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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绝望希望(1 / 1)

未几,二人停步在后殿内黑玉石桌边,天之佛指着桌上之物笑看天之厉:“把它拿到王殿上吧!”

一个两尺直径的银色圆盘罩着银盖,静静摆放在桌上。

天之厉不假思索伸手端起,看向她问:“里面是何物?方才桌上尚无。”

天之佛微微一笑:“伺人领吾命在合适的时辰才端来,至于何物,一会儿便可知。“

天之厉见她眸底笑意中暗暗期待,分明如昙儿般做新鲜事时的雀跃闪亮,想到了什么,眸色恍然大悟,突然俯首吻向她双眸:“可是你今日在膳房中所做?”

天之佛微阖眸承接了他这吻,噙着笑轻轻颔首,再抬眸凝视他感慨道:“是,吾今日方知,女子费心准备一家膳食,辛苦实不亚于修武处理事务,看似轻松,确极为繁杂细密,劳累亦不小。”

天之厉伸出一手扶着她的腰身,边往出走边笑问:“你何时学得这炊食之事,吾怎么不知?而且这盘子里也该不是一般膳食。若吾猜得不错,该是应节特有之物。元种厉这万年来过节从不用它,诸节为百姓而制,我们亦甚少过。”

天之佛抬手按在他腰间的手上,斜眸笑看他:“以往不用,以后用,随心罢了。吾想到百姓家中过节皆备此物,既然团聚,不妨也效仿他们做一次,热闹些。吾请了王都内最擅长的师傅学艺,你不在时去学,你在时自不学,让鬼邪和缎君衡从中帮忙。”

天之厉见她理所当然神色,叹息一声,抬手轻抚她微隆起的腰腹:“吾怕累着你和孩子,今日你从膳房出来面色发白疲惫,非刻意限制你行动。风俗虽是一家主妻为此隆重之事,但现在特殊时候,你内元功力复生到关键时候,内外气血经脉冲击,比普通凡人尚不如,越发不能受累。”

天之佛轻摇了摇头,看向他一笑:“放心,吾有分寸,除了之前,后面火候皆是司膳帮吾看着,下不为例!”

说着二人已走到了去往王殿的门口,天之佛抬手轻推开了殿门,和他笑着走入。

殿内正在说笑其乐融融的众人,只是他们回来,微顿话音,抬眸望去。

两人缓步走近桌边,天之厉俯身将手中银盘放在桌上,扶着天之佛坐下。

鬼邪和缎君衡扫过银盘,笑意了然一闪,继续背靠着座椅,各自慵懒斟茶浅斟慢饮。

众人都停下话抬眸望向银盘。

他们离开后被司殿带来坐着的质辛惊呼一声,好奇道:“娘!里面是什么?”

蕴果谛魂微讶看向天之佛,苦境之俗和厉族此处倒是有重合,如此圆盘里面只可能是难道是中秋节饼,难道是她亲手所做?

天之佛望向众人期待的神色,收回视线和天之厉对视一眼,共同伸手揭开银盘圆盖,只觉一股浓郁香气扑鼻而至,众人视线诧异趣味定视在了盘内月饼上栩栩如生的各自,相视而笑,一时无声,满堂寂静。

天之佛见众人趣味神色,笑道:“佳节之际,自不能缺了应节之物,你们画像刻画也不太像,吾第一次做,味道不知如何,若不好见谅。”

咎殃天之厉突然扫去的利色和手指上刻意露出的王戒,轻抚下颌,募得笑出了声:“大嫂做的肯定好吃。”

魑岳后无封等人随声笑着附和、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忍笑出声:“奶奶手艺自然值得信赖。

天之佛发觉,暗中轻拍了下天之厉手背,瞪瞥他一眼,不好吃便是不好吃!何必让他们虚言,能骗得过吾!

天之厉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轻抚,对视她双眸笑了笑。带着王戒的手当即凝功一闪,急出数道银色气劲儿嗖嗖几声,弹指间划过银盘内,光芒散去,月饼顺着画像纹路整齐裂开。

天之佛觉痒痒抽出了手,转向蕴果谛魂、野胡禅和渡如何歉意笑道:“吾事先不知好友要来,未曾将你们刻上去,只能让你们吃没有纹路的地方了。这是素饼,放心用。”

蕴果谛魂淡笑摇摇头:“无妨,未料到能一尝你的手艺,此行不虚。”天佛原乡最高象征下厨,这在往日绝对不可想象之事,也非什么人都能享受此际遇。

虽是平淡陈述事实,天之佛竟莫名觉得是在戏谑她,一闪而过不可思议,轻咳一声笑道:“虽然你平日不需用膳,但既然来了,不妨多用些,吾下厨也甚少。”好友这应是再说笑?修行为友万年,这还是头一次见。

野胡禅看向二人皱眉粗声一笑:“有东西吃就行!管它长啥样子!”

