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婕上午打了两只鸭子,让呈姨妈拿走一只,留一只就剔骨留肉的炖了汤。晚上的菜就是麻辣鸭丝和鸭架子汤,好在没有胖宁留宿,郭佳瑷美美的喝了一大碗。在听着爸妈和姑姑们讨论自己什么时候换牙,才觉得自己的火气是下去了。老妈当然是和自己一国的了,肯定也是看自己讨厌胖宁,才不让他来烦自己的,这是母爱的体贴表现啊,自己怎么能给老妈赌气呢?
所以,吃完饭,郭佳瑷又没骨头的似的,赖在了郭老妈身上。郭老爸脑子里只闪过用完就扔这四个字,只有郭爷爷细细的剔着牙,一派怡然自得大老爷做派。
郭老爸跟着郭爷爷去了东院喝茶水,郭佳瑷没能如愿的跟去,但看着老爸还算可以的神情,这去拜访老厂长应该是挺成功的。话说,自己已经不能从老爸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了,郭佳瑷有点失落,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新房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呢,那么决绝的老爸自己不也是没见过么。她能看出亲人的愁乐,是这些人想让自己看出来,是对自己的不掩饰不怀疑。有时看不出来,也是一种另类的关爱保护的表现吧。
初八一早,郭老妈吃了饭就去店里了,郭老爸也收拾收拾去了作坊,夫妻俩都分头开始忙和了。郭佳瑷跟着姑姑爷爷,在带着胖宁在家里折腾,一直到初十周末这天,才在郭老妈的数落声中安分下来。
“你瞅瞅,这是不是你弄得?好好儿的,你给它绞什么毛啊?这成什么了?秃尾巴家仓似的!”郭老妈指着好不容易玩回来的大花猫。冲站在一旁低着头的闺女说,“都快成混世魔王了你!怎么这么淘啊你!招猫递狗儿说的就是你!”
郭佳瑷使劲低着头。不让老妈看见自己脸上的不忿。大花猫是长毛儿的,冬天毛更厚,它又瞎跑,脏的很,毛都粘成一个蛋了,梳都梳不开,一块块的挂在身上,特别难看。自己费劲的用小剪子给剪干净了,手指头都咯红了。明明是帮它啊,怎么就是混世魔王了...
那只浪子回家的大花猫。肚子两侧和脖子底下还有大尾巴上的毛,大部分都没了,留下的也是参差不齐的,看着跟斑秃似的,还有好几道红红的伤痕。它委屈的躺在郭爷爷腿边,回头舔着自己身上仅剩的几块好毛地。
郭老妈说了半天了,还不解气,又吓唬了一句。【高品质更新】“要是让猫抓了。让剪子扎着了,有你哭的!”外头文婕在叫了,郭老妈一摔帘子出去了。郭佳瑷出口气。赶紧趴到爷爷腿上,“爷爷,我真的是好心的...”您能明白我吧...
郭爷爷看眼大花猫,再看眼大孙女,“嗯,我孙女做的对。”当然是孙女重要啊。郭老爸在一旁修电棒儿,听了老爷子的话,默默扭头撇撇嘴,又继续用电笔试灯泡锁口。
好容易大门响,呈二舅一家到了。坐公交来的,要绕远,倒了好几回车,做的呈二舅妈脸都白了。郭老妈赶紧给弄了一杯糖水喝,“咱家人不晕车的少...”摸摸呈呈,“你倒是不晕。”
呈呈拉着郭佳瑷,“老姑儿,我们坐的车都可长了,好几节儿,我妈在拐弯儿时差点摔了呢...”顶多两节好吧,郭佳瑷不露痕迹的抽着自己的手,呈呈姐手劲太大了,攥的自己手都疼了。
呈二舅也跟着耻笑,“真是没出息,坐这破车还晕,咣当咣当的四处透风,跟自行车有什么区别啊,还是不用自个儿蹬的...”二舅妈白了丈夫一眼,就会说风凉话!
呈二舅和郭老爷子打了招呼,就带着呈呈要去呈姨妈家和郝镇长家。郝家人都爱挑礼,要是不上镇长家,可就有的说了。郭老妈又给添了一条烟,二哥不想去又不能不去,拿的礼也轻了些,得加点东西才好。
郭家是在年前去的,拿的排骨和香油。那时郭佳瑷没去,这会儿呈呈非要她跟着一块,郭老妈一思量,就给闺女穿戴好,“去吧,听话啊。”郭佳瑷暗翻白眼,真不想去!
一到呈姨妈家,郝姨夫和呈姨妈还有胖宁,都穿着体面的预备好茶点等上了。呈呈还记得胖宁呢,见了很亲热,等呈姨妈一给钱,也嘴甜的就要了。郭佳瑷看着姨妈脸泛红光的样子,有点心酸。
“她妈晕车了,在她老姑家躺着呢,没过来。”呈二舅说了一句。郝姨夫点头,“是,没有直线儿的车,绕挺老远呢吧?”呈二舅咂嘴,“可不是,大北头儿到西头儿再到北头儿,绕成了花儿了都...还不如骑车呢。”
“也弄个摩托呗...”郝姨夫建议。“我不行,开不了...”呈二舅摆摆手。
又说了几句,郝姨夫就带着呈二舅去了郝镇长家,呈姨妈拉着呈呈问了些话。你妈嘛呢,你爸十五休不休啊,平常吃什么啊,买新衣服了吗,你大姨姥姥给多少钱啊...等等。郭佳瑷看着呈呈姐一点儿没瞒着的都说了,胖宁还小声儿跟郭佳瑷说,“她姨怎么给那么少啊...”
