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要做theworld的总裁,因为他要她做他的总裁夫人,因为他要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可
他做这些的时候,她在痛苦中煎熬着,一句都没有告诉他。一
句都没有!
“出去!都给我出去!”
霍祁傲吼出来,双目狰狞。
听到这话,医生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发软地护着护士们跑出去。霍
祁傲往前走去,一个人倒在床上,满室的烛光映着他眼中巨大的空洞。
要是他没有疯狂报复夏业良,夏业良就不会玉石俱焚,她就不会受伤……
孩子。他
们的孩子。霍
祁傲缓缓抬起手,看向自己手掌上被血染透的纱布,是他,他害了她,害了他们的孩子……她
却还试图把一切的痛苦独自承担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他以为,他等的17年足够情深,原来在她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什
么都不是了。
蜡烛翻倒在地上,点到窗帘的一角,红红的火苗无声无息地攀着窗帘往上爬。
室内的温度逐渐变高。
霍祁傲躺在床上没有察觉,如具冰冷的尸体般躺在那里,只剩下灵魂在毫无目的地游荡。为
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什么都不和他说,为什么要把一切扛在自己的身上?
“霍祁傲,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从来都不是阻止你报仇,不是阻止你夺权,只是阻止你的方式,因为我怕你会在这个过程中迷失自己。”“
我会护你一生一世,直到我护不动的那一天。”
“就是觉得要是有天我护不动你了,那我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吧。”
她淡淡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她连笑都是淡的,淡得黯然。他
急着把theworld的总裁位置拿下,他急着复仇,他急着向她证明他是对的……到
头来,他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她纵然失望透顶却只能默默宽容。
这段时间来,他到底做了什么?
究竟做了什么?“
呵。”霍
祁傲笑了,笑意抵达眼里,滋生出浅薄水光。他
侧过身体,看着身边的半张空床,指尖抚过,上面一点属于她的温度都没有。“
我不要你护着我了,我再也不让你发这样的誓了。”“
我不会再让你累了。”
“绵绵,回来好不好。”
“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全部听你的。”他
低声说着,一遍又一遍,一双长腿慢慢蜷起,缩成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姿势。
疼痛延着骨骼的架络肆意游走。又
疼了。他
没有带糖,他也不配吃她留下的糖。
满窗的火光映过来,空气被燃烧得越来越稀薄,大片的火映进他没有焦距的眼中。
霍祁傲的长睫忽然动了动,看着火从床单上跳起来,极快地爬向枕头,试图烧毁一切。是
不是真的没有再一次的时空穿梭。
她就是消失在突如其来的大火中。
会不会很烫?
是不是很难受?
火的灼烧更疼一些,还是不上麻醉缝合伤口更痛一些?霍
祁傲缓缓抬起手,指尖摸向枕上跳起的火,灼烫感在他的指上疯狂,他却突然觉得特别痛快,连身体里的那股疼痛都淡了。
火光映了半边的病房。
大火跳在落地镜前,空气跟着火光在颤抖。隐
约间,他看到乔绵绵站在那里,她静静地站着替他穿衣,踮起脚为他系领带,她的神情那么淡,那么漂亮的眼睛里再无星光。
是他害了她。他
倒在床上,任由火向他吞噬过来,任由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砰。”病
房的门被用力撞开。
赶到的苏杰克看着大火蹿满的房间,惊呆地睁大眼,不顾一切地朝床上奔过去,来不及多说就抓起霍祁傲的手臂扛到肩上往外走去。
夜色笼罩着整个医院。
消防车极快赶到,伴随着喧闹的声响,苏杰克握着一瓶水走向霍祁傲。霍
祁傲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头微微垂着,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垂下,身上的衣服有着褶皱,还有烫到的痕迹,落魄不堪,神不守舍。“
霍少,喝点水吧。”苏
杰克把水递给他,要不是心里放不下跑来看一眼,霍少……只怕要死在这里。霍
祁傲没有去接,就这么坐着。
“霍少,我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您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苏杰克站在他面前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有个结果,您说是吗?”霍
少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当初白若兰的事情爆发出来时一样,没了乔绵绵,霍少对一切都失去兴趣和欲望,连活着对他来说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再
这么下去,就算乔绵绵会回来,霍少也不在了。
霍祁傲坐在那里,静了很久很久,蓦地,他抬起眼望向远处的消防车,水枪正喷进病房,在夜色下洒落无数水雾,在灯光中暗暗发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
错。他
要找她,他一定要找到她。
“苏杰克。”霍祁傲忽然道,嗓音低哑。
“霍少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找一些研究时间与时空的专业人士回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给我请回来!”
“……”
苏杰克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研究时间与时空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这些人?
……小
雨落在窗沿,滴滴嗒嗒滴滴。淡
淡的檀香若有似无地飘来,宁神宁心,令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有
扫地的沙沙声传来。
乔绵绵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别具一格的布置,不是普遍的现代风格,有些偏古式。
身体像是被碾过一般,整副骨骼都散开来,又疼又累。
“砰。”
推门声响起。
一个模样可爱的男孩从外面端着水盆走进来,身上穿着深蓝色的道服,俨然一个小道童。乔
绵绵朝他看过去,小道童一见她醒了,开心地咧嘴笑起来,“你终于醒啦,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乔
绵绵苦笑一声,死了,她多少次都以为自己死了。
记忆有些空白,她按了按头,好半晌才想起安全屋出的事情,她上了车大家护着她逃跑,她被颠得厉害,呕得脑袋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