渡如何笑笑不语。

一旁的质辛见他们都说话,满桌子美味佳肴放着没人动,还有那个一看就好吃的月饼,眉头皱得死紧,为了吃今晚这膳,他中午都没怎么吃饭,小眼睛直泛绿光,盯着不远处的鸡腿儿,小嘴一动,口水直流,肚子突得咕噜咕噜响起。

桌上的人笑谈声倏然一顿,视线望去,见他模样,大笑一声。

天之厉余光看质辛一眼,这小子!摇了摇头,拿起竹箸夹起银盘中天之佛画像月饼,看向众人道:“开膳吧!”众人这才拿起了身前竹箸。

质辛急激动夹了个鸡腿儿,张嘴就啃。

一旁的魅生一愣,尚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咬了下去,急将舀好汤的碗插进他口边挡住鸡腿儿,低声嘱咐道:“慢点儿吃,先喝汤润润,小心一会儿肚子疼!”

质辛看了看她,郁结停下嘴,又偷瞟天之佛,见她望来的皱眉神色,黑眸嘿嘿一笑,乖乖放下鸡腿儿:“哦!我喝。”要是娘没注意到,他倒能省下这汤。

天之佛这才满意收回视线,却不料恰好见天之厉夹着她的画像张嘴便要咬下去,眸色一愣,急出声提醒:“那是吾,你不能吃,你的在那儿,吾这么弄意思就是让自己吃自己的!”

话还没说完,天之厉已毫不犹豫咬住,慢慢嚼着,黑眸淡笑看她一眼,密语:“吾吃的就是你。”

天之佛一噎,伸手到桌下掐了他手背一把。

天之厉眸底笑意更深,慢慢吃完后,见天之佛饮汤,黑眸一转,伸手将自己画像的月饼主动夹到她面前:“礼尚往来,吾很公平!”

天之佛睨他一眼,见他一脸无赖样子,忍笑密语:“吾才不想吃你,自个儿吃吧!”

说罢继续饮汤润喉,不再理会他。

天之厉见状,等她饮完汤,亲自夹起月饼放到她嘴边密语:“快吃,不吃吾就一直夹着。让蕴果谛魂、野胡禅和渡如何看看我们夫妻如何恩爱。”总算过了那段时间不再闻食犯呕,他该想办法让她多吃些。

天之佛眸色一变,微红面色急余光瞥向三人,见他们各自用膳,未注意,才放松瞪天之厉一眼,启唇就着轻咬,拿起竹箸急要自己夹着:“立刻松开!吾已经咬了!”

天之厉低沉笑了笑,这才松开竹箸。

蕴果谛魂、野胡禅和渡如何暗暗舒了口气,各自对视一眼,全是尴尬不自在干笑。天之厉密语却让他们听到的事便瞒着楼至韦驮吧。他不过想让他们借此晓得天之佛过得很好,他们也可放心了。

桌上众人看见的也当没看见,不时谈笑两句,杯盘交叠声中,渐渐明月升高,月色越发清润。

咎殃用膳到半中途,才幕然反应过来,又抬眸四处一看,诧异看向天之厉问道:“大哥收的义子和昙儿怎么都没有来?”难怪他觉着少了人。

天之佛微顿筷子,抬眸看向他:“昙儿白日折腾得厉害,刚入夜就睡着了,吾叫不醒,便让她继续睡着。”

顿了顿,轻叹一声道:“至于一儿,吾和你大哥告诉他要见这么多人,吓得脸都白了,慢慢来吧。依他性子,吾看先定了你们和他的师徒名分再见会好些,有了这层关系再加那一层,他才能慢慢亲近起来。”

咎殃微诧,颔首道:“这倒也是。只是想不到这孩子居然如此认生!”

质辛听到他们说话,急抬眸看过去反驳道:“弟弟才不认生呢!我刚见他,爹娘让我们认识了,他就和我一起玩儿了。”

孩子自和孩子熟悉得快,咎殃故意笑了一声,瞥向他提醒:“是你不认生,记住,千万别欺负你义弟!”这小子,除了大哥刚带回时小心翼翼,后面与众人熟悉了,大家都宠他,摇身一变成通天魔王。

质辛哼了一声,笑眯眯看着他道:“我才不欺负弟弟呢!我要和弟弟、小四欺负坏人!”

