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1 / 1)

语晴冷冷看了沈家人一眼,说道:“有劳定国公老夫人费心了,府上的心意义父和本郡主都收到了,只是今日义父和本郡主还有哥哥恐怕是要浪费了贵府的一番美意了,府上的美食和美景,恐怕我们是无福消受了。方才本郡主看了看月姨的情况,发现比预想的还要严重,所以已经让人先把她给送回去了。我和哥哥来找了义父,也就要回府去了。事发突然,还要请国公府上下多多担待。”

“不过国公爷请放心,贵府对义父的这份情本郡主会铭记在心的,日后定然会加倍奉还!到时候还希望贵府上下不要推辞才是!对了,想必国公爷也是清楚的,本郡主出身医术世家,也会些个医术。本郡主瞧着沈姑娘阴火极旺,恐怕再好的药石也控制不在,还是寻得阳气调和一番方是上策!”

说完了语晴伸手迅速地将一些东西弹向沈贞萍的方向,确定没人发现以后才看着龙天行和杜宇槭说道:“义父、哥哥,咱们回去吧。等把月姨安顿好了以后,咱们还要准备明天的事情呢。这么多年了咱们秦王府第一次请客,虽然不是特别正式的,但是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二人一听便知道语晴是绝对不会留在定国公府吃午饭了,经过了这件事,他们也没了在这里吃饭的兴致,便都同意了。龙天行面色冷硬地跟沈昌平简单的告了辞,杜宇槭看着沈昌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告辞,便跟着语晴和龙天行向定国公府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沈昌平知道今日无论说什么也无法将他们三人给留下来,这个待客不周的黑锅定国公府这次是背定了。心中虽然各种无奈与埋怨,但是也只能赶快叫人去把龙天行的马车给准备好,又让人将沈贞萍给送回房,便连忙追上三人,打算送他们出府。

且说沈贞萍被语晴绑的严严实实的,连喘气都有些费劲,话也说不出来。不由得毒怨地看着语晴,要不是这个死丫头来坏事,自己如今已经得手了。只要让哥哥和一些宾客看见衣衫不整的自己依偎在天行哥哥身上,就算是他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到那个时候天行哥哥就会来娶自己了。天行哥哥,你也不要怪萍儿,若不是你如此绝情,萍儿又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设计你。沈贞萍余光瞥见两个老嬷嬷要将自己抬走,心中不由得又气又怒,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要是真被人抬了下去,那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愤怒之间沈贞萍忽然觉得身上有些松快了,至少脚上可以迈开步子了,便一个闪身将老嬷嬷的手给避了开。只是她的双脚不知怎地又一打滑,整个人都向后仰去,最后摔坐在了连廊的栏杆上。或许是定国公府的奴才因为主子常年不在,所以有些偷懒,本来看着很牢固结实的栏杆被这么一撞,竟然坏了。火石电光之间,失去依靠的沈贞萍还未来得及叫上一声,整个人连带着屁股后面的栏杆,微微颤颤的就掉到了身后的荷花池里。引来了巨大的“噗通”一声。

沈贞萍本是会泅水的,但是她此刻双手和双腿都被帘子缠裹着,本来松快了一些的纱帘在沾了水以后向吸盘一般吸附在她的身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所以沈贞萍只能看着池塘里的水迅速的淹没自己的身子。不过好在这个荷花池不是很深,一旁的下人回过神来以后很快就将她给打捞了上来。所以沈贞萍除了被惊着意外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身上沾了一层臭泥,气味扑鼻。

这连廊的位置离正厅不是很远,所以这阵子动静早已经把沈家其余的几人还有一众宾客给吸引了过来。语晴也早已经停住了脚步,这么精彩的一幕她怎么可能错过!不过说起来这个沈贞萍的身材真心没什么看头,和搓衣板没什么差别,方才见她穿的那么暴露自己就想吐槽,胸都没有穿爆乳装给谁看?龙天行只是看了一眼沈贞萍的狼狈样子,便宠溺的看着意兴盎然的语晴,这个丫头还是这么的古灵精怪,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不过也好,沈贞萍那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早就该被教训一番,竟然还敢来缠着自己,当真是以为自己不会将她怎么着吗?还有这沈家也是,看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一旁的杜宇槭也是看着语晴无奈的一笑,他这个妹妹啊,可真是不能招惹!不过这个沈家小姑姑也真是的,为何非要缠着义父不可呢?找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过完一辈子不好吗?干嘛非要粘着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人?须知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是一时得手了,到最后又能快乐吗?