郭佳瑷没理他。少?不少,是你老姨我老妈给的太多了。再说,能给,在郭佳瑷看来就不错了。因为,二舅妈是孤儿,不是亲生的。
这是自己长大了才知道的,听老妈说的。起因是那时二舅妈的父亲去世了,留下两套房,没有一个是留给二舅妈的,就大闺女一套,老伴儿一套。呈呈姐那时特生气的跟自己抱怨,自己就跟老妈说了。
这么着,老妈才说了真相,那时连呈呈姐都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和她大姨姥姥相敬如宾了。至于二舅妈为什么是孤儿,老妈说是有人放在二舅妈父亲家门口的,因为他家条件好。都是工人,还就一个闺女。后来也有人来找过。但二舅妈的户口已经上好了,二舅妈的母亲也舍不得了,就和那家亲生的爹妈签了字据,给了点钱,就再没联系了。是真的没联系了,反正,直到上辈子郭佳瑷死前,都没听说有什么亲生父母找上来的。
其实,二舅妈和二舅妈的养母。真的很像,感觉啊。说话的习惯啊,都跟一个模子似的,谁都说怎么有这么个相像的老闺女哦!但二舅妈的养父最后的那个遗嘱,却生生破坏了那深厚的感情。而二舅妈对呈呈姐善意的隐瞒,也没能使呈呈姐对她大姨和姥姥一如从前。自己那时就想,还不如让呈呈姐知道真相了呢,起码还会顾念些养育之恩...隐瞒了,到是足足的挨了两刀。背叛一刀。欺骗一刀。
老妈说二舅妈的母亲本来是想把房子改成二舅妈的名字的,但因为她的大闺女生的是儿子,嫁的婆家也不算好。那是帝都的房价已经很高了。所以,那套房子就给了她外孙子。想来,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人之常情。但真正的对一个当事人来说,这种常情却是特别残忍的一件事。
郭佳瑷觉得,一定还有更QY的原因,谁让二舅妈长得好,又比那个大姨嫁的好呢。二舅妈的一家子,要是能艺术渲染下,快成一部家庭伦理剧了。
生活中,类似这些戏剧化的事情,真的很多,郭佳瑷以前那些同学朋友家里,还有更精彩的。人生如戏,真的是很恳切的四个字。
在生活这场大戏里,每个人都是演员,当有人以为自己是导演的时候,其实还只是别人戏里的一个小龙套。郭佳瑷觉得,自己的上辈子是个悲喜剧,这辈子是重拍,至于是什么剧,只有等到谢幕的那一刻才能知道了。
呈二舅回来时,快中午了,呈姨妈表示不去郭家吃饭,呈二舅也没说什么。郭佳瑷也说不上话,只能拉着胖宁不撒手,带不回老的,还不能带回个小的。
刚下了楼,就见郝老太太满脸笑容的慢行了过来,“这就走啊?还是吃了饭吧...”呈二舅谦辞了。
“这是给孩子的压岁钱,还有个是补给瑷瑷的...”郝老太太伸手摸摸郭佳瑷,“也不来看看亲(qing4)奶奶,小没良心的,奶奶白疼了你了...”这就是说瞎话不带眨巴眼的,郭佳瑷配合的抱住郝老太太的大腿,扭着麻花,酸着牙根儿,说了好几句腻味话儿。
连郝姨夫都看的脸上赦然,这一大一小都挺有本事的,闺女是真的不错啊,要是能在生个就好了。看了眼捂嘴笑着的媳妇,脸上更烧得慌了。
呈姨妈只觉的,自家孩子真有本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怎这么有眼力见儿会顺杆儿爬呢!
呈呈比郭佳瑷看见钱还亲,更会哄人,哄得老太太笑的越来越欢。呈二舅看着差不多了,就又郑重的告了别,带着仨小的回了郭家。
其实郝老太太是真的喜欢郭佳瑷,她一直就觉得闺女比儿子来的更亲更贴心...这回看见呈呈,想让儿子要个女孩的心思更强烈了,到是和她儿子想到一块去了。
郭佳瑷不知道自己误解了一位慈爱的老太太,还在腹诽着,胖宁奶奶格外热情的虚伪。记得二舅过年时,也是去了郝镇长家好几次的,只要来姨妈家就肯定会去。但也没见过没听说过这镇长夫人这么亲热的追过来给红包啊。这无事献殷勤...莫不是有什么要求到爷爷的?
郝老太太一时的慈爱,让郭大小姐完全给想歪了。但其实真的是很正常的人情表现,因为这是呈二舅,第一次登门。而上辈子,是到胖宁上了小学才登门的。
回了家,菜都好了,文婕昨天又打了一直鸭子,天气暖和了,不好打了。但就这一只,也让呈二舅一家吃的特别新奇满意。毕竟这种东西,在城市里是是吃不到的。
3263、27(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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