话音刚落,一旁嚼着菜的小四刷的抬头,看向咎殃信誓旦旦欢喜点头:“和哥哥欺负坏人!”

闻言,劫尘、咎殃、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和魈瑶对视一眼,余光瞟向天之厉和鬼邪,想起他们小时模样,哈哈笑出了声。

咎殃笑着看向质辛和小四刻意逗道:“什么人是坏人?”

质辛暂时放下了鸡腿儿,不假思索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欺负爹娘叔叔姑姑们,欺负厉族和异诞之脉的人就是坏人啊!”

蕴果谛魂、野胡禅和渡如何眸色闪了闪,余光噙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看向天之佛。

天之佛见众人齐刷刷望来的视线,微噎咽下了口中汤,转向质辛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谁如此告诉你的?”

质辛一愣,指向正淡定自若用膳的天之厉:“爹啊!”

天之佛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挑眉看向天之厉:“如此说来,吾也是坏人对吧?”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低低笑出了声。魔父啊!你真的不知道奶奶曾经攻打过异诞之脉和厉族?

众人憋笑边垂眸用膳,边竖起耳朵听着,皆停下了说话声。

天之厉转眸,挑眉看她:“难道你天之佛不是吗?”

天之佛刚要说话,质辛急不解看着二人出声道:“娘当然不是坏人了!爹你胡说八道!”

蕴果谛魂、野胡禅和渡如何忍笑继续听着。

天之厉皱眉转向质辛:“你刚刚才说过欺负吾和你姑姑叔叔、异诞之脉的人就是坏人!”

质辛黑眸怔住:“对啊!”

咎殃突然看向质辛笑出声:“你娘欺负你爹和异诞之脉了!”

啊!质辛一愣,挠头看向天之厉:“娘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怎么没看见?”

天之厉哼笑一声:“问你娘。”你还没出现,若不是互相欺负也没你!

质辛当真转向天之佛,不解问:“娘?”

天之佛看向他温柔笑道:“你爹欺负了吾,吾自然要欺负回去。”

“啊?”质辛小眼睛一瞪,愕然看了二人半晌,皱眉咕哝道:“那娘和爹岂不都是坏人了!”欺负娘亲的人是坏人,欺负爹的人也是坏人。

咎殃哈哈一声笑了出来,冲着质辛鼓掌:“说得好!他俩都是坏人!”

质辛挠了挠头后坐下,抬眸为难的看看天之厉和天之佛,皱眉想了半天看向小四,艰难决定道:“以后我们欺负好人吧!爹娘都是坏人,不能欺负他们。”

小四想了想,欢喜点点头:“嗯!”

桌上的众人不料他得出了这么句话,忍不住哄堂大笑出声。

天之佛好笑看了眼天之厉,以后不能如此误导孩子!天之厉低沉一笑对视,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一紧,天之佛缩了缩手,一怕他作乱的手收回来放在桌上。

蕴果谛魂扫过其乐融融的众人,眸底露出丝微不可见的淡笑,轻叹一声,继续用膳,水火不容的厉佛之间竟会有如此一日。

鬼邪恰好见他这眸色,举起手中茶杯示意:“共饮一杯如何?”

蕴果谛魂颔首,一手托着茶杯,一手轻握杯身,端起致意温和道:“请!“话音落后与鬼邪一同饮。

鬼邪淡笑落杯,不徐不疾开始用膳。地藏圣者,这身风骨倒是一如大战之时。

此时的殿外夜空中,无声越升越高的皎洁圆月恬淡静谧照拂着整个异诞之脉,月光穿过殿门倾洒而入,殿内众人继续用着膳,不时传出一声声的杯盘交叠声,言语欢笑声,透着满堂和乐。

用过膳后,众人又闲聊了许久才各自回了自己殿中。天之厉先送了天之佛回去歇着,然后亲自安置了蕴果谛魂、野胡禅和渡如何才回去寝殿。

天之佛听到卧房门开启,从靠着的床边睁开了阖着的眼:“都安排好了?”