沈昌平见了自己妹妹狼狈的样子,怀疑的看了语晴一眼,要说这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打死自己都不会相信。不过自己又没有证据,估计也不会找到证据,又能怎么样?还是算了吧,萍儿最近也越来越不正常,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母亲也越来越糊涂,竟然还纵容着她做梦。这么闹一回,至少也能让她消停上一阵子吧,至于母亲应该也能想明白了。至于天行这里,还是以后慢慢解释吧,大家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有些亲缘在,他应该是能理解的吧!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好事的宾客,沈昌平不由得有些头疼,这次定国公府还有萍儿真是踢到铁板,丢人丢大了!

便看着众人笑道:“一场虚惊,扰了各位的雅兴了,实在抱歉!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还请各位开始入席!”便让沈言皊引着众人去赴席,自己则是继续送龙天行三人向大门走去。那些宾客看着龙天行几人竟然要走,不由得有些诧异,随即看到了沈贞萍的身影方有些明了。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又想做什么事情,结果被惊澜郡主给教训了一顿!

话说这个惊澜郡主可真是一位妙人儿,收拾人的方法真是一个比一个好!上次在安国公府才看了一回好戏,这次定国公府又来了一出。当真是让人拍手叫绝,回味无穷啊!不过这几个人也确实该收拾,还是惊澜郡主棋高一着,做得天衣无缝!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将这两件事情指向语晴,但是所有人都认定了是语晴搞的鬼!若是语晴知道了众人心中所想,肯定会说:“这真是……盛情难却啊!”

午后将所有宾客都送走以后,沈家的四位家长还有沈言皊均是面色严肃的坐在书房里,不说一句话。半晌,沈德远才叹了一口气,问自己的夫人道:“夫人,你方才打萍儿那里来,她怎么样了?情绪可曾平复一些?”

云浅宁也哀叹了一声,才缓缓说道:“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萍儿那孩子对天行的执念,今天她设计天行不成,又在天行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她怎么可能没事?方才我和昌平的媳妇好个劝她,她终于消停了些,如今已经睡下了。只是她心里头对天行的念想,恐怕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

沈德远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云浅宁婆媳二人给吓了一跳,“孽障!真真是孽障啊!早知如此,老夫就应当在她小时候就把她的念想给掐断了,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当真是气煞人啊!”

云浅宁见了连忙劝慰道:“老爷您消消气,事已至此,就算发再大的火气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些事吧!如今想要萍儿回头已经是绝无可能了,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寻死或是做了姑子。而且这件事情也不能只怪萍儿一个,当初她对天行的心思也是妾身一手促成的,老爷若是要怪便责怪妾身吧!只是老爷,萍儿就算是再骄纵任性也是您的幺女,自由是被您疼大的,如今她受了欺负,您和昌平不去给她出头讨个说法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要委屈她吗?而且萍儿所言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若是她真的能嫁给天行,那她可就是秦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了,谁不得高看她一眼?到那个时候咱们还用怕惊澜郡主那个小丫头的威胁吗?”

沈德远听出了云浅安埋怨的语气,叹道:“夫人你好生糊涂!萍儿不懂事,你怎么也没看出这其中的厉害?萍儿也是老夫的幺女,难道老夫疼她的心思会比夫人你少些?哪一回你生气要打她、罚她的时候不是老夫和昌平护着她,给她求情?如今分明是天行对萍儿没有意思甚至是心生厌恶。你方才没瞧见那天行的神色有多难看?他连看都不愿意看萍儿一眼,恐怕他还记着当年的那些事情。若非如此,惊澜郡主那个小丫头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老夫也会让萍儿得偿所愿。”

“而且经过当年那件事情以后,恐怕皇上和太后娘娘对萍儿也很是不喜。自打这回回京,太后娘娘和皇上召见了咱们几次,连萍儿提都没提起过一回,可见他们是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她。又怎么可能会同意让萍儿这么一个名声上有污点的女子成为天行的正妻或是侧妃?如今赐儿的事情又被那惊澜给占了上风,咱们想着挟着这份情谊来逼迫天行主动提亲的事情也没了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让萍儿嫁给天行?”

