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昱捏着手中的银针在灯下细细看着,回想着白天的那一幕,心中一股闷火自顾燃烧着。阴厉的眸中满是狠绝之色,烛火下的倒影也蒙上了一层阴戾之气。狠狠地把那银针甩向了一边的角落,喊了门外的木林进了来。
“主子!”
木林应声躬身立在一旁候着。
“去把上官翼找来,就说本太子要跟他合作!”
慕容昱狭长的眸中染着一