天之厉微皱了皱眉,走近坐在床边,看她道:“不让你等,你偏偏等,吾自不会怠慢他们。”

说罢,强行按着她只着中衣的身子躺下,拉起薄被盖至她肩头,俯首吻了吻她的唇,轻抚着她的面,低声道:“睡吧!吾去沐浴后再回来。”

见他要走,天之佛募得拉住了他的手,皱眉低语:“等吾睡着了你再去。”

天之厉见她又是这每夜都会有的神色,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下,脱去外袍,俯身支臂侧躺在她旁边,俯视望进她眸底淡笑:“自从不孕吐,倒是换了另一种情形,如此粘着吾,”说着一顿,拉着她的手覆在她腹上轻轻摩挲戏谑道:“是这个小家伙的原因还是你不想和吾分开?”

天之佛一怔,未曾注意过这种情形,仔细一想,确如他所言,见他眸色自得暧昧,哼了一声,微红面色阖上眼,轻侧头埋进他胸前:“不知道!吾想睡了,别跟吾说话。”

天之厉移动手揽在她肩头,凝视着她的睡颜低声笑语:“睡吧。”以前有昙儿和质辛时他怎未发觉她会如此?这次怀孕后与他独处随着孩子渐大,越往后越孩子气。这段时间看来他得注意些她心绪变化,好好宠着这母子俩!以前经验无用。

天之佛睡了片刻后觉得不舒服,又抬起手,侧转身子向着天之厉,垂放在颈侧,过了一会儿还是觉难受,眉心不禁一蹙,覆在腹上的手无意识轻抚了抚,微掀眼帘,朦胧唤了声:“天之厉!”

天之厉见她睡得不安稳,抬手凝功抚到她腹上,按着她方才动作轻抚摸着,俯首贴近她耳边低嗯一声:“吾在这里!安心睡!”难道是最近肚子里不舒服才会如此粘他?

一股绵柔之力醺然舒展得灌注而入,天之佛隐隐觉得紧绷剧胀着的腹上舒服了些,蹙着的眉心渐渐松开,未几安稳入睡。

果然是这里难受!天之厉眉心微拧,这是为何?去寻鬼邪一问,若不是坏事,明日起来再将此事告诉她,她该是不知自己这种情形。

又过了许久,见她睡得沉了,天之厉掌心凝出一股殊异雄浑之力灌注而入她天灵,防止她中途再醒。功毕后,放下床两侧帘帷,并未去沐浴转身离开了双天寝殿。

正坐殿外观月的咎殃突见一道黑影,掩月疾驰而过,诧异站起身子,惊呼一声:“大哥!”

劫尘在房内听到声音,疾步而出,红眸看向他:“大哥怎么了?你为何突然惊异?”

咎殃抬手一指月下,天之厉刹那消失的身影只剩下最后一丝黑色闇气:“那里!”

劫尘一怔,皱眉道:“荒神禁地神殿方向!”大哥去哪里,难道跟兄长商量事情?

咎殃见她暗思,蓝眸一转,抬手扣住她的胳膊,凌空饱提内元而走:“既有疑问,跟去一看。你早就对兄长保守做事生疑。”

劫尘回神,见身子已被他带至半空,骤提功力,减轻他功体之负,对望他蓝眸,若有所思出声:“依他性情,知晓大哥有病,定然不择手段要逼他治疗,不会这般任由事态发展,吾想不通他为何如此,他对我们所言之理由也过于牵强。”

话音落后,不再言语,二人越发提功纳气,迅疾奔向月色云层下的荒神禁地。去晚了可能会错过些事情。

与此同时,正在寝殿外吸纳最阴纯月精入水晶骷髅头的缎君衡亦看到一前一后错开许久时间,疾驰而过的三人身影,眸色一诧,这几人深夜去荒神禁地,看他们距离时间之隔,劫尘和咎殃定非收到天之厉召集而去,如此,怕有内情,眸底精光一闪,缎君衡当机立断收功息灵,旋身紫光紧随风驰。

荒神禁地神殿殿门低沉恢弘开启,至能通过一人穿过时停止,天之厉携光迅疾而过,飞身落在祭台之前,看向一直等候在此的鬼邪:“可以开始了,你先退到一丈之外。”

鬼邪见他准备提功,急出声:“稍等!”

天之厉功力微顿,看向他问:“如何?”

鬼邪问:“你打算何时回来?”

天之厉凝视他,直言不讳道:“与娘商量好如何治疗心疾便回来,最晚,天亮前定归。”

鬼邪退开步子,放心颔首:“吾好歹得知晓归期,不然没底。”

“嗯!”