“萍儿若是再这么作践自己,只会让天行更厌恶她,她的名声也会越发的难听。就算是到最后真的能够如愿嫁给了天行,恐怕连侧妃也做不成,只能做一个侍妾!这大唐素来看轻妾室,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萍儿的出身再高贵,也不过是一个人人都能踩一脚的贱妾。再加上天行对她厌恶至极,咱们又无法再为她出头,她还有什么活路?所以老夫宁愿是她现在恨我一时,也不能误了她的一生啊!”

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云浅宁,沈德远无奈地说道:“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看看能做什么补救。老夫看今天不止是天行和那个惊澜丫头,连赐儿都对咱们很不满了。如今咱们府上刚回京不久,万万不能和天行他们交恶了。至于萍儿,就让她先在院子里头安静的养伤吧,等磨磨她的性子再给她定门别的亲事。”

沈昌平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心道:看来父亲如今是铁了心思不要阻止萍儿的胡闹了,只是母亲那里还有些犹豫。自己只能再推她一回了,萍儿,不要怪哥哥心狠,只是天行毕竟不该是你的。便看着云浅安有些犹豫地开口道:“父亲、母亲,依儿子来看,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皊儿去和那惊澜郡主好好解释一番。天行今日虽然也有些动怒,但是他毕竟是个亲王,不会如此小气,而且也顾忌着母亲的情面,想必不会介怀很久。可是那惊澜郡主却一向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若是不将她安抚好,她明面上虽然不好做些什么,但是私下里头肯定会小动作不断,恐怕日后咱们府上不会有安生的日子了。”

“若是别的也就罢了,顶多只是多一些麻烦,或者是破费一些银子,处理一下也就好了。可是如今皊儿和婧儿都到了议亲的时候,若是她暗中做些手脚,让他们两个和夏家的那两个孩子一样,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不仅是两个孩子的一辈子也就这么给毁了,以后嫒嫒和皓儿的亲事也难定了。不是儿子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儿女而忽视妹妹的幸福;说句不中听的妹妹的名声早就毁了,如今绝对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儿子说什么也不能因为妹妹一个而让这四个孩子跟着受牵连。还望父亲、母亲明鉴呐!”

听到这里,一想到几个孙子、孙女,云浅安心中的怨恨立时就没了,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昌平道:“罢了、罢了,昌平你先起来吧。如今我已经老糊涂了,再也没有年轻时候的那些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了,所盼望的不过是儿女和孙儿孙女都平平安安、幸福美满。对萍儿,老身始终是觉得心中有愧,当初若不是老身的纵容,她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可是昌平你说的也对,就算是萍儿再可怜,她也只是一个人,总不能因为她把皊儿几个孩子的前程当赌注。所以只能委屈萍儿一回了,等过阵子咱们再好好劝劝她,就算是求也要求她答应,大不了下辈子还给她。”

人心总是复杂多变的,云浅宁和云浅安、云浅华三人自幼一起长大,她和云浅安同为卫国公云家嫡女,云浅安当年却嫁给了太子为正妃,后来又成为了皇后、太后,大唐最尊贵的女子;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定国公府的老夫人,甚至连云浅华这个养女都要比她的身份高贵。要说这云浅宁心里头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她表面上虽然和云浅安、云浅华二人姐姐长、姐姐短的,但是心里总是掩不住浓浓的嫉妒。不过这定国公对他却是真心实意,这么多年不要说侧室,就是通房丫头都没有一个,再加上儿女又都孝顺,慢慢的云浅宁也就看开了一些,没了那么多攀比的心思。

