虽觉着有点怨,谁知道这孩子动作那麻利呢,可看孩子磕的起那大一包,哭的岔了音儿,也就任呈姥爷撒气儿,都没言语。
呈姥爷想给外孙女揉揉,又觉得自个儿手糙,没个轻重,怕给越揉越严重,就轻轻的颠着小丫头,“不哭,不哭啊,姥爷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慢慢的吹着,真是不省心啊,老闺女好容易哄大了,还得接着哄老闺女的闺女。我这外孙女细皮嫩肉的,给磕成这样,老婆子和老闺女,真是个顶个儿的笨!
月儿觉得嗓子都疼了,可似乎小孩子哭狠了都有停不下来毛病,还抽噎,自己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姥爷,我停不下来了啊...继续抽泣中....
感受着姥爷的轻摇,一声声低沉的拍哄,还有姥姥和老妈模糊的呢喃声,月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就陷入了酣甜的睡梦中,好舒服啊...
呈姥姥接过睡着的外孙女,放在老姑娘给铺好的被褥中,让呈姥爷赶紧去洗洗,给人帮工回来还没换件衣裳,就哄了半天孩子。
郭老妈看郭老爸这半天也没回来,就问了呈姥爷,“子琨让小宏头(tou)给叫走了,估计是喝酒去了,我就回来换身儿衣裳,还得去小三儿家吃切,你和你妈吃吧。反正你们也不在这睡,你爷们他一准回来找你,块堆回切,哼,臭毛病!”呈姥爷换了衣裳,又因为姑爷不睡老丈人家的什么礼儿,酸了自个儿闺女一把,看了眼外孙女憨憨的睡相,就出去了。郭老妈也因为郭老爸的穷讲究,什么除了新婚回门儿那几天,男人是不能睡在岳家啊,被自个儿爹酸了无数回,早皮厚,习惯了。
呈姥姥闷笑着,招呼老闺女和面剁馅儿,吃饺子,鸡蛋韭菜的,外孙女就吃这个馅儿。
这头郭子琨郭老爸,帮着老丈人干完小活儿,就被二师兄齐宏给拉他家喝酒去了,可前几天刚在厂里喝过啊,看来是有事和自己说,没准儿。
果然,郭子琨听完齐宏的话,放下酒杯,一口酒积在胸口,烧心烧肺。
齐宏也放下筷子,沉默的喝着酒,自己今个儿把他那个大哥说的话,告诉师弟,就希望他有个准备,别到时被打个突击,什么都落不着,他家的事,自己也知道点儿,这会看师弟这阴阴的样儿,心喽也是不好受。
郭子琨对自己这个哥哥,没有感情。一点也没有。
自己长到五岁,才从师傅嘴里知道,自己还有个大自个儿8岁的哥哥!回家问了妈和二姐,他记得他妈当时说,你爸的都是你哥继承,你以后也不和他在一家里,甭惦记他。那时自己听了就过了,也没多想,毕竟长子继承家业自己虽小也是明白的,后来才醒悟,那时,妈已经做了把自己过继的决定。
自己是在二姐结婚时,才见到这个哥哥的,自己哭喊着不让二姐走,被妈给死死的按住,眼看着这个哥哥背着二姐出了门子。
当时只觉得他是自己的仇人,是卖了二姐的人!对他只有恨,是他拿二姐换了他得前程,二姐不能上大学,下地吃苦受罪,都是因为他!(真相了的月儿)
他也不喜欢自己吧,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家里那只狗的眼神,是一样的。他从不回家,只托人来看妈,妈也不念叨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二十岁之前是干嘛的。
后来师傅警告自己,相由心生,自己要想雕出好东西,就不能心有怨恨,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恨他,慢慢的,在一刀一刀的刻痕下,这个哥哥的影子越来越淡,仇恨没有了,同时,也什么都没有了,形同陌路。
妈后来身体越来越不好,在那一晚,把师傅叫来,说了很久的话。晚上,母亲把那一小匣子的头面首饰,还有所有的粮票钞票都给了自己。
第二天,就叫来好多爷爷叔伯,改了族谱,把自己过继给了从没见过,生死未卜的四叔。
那时,自己觉得妈是把自己抛弃了,不管了,拿自己换她的好名声,因为好多人都说郭二娘真大义啊,舍的自己小儿子不受烈士子女待遇,也要给那没影儿的四小叔子留个后。
看着大姐和他嘲讽的眼神,自己一度很是有些怨恨自己的母亲,但师傅瞪着自己说,你妈做什么都是为你,你妈把你的一切都算计好了。对于这个自己幼时起,就按母亲的吩咐,跟着学手艺的郭家族叔,对自己来说亦父亦师,自己很遵从他得话,从不怀疑,也就没太怪母亲。
母亲去世后,自己还没从悲痛中回过劲儿来,那两位没翻着母亲遗物财产的兄姐,对自己恶声恶气,逼迫自己交出一切。
郭家的老人儿都赶来护着自己,师傅当众说出了母亲的遗命,母亲的东西都归自己所有,并让师傅住到母亲留下的房子里照顾自己,直到四叔回来,母亲的房子也是留给四叔的。
这位哥哥气的咬牙切齿,反驳说没准四叔早就死了,那房子留给谁?师傅说当然是归自己继承,这位哥哥死活不答应,说这是得意于自己父亲,才得的房子,就应该归自己,一个出继的,没资格继承!
自己被二姐抱着,冷眼旁观着这位发疯要赶走自己的哥哥,最后,郭家的老人儿们和师傅就决定,只要确定四叔去世,自己就要搬出去,房子的归属到时在决定,那位哥哥还是不依不饶,但在郭家老人儿们的胁迫和二姐的规劝下,暂时的熄了火。
自己那时才明白,母亲的苦心,明白母亲的爱护之深,趴在母亲的坟上,痛哭不已。
这位哥哥那时起,算是彻底和自己撕破脸了。大姐对一切都不闻不问。二姐担心却远嫁农村,无能为力。
师傅保护着自己,一次次挡住这位哥哥的骚扰欺负,忍受着他传的那些得不堪入耳的流言,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323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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