天之厉收回视线,双掌凝拳,骤起通天入地的荒神之力,轰然击向祭台上之祭鼎,轰隆一声,贯天入地之惊雷紫电霎时包卷人和祭鼎,一阵黑暴龙卷风自祭鼎中央心眼狂扫而起,扭曲着整个祭台上的一道道蓝紫交错的闪电。

鬼邪急提功护体,目不转睛盯着祭台上变化。

天之厉仍在源源不断的向拳上灌注荒神之力,就在此时,黑风中心却突然飞出一道刺目光刃,直射他双拳而去。

“祸儿!”

“娘!”

天之厉眸色一怔,光刃乘此间隙突然入拳,只觉浑身荒神之力一窒,再也运使不出,天之厉震住:“为何要控制吾的功力?”

一声强撑着平稳的低哑嗓音传出:“停下吧!你现在绝不能来中无之境!”

天之厉听出她声音不对,跟预先商量好做计的情形完全不同,而且一般沟通之事皆是爹出现,今日为何是娘?心神一紧,急声道:“发生了何事?别瞒着吾!”掌心收回方才释出的荒神之力,只留下部分,足矣二人继续言谈。

台下的鬼邪见此,眸底笑意凝滞,急身而至祭台祭鼎前:“伯母!你的声音怎会变成如此?”

声音力持平静低沉,不答反问:“神殿是否只有你们?”

天之厉紧锁眉头:“是!”

鬼邪回眸一看见神殿殿门未留缝未关,白色袖袍一卷,彭的一声低响,殿门才紧闭上。

天之厉见妶幽迟迟犹豫不出声,她向来不是这种人,担忧顿重,促声道:“有何问题说出,吾和娘一同想办法解决!”

妶幽的略带着沉凝压抑:“你方才诧异为何不是你爹来与你言谈?”

天之厉颔首:“嗯!”

妶幽缓慢道:“你爹自上次与你交谈过便陷入沉眠,至今未醒。”

“怎会!”天之厉眸色骤变,“爹出了什么事?”

妶幽嗓音中突然带了丝不易察觉莫名的忧伤:“祸儿,不是你爹有事,是你出了事。”

天之厉紧忧心神一松,不是爹便好,只是娘的声音怎么,眉心皱住,意有所指道:“吾只是心疾而已,娘对此事很了解,莫担忧。”

“哎……”妶幽暗哑沉叹一声:“祸儿,莫怪娘和你爹骗你,你的心疾其实并未好,那夜在双天宫所言皆是假话。我们想让你和楼至安稳无忧过些日子,才告诉你已治愈,后来你要我们配合你演戏,我们也愿意,只要你欢喜,让你以为心疾不过惩戒众人之把戏,你便能和楼至无虑多过几年。可到了今日,事态发展超出娘和你爹估计,不能再隐瞒,只能告诉你真相。”

天之厉眉头一皱:“娘?”

妶幽继续道:“你前段日子可感觉到体内命力散去?四肢会瞬间僵冷?”

她怎会知晓?天之厉颔首:“是!”

“不必诧异吾怎么知晓。此情形是命力耗竭之症,由心疾引发,这才是真正致命处,心疾只会在你心生喜悦时犯病,并不会致命。命力耗竭却不知何时会发病,每次病生溃散的真气命力都会被你父亲吸收。吾和他医治心疾时发现你有此隐藏之患,而且你爹与你靠近时会觉你命力波动,似要被他吸走,我们无针对之法,你父亲在异诞之脉一日,就会加速你此病早发,娘的身体也是一小部分原因,故匆忙离开。”

鬼邪眸色骤变,想起剑布衣留下之物所言,连妶幽和帝刹也毫无办法的病患竟是这!根本不是心疾!

天之厉黑眸紧凝,前后联系,微垂眸:“爹沉眠定与吾病有关。”

“我们虽回到中无之境,但他依然会对你有影响,仅比异诞之脉小了些而已,后来你几个月间不少于三次发病,如此下去,吾和他还未想到办法你已……只有他彻底沉眠进入假死之状,才能将对你影响减到最小,楼至内元已复,以后切记,不要再动荒神之力,它会加速你病发,每发一次,你的命力都要被你爹吸收,直到最后消亡。你爹沉眠后,你的病至少在数十年内犯得次数不多,遇到喜事也莫欢喜,你的心疾便不会犯。”

说着,妶幽的嗓音突然控制不住带了丝颤涩,斩钉截铁道:“记住娘的话,吾想办法,你们父子谁都不能出事!”