可是当自己的儿女长大,她的心思又变了一个样:自己三人出身一样、才学样貌也都相差无几,自己低人一头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儿女一出生就要对她们两个的儿女卑躬屈膝,前后应承?所以在知道了小女儿沈贞萍对龙天行有些意思的时候,云浅宁便又活了心思:要是萍儿真的嫁给了天行,那么沈家可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到时候自己就算是不能和她们两个平起平坐,但是也相差无几了。就算是那凤芸璃再好,也都不知去向了,自己的女儿又能比云浅华的女儿差到哪里去了?所以她便想利用云浅安、云浅华对自己的姐妹间的情分让龙天行娶了沈贞萍。可是没想到当年龙天行那么决绝地拒绝了沈家,让萍儿下不了台,甚至以死相逼,最终却落得一个名声破败,沈家被放逐的下场。

这么多年来,心里有执念的不止是沈贞萍一个,云浅宁也是满腹的怨恨。所以即使是见识到了惊澜郡主的手段、被她给敲打了以后,云浅宁还是没有完全死心。眨眼之间便想出了利用杜宇槭来逼迫龙天行和语晴就范的方子,只不过没想到语晴不仅不买账,还在短短两日只见就让京城一边倒的舆论转向了另外一边。甚至连自己孙子、孙女的前程还有整个沈家的名声都受到了威胁。在如此巨大的威胁之下,云浅宁就算是再不服气、对云浅安、云浅华、龙天行、语晴等人的怨恨再深,也不得不低头。

沈昌平起身,看着神情伤感的母亲,有些愧疚地说道:“是儿子不孝,没有能耐让妹妹得偿所愿,还劳累父亲、母亲伤感。不过还请父亲、母亲放心,这次儿子一定会用尽浑身解数,给妹妹觅得以为如意郎君回来。”

沈德远拍了拍云浅宁的手,看着沈昌平道:“昌平,你不必自责,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是为父和你母亲一时糊涂,放纵了萍儿,导致了今日。如今之计还是安抚好天行父女两个,还有就是先选一户好人家,把皊儿的婚事给定下来。至于婧儿,还不着急,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再说。萍儿,就先算了吧!大不了咱们养她一辈子。”……

入夜,语晴正在看画眉刚才幸福姐妹二人那里拿回来的几张破旧的药方,“怎么都弄成了这副样子,看起来好像是经常有人拿着翻看。只不过是几张药方子,又不是话本小说,谁会这么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画眉听了笑道:“回郡主,这件事说起来又是好笑、又是可怜,那姐妹二人因为没了父母,在定国公府的境遇很是不好,被克扣月钱不说,还总是被欺负。她们两个如今年纪都不小了,却只有姐姐幸儿识得几个字。她见她妹子想学,便拿着这些个药方字当做书本,来教她妹子识字。时间长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语晴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大唐的教育这么普及,连耕地的农人都会背一些诗文,更不要说这些高门大院了!我见秦王府里头有个专门教育仆役的教书先生,便想着每个府上都有一个呢!没想到还有不识字的人,不过她们勤学上进的心思也是好的,值得嘉奖。等下你挑几本简单的书给她们两个送过去,反正百灵在那里,让她得了空就教导一下她们姐妹两个。怎么说她们如今也都是咱们秦王府的人了,可不能丢人。说起来今天因为沈贞萍的事情,走的太急了些,还没有将她们两个的卖身契和户籍从沈家给要出来呢。倒是不怕他们赖账,不肯把东西给咱们,就怕他们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借着这件事情来炒作。”

画眉听了笑道:“郡主多虑了,上次他们借着二公子的事情故意炒作,已经被郡主给教训了一回。再加上今天郡主送了这么厚的一番礼给他们,如今京城里头传扬的都是郡主您如何的大方大度呢:沈家自私自利的留了二少爷在他们家那么多年,郡主您还不计前嫌送了他们那么多宝贝。如今京城里头的人只要是提起沈家,没有一个不骂他们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的!而且不知怎么回事,今天那个沈贞萍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如今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对沈家和沈贞萍的唾弃可以说是达到了顶风了呢!”

语晴听了满意一笑,想到沈贞萍,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从抽屉里头拿出了一张画像,交给了画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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