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院把化验室和手术室放一起的么?完全不考究。
霍祁傲往里走去,一进门口就看到竖得到处都是的福尔马林桶,里边浸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
“”
他眼角一跳,唇抿得没有血色,一只手摸着摸着扶到墙上,顾不上什么洁癖,人往墙上靠去。
他的视线只锁住里边的活人,不偏到别的地方。
乔绵绵把霍花盆放到地上,穿着带血的白大褂走到福尔马林桶前,看了一眼,直接伸手下去掏出一颗人脑。
恐怖片的主角不过如此:暗黑系shārén魔女医生。
“”
霍祁傲盯着,瞳孔猛地放大,指尖开始发颤。
“塑料的,真假。”乔绵绵面无表情地吐槽着,将人脑直接扔到地上。
她继续走向下一个福尔马林桶,又掏出一个心脏扔到地上,“假,在福尔马林里泡这么久怎么可能是这个颜色。”
“喵呜!”
霍花盆刚钻出宠物包,就被眼前带着鲜血的心脏吓得一蹦三尺高,全身的毛都炸了。
霍祁傲有些站不住了。
和猫同时往门口一步步退。乔绵绵又从另一个福尔马林桶里掏出血淋淋的心脏,终于崩溃了,冲着手里的心脏烦燥地道,“怎么又是心脏,看到心就烦,一个个就会耍我,拿我当枪使,就你们有心有爱,我他妈就没有吗?玩完就丢很
有意思吗?”
说完,她又将心脏狠狠地砸到地上。
霍花盆吓得直接跳到霍祁傲的身上,霍祁傲软绵绵地往后退一步,皮鞋往外侧去,想走,视线落在乔绵绵身上,步子又停住了。
她一个人站在福尔马林桶前,身上披着带血的白大褂,长发灌在衣领里,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水气,逐渐泛红。
受了伤的小羊连发飙都脆弱不堪。
“”
霍祁傲将心一横,反手将门关上,不让自己离开。
霍花盆扑在门上直挠门。
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的一瞬间,乔绵绵觉得挺爽的,也就没有去擦。
她从各个抽屉里、柜子里拿出各种断手断脚、头颅腐肉往外扔,一边扔一边吐槽做工太假,顺便再掉点眼泪。
扔完了,乔绵绵转头又扑向隔间的手术室。
霍祁傲踢了猫一脚,逼迫它跟过去。
一进隔间,霍花盆“喵喵喵”地直炸毛,霍祁傲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想躲起来。
空旷的地方错乱地摆着几张手术床,床上全是各种各样血肉模糊的假人,床下是各种带血器具,残肢器官更是爬满一地。
画面疯狂地冲击着视觉。
霍祁傲单手扶着墙,呼吸不畅,视线极力回避着那些东西,嗓音低哑地道,“乔绵绵,我们出去。”
“”
“我们出去,乔绵绵。”
“”
“带我出去。”
“”
这个时候的乔绵绵哪还听得见他的话,跟个失心疯一样闯入了乐园,拼命地发泄自己不堪的情绪。
她拿起手术刀扑到手术台前,就是一顿横砍竖切,边哭边砍,直砍得将一颗假心脏捧起来,掉着眼泪冲手术台上的假人道,“难怪你不行了,你的心是坏的。”
说完,乔绵绵就拿着稍有些锋的假手术刀对着心脏一通疯狂砍切。
一刀。
两刀。
三四五六无数刀。
她边哭边切,切完了又铺向下一张手术床,继续解剖假人,眼泪糊了一脸,“假死了,人的大肠怎么可能这么短,小肠哪里是在这个位置啊,乱放,都乱放!”
“又是颗坏心脏,坏了就去死好了,还放在身体里干什么?”
“去死吧,通通都去死吧!”
“”
灯光明亮的手术室中,大肠小肠、断手断脚漫天横飞。
血腥程度不亚于恐怖片。
角落里,有洁癖的霍祁傲坐在宠物包上,身上盖着大衣,一张英俊的脸上惨白没有血色,眼里有着分明的惊恐,连掩饰都没办法掩饰。
胖墩一样的猫窝在他的脚边瑟瑟发抖。
忘了有多久,乔绵绵哭到最后哭累了,哭得脑袋缺氧,眼泪好像再也掉不出来。
终于发泄够了。
手术刀从她手中落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蹲在地上休息,脑袋逐渐清明,心口依然疼着却没有那么血肉模糊了。
很久。
久得她腿都有些麻了,乔绵绵站起来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手擦眼泪,然后就看到一地的狼籍,得,这下要赔钱了,这么假的塑料应该不会赔太多吧。
她暗暗想着,一转头,就看到霍祁傲坐在角落的位置,和全身发抖炸毛的霍花盆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看着她,惊悚极了。
她一看去,霍花盆“喵呜”一声吓得直蹦,开始拼命挠墙,想要挠出一条活路出来。
“”
乔绵绵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朝霍祁傲走去,看向他比刚才还苍白的脸,“霍先生,您视察好了么?我们走吧。”
“”
霍祁傲一动不动。
“霍先生?”乔绵绵疑惑地在他面前蹲下。
霍祁傲还是不动。
吓傻了?
乔绵绵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手腕猛地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整个人被拉了过去,她没蹲稳,人就这么往前一跪,扑进霍祁傲的怀里。
霍祁傲抱住她,修长的手按上她的脑袋,手指埋入温暖的发丝间。
乔绵绵诧异地睁大眼睛,哭肿的眼睛这么一睁有些难受,她伸手想将霍祁傲的手拉开,却听他在耳边道,“没事了。”
低沉喑哑的嗓音。
像清泉泄出一丝淌过,缓缓地绕进她的耳朵里,很清晰,很凉,却又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话是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
转念一眼,霍祁傲怎么可能会安慰她,八成是自己被吓到了。
这个拥抱来得太及时。
及时得她以为没了的泪几乎又要涌出来,她拱了拱头,没有离开,轻轻地将头靠到他的肩上。
就抱一会会。
一会会就好了,乔绵绵听到自己的呼吸不自主地发抖,眼眶涩得厉害。
她真的很难过。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对她,为什么连欧廷都会用这种方式来践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