天之厉听到此心头波澜却突然风平浪静,本抱着的那丝希望散去,,黑眸底闪过丝复杂:“娘放心,你的话吾谨记在心。尚未来得及问,你给吾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不能用荒神之力,也就是以后再无法与他们通言,除非他们来找他,便把都说的说了,他必须尽办法保住生机,多陪她和孩子们几年。

妶幽叹息微从沉凝中逃脱出片时的安宁:“是个女孩儿!”

天之厉道:“吾想听听她的声音。”

妶幽叹息道:“吾已将她封印,和你爹同时陷入沉眠。吾要想办法找到救你之法,现在无法分心照顾她。”

天之厉心底波澜一闪,幕然阖眸压下了所有心绪:“那吾就等她醒了以后再看。娘声音疲惫,定要好生休息。吾明白以后该如何,方才所言都记住了。”

妶幽似是感知他心绪变化,凝涩安抚心疼又唤了声:“祸儿!娘会想到办法替你解决任何问题。”

天之厉忍着喉间艰窒,低嗯一声:“吾等着娘找到救吾之法。吾和鬼邪也会在这里想办法。娘一个人在中无之境要保重。若无这里有办法了,娘定然能够感知到,便可知晓吾无事了。”

妶幽听他声音如此,眼底突然不受控制流出了泪,强压着声音平静果决道:“你和楼至安心,此事不必多虑。”

天之厉阖眸,不假思索“嗯”了一声。

话音落后,祭台祭鼎间的一切异样变化瞬间烟消云散,又回复往日的清明。

天之厉无声阖眸站着,鬼邪沉眸盯着祭鼎,不出一声。

神殿中的气息瞬间冷凝窒息,一股逼人压迫的死寂弥漫各处。

良久后,

鬼邪出声打破了这股令人厌恶的死凝:“伯父伯母走那日,你告诉了吾心疾已好,只做戏惩戒劫尘他们,吾配合你。”

天之厉眼未睁,低沉出声:“嗯!”

鬼邪微转眸看向他的侧脸继续道:“那日吾把剑布衣和未来圣王之传信给你,其实你半信半疑,那夜吩咐吾再去毁掉你的命碑,只不过想让事情真实些,在这两年内,惩戒了他们便可,再让吾恢复命碑,吾仍然愿意配合你。”

天之厉睁眸,喉间沉浑一声:“嗯!”

鬼邪刷的提步走到他面前,直直逼视他:“可惜事情不完全如你所料,吾尚未来得及毁命碑,你的心疾已发,加上剑布衣和未来圣王之信,吾不敢冒险,命碑一直未毁,后来你病情变化,你让缎君衡收帝王宝玺之事,实则为那半信的部分做后事准备,吾还不告诉你命碑未被毁,只为等今日,证实剑布衣信中所言伯父伯母对你之病束手无策,若是假,你吾皆不必担心,吾便立刻毁灭命碑,依然配合你演完剩下的戏便好,你对天之佛所言做戏便真是做戏,皆大欢喜。”

顿了顿,鬼邪嗓音突然冷沉:“若是真……你就要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伯母伯父那般绝然做法,根本就是在赌,寻到救你之法渺然至极。伯母说得含糊不清,不敢明确告诉你时间,她在恐惧她救不了你,更不想你背负死亡威胁过完剩下的日子。你对天之佛之言倒是有个好处,让她一直以为你以后再发病是做戏,这是假戏成真后的唯一一个值得庆幸之处。”

天之厉幽深的黑眸沉稳无波:“你分析的面面俱到!”

鬼邪看着他的眸色陡然一厉:“想不到其他办法治疗前,吾要你用倒溯时空之法,改变过去你和天之佛之间关系,尤其是心疾这里,既然它是诱因,必须切断。一儿既然取名剑布衣,不论是否与那个未来相关,这个方法值得一试,刚好他的命格特殊,四绝绝于诸亲,孤绝于天地,与世间万物联系相对较浅,更容易剥离他与一个时空的关系,吾再去详细研究。”

话音刚落,天之厉尚未发言,神殿殿门突然沉沉开启。

天之厉和鬼邪抬眸,见进入之人,并无诧异:“你们全都听到了。”

劫尘和咎殃眸色各自沉凝,承认不讳:“是!”

缎君衡左掌中水晶骷髅头紫色光一闪,看向二人冷静道:“你们早就发觉藏身外面之人,并未想办法阻止,便是要我们知晓诸事。”

“嗯!”天之厉黑眸扫过几人,转身向神殿后鬼邪房间走去:“今晚议定吾之后事。”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晚上十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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