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质辛心满意足地慢慢走回青芜湖边,此时才注意到有一块光滑的卵石,从湖水中若隐若现地延伸到岸边。
雾气中的水面粼粼波光中泛着些许神秘,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其实关键是看着仙女儿沐浴,他心里亦有了念头,想必这水很神奇,只是不知道神奇在什么地方。
他和爹为了寻娘也有几天未曾沐浴过,不如就用这青芜堤的水洗洗,反正看湖边的石头,他站进去还能露半个身子,水肯定不深,乘着现在娘还没回来,他赶紧洗完,湖里的水这么香,等洗完了自己也会变得香喷喷地,就和天佛娘一样。
心念已定,魔皇登时开始脱身上的衣物,三下五除二学着仙女儿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湖心雾气环绕之中,天之佛阖住的掌心之间散出一股白色缭绕功气,自愈疗伤已接近尾声,只需再让今日吸收之青芜湖纯净无垢灵气运转周身经脉便可。
与此同时,青芜堤外的瘴林截然独立着一个巍峨霸气身影,正是已成功取得无根之土,非海沉冰的天之厉。
双眸铭刻着封印了千年的复杂神色,凝望着这个已有一千年未曾再到过的地方,各种思绪闪过,最终缓缓抬起单掌化出熊熊厉火,轰然一推横扫四野,紧紧包围青芜堤的瘴气顷刻间被燃烧殆尽,唯有被瘴气缭绕的林树依然置业摇曳。
凶猛恶毒瘴晦既去,天之厉指点心口,取出一滴元厉心血口占厉族秘术,一掌成拳纳天地至浊风云雷电异力,点血成引,瞬间爆出强大厉氛气旋,眨眼之间,附着林木之上,观之与被毁去的瘴晦没有丝毫差别。
“青芜堤,你既喜欢,吾便为你护住!”
黑色气旋涌起,天之厉瞬间化光进入青芜堤,瘴林新气似感王厉召唤募然席卷云涌,盘旋翻滚。
湖水边的魔皇先是试探着踩了踩水,清清凉凉还有水花,顿时跳起了他心内的雀跃,肉呼呼白嫩嫩的小身子迫不及待地踩着卵石向湖水中走去。
清凉柔润满是香气的湖水顿时包围了他光不溜秋的身子。
岸边湖水虽不深,可对小小毫无功力的魔皇来说却足以让他浮起来。
只觉双腿不受控制地要向上漂,本是即危险的情形,一个不小心身子就可能栽进水里了,可质辛面上却没有一丝恐惧,竟是发现新事物的激动和欣喜,缓缓抬步,每走一步都要飘一飘,若不是怕惊动湖里的仙女儿,他早就兴奋的又笑又叫了。
湖边这块卵石足有一米见方,魔皇缓缓走了几步,并未出了卵石四周,湖水只在他腰腹之间泛着层层涟漪,几步之间亦觉枯燥,魔皇灵光一动,不由把两腿岔开,猛得向旁边一跳,湖水的浮力竟好似突然小了很多,顺利异常地变换了位置。
居然如此好玩儿,魔皇初时未曾料到地惊喜,早已让他忘了入水的目的,只顾左跳一下又蹦一下,水面被他拍打的哗哗直响。
殊不知危险即在脚下,魔皇高兴过火,再加上灵湖水之浸润,暗藏在魔皇体内的一股诡异之力倏然冲破封印,紫气笼罩全身,只觉身体一轻,魔皇欣喜蹦跳之下募然飞身跃出了湖面,肉呼呼的身子直向湖心飞去。
曝气冲击下,湖水猛然一阵哗啦涌动。
天之厉刚刚隐身进了青芜堤,透过雾气募然看见这惊险一幕,心头惊恐,神色骇变,瞬间翻身直向魔皇飞驰。
这个臭小子,警告他多少次不得近水!他居然罔顾自己的话!
刚运功完毕的天之佛突然听见身后湖水异动,神色一变,顿挥银发缠身,转身间掌发刚劲佛力,能逼退入侵者却不会伤人。
天之厉避开骤然而射的佛掌,这才注意到湖心裸身而立的楼至韦陀,眸光怔了一怔,飞腾的身子瞬间停顿了一下。
魔皇坠落的眸光突然惊见天之厉,惊惧突然散去,眼看自己越落越快,天之厉却愣神在半空中。募然通过父子间的传话心神尖利着嗓音喊叫:
“爹,快救我啊!你儿子我快摔死了!”
湖里有什么好看的呀!你快点儿接着我啊!
天之佛利掌过后,回身一望,只有雾气朦朦,空无一人,难道自己听错了,不可能,那么大的水声!
就在思忖间突感头上气流有异,天之佛下意识抬眸望去,神色募然一悸,差些惊走了三魂六魄。
质辛怎么会光溜溜地从湖上掉下来?
自己特意嘱咐,居然还是出了事!
顾不得顾虑自己情形,而且天之佛自忖此时亦无人会来,电光火石间飞身腾空而起,金光拔水闪过,浓雾之中水花四溅,涟漪阵阵,哗啦呼啦的水珠溅落,晶莹剔透。
天之厉一时怔愣后登时回神急忙接住了坠落一节的魔皇,几乎同时天之佛飞身近了魔皇身边。
顿时伸手,魔皇被天之厉接住心头一松,刚要攀住天之厉的脖子,却在瞬间眼前多了个人,抬眼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嘴巴不可思议的打着哆嗦:“老天,天佛娘!”
“仙女儿居然是娘!”
天之佛看不见天之厉,很自然的伸手便去接住坠落的魔皇。
实则天之厉接住魔皇之时有意为之,为了不让天之佛发觉自己的存在,依然维持魔皇坠落的速度。
待天之佛伸手时,指尖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天之厉抱着魔皇的手上,天之佛察觉手中触感,神色一怔。
这是手!
天之厉眸光微闪,手募然将魔皇向上一托,松开,速度之快彷如未曾发生。
魔皇乘机借着天之佛的手像个泥鳅似的滑不溜秋就钻进了她的怀里,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头靠在她肩膀上,睁眼看着瞬间转移位置的天之厉,叽里咕噜紧张道:“爹,你快去石床里面把娘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湖边吧!我刚才给藏起来了!要是娘一会儿发现衣服不见了,我就惨了!”
说话间,魔皇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天之佛发现他干了坏事。
天之佛感觉他紧紧贴着自己,以为他受惊过度,玉足轻踏金色莲花,缓了降落的速度,安抚地拍了拍他柔软微颤的小脊背,
“吾在,无事了!”
魔皇感觉背上的手,吓了一跳,神色僵在了巴掌大的小脸上,登时住嘴。
天之佛这才细思刚刚手中的触感,分明是成人之手,可这似乎不可能?此时手中触感是魔皇柔嫩的肌肤,眸光疑惑闪过,难道是错觉?
眸光不由抬起四处一望,淡淡扫过天之厉所在之处,募然紧紧盯住,似在沉思。
天之厉眸光微闪,一丝深情无奈滑过,现在还不是现身之时,募然散出功体之能增强了四周雾气,雾气中和厉族之雾,天下无人可窥透内中之情形,除非得厉族之血。
楼至,你是太过自信自己之结界,还是对己色相丝毫不放心上!或是太相信人性!
千年前后,失忆与否没有一丝变化,不过,吾似乎该感谢你这个毛病,若不是千年前吾无意间来此,你吾又怎会相缠至今,吾只希望能继续纠缠下去,千年后的今日,千千年的未来,青芜湖始终有你的影子
……
片刻后天之佛收回眸光,抱着魔皇的手不由刻意捏了捏,想要证实方才手中的触感也许真是错觉。
柔软细腻,是质辛的身体。
魔皇屁股一疼,登时抬眸看向天之佛,一手放开了她的脖子,睁着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揉揉不解道:“娘,你怎么和我爹一样,也喜欢捏质辛的屁股!质辛的屁股很好捏吗?我怎么觉得一点儿都不好捏呢?”
天之佛神色一僵,眸中尴尬一闪而过,动了动抱着质辛的手,见他光溜溜的身子,不答反问道:“你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
魔皇闻言望着她掐着手指头,郁闷道:“天佛娘,我想洗澡啊,所以就把衣服脱了,我也不知道就从水里飞到天上了,害得我没洗成!”
天之佛本要带他回岸上,此时听他言语,神色一犹豫,募然变了方向又落到了湖心。
湖面哗啦一阵水响,天之佛潜身入水,紧缠着身子的银发募然飘散开来,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在水波掩映下透着隐隐的光泽,金光化莲托着魔皇入水,刚刚好露着半截身子在水面。
天之佛静静立在湖里,看向魔皇道:“你现在洗吧,吾在旁边看着,很安全!”
魔皇瞪大了眼睛着看着湖里突然散发的天之佛,只觉美得不似真实,不由揉了揉眼睛:“天佛娘,刚才湖里就你一个人?”
天之佛抬眸道:“除了吾便是你!怎么,你有何疑问?”
魔皇把他在湖边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天之佛,除却藏衣服那段。
最后眼冒星星凝视天之佛感慨的作结:“天佛娘!你真美!我将来娶媳妇儿就要娶娘!”
天之佛闻言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淡笑,色身皮相,美丑好坏与她无甚区别,只不过见魔皇因此而发生之事欣喜,心头竟会奇异的觉得一丝满足,温润圣洁的面容因这一丝笑瞬间更添荣光。
天之厉凝眸望着湖心的母子二人,温馨柔和,是自己期盼了多年的,眸中满溢着层层温柔,只是听到后来二人言谈之时,募然敛下了双眼,摩挲着指上厉族王戒道:“冰无漪!你这个叔叔原来就是这般教导质辛的!”
继续凝望二人半晌,天之厉身影飘回岸上,慢慢走出浓雾,几步步近石床,熟悉至极的打开暗格,取出了天之佛的衣服。
看着手中沾满血迹的金白色外袍和内衫,天之厉眸光微闪,手指一紧,募然掌化烈火,暗冷无烟的火气顷刻间将楼至韦陀所穿衣物化为灰烬。
“质辛!想办法拖住你娘,没有吾的回话,你切不要和她上岸!”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天之厉化光离去。
正在湖中好奇地看着金色莲花的质辛,神色一震,黑瞳滴溜溜转着。
老爹你要干嘛啊?让娘呆在水中,难道爹你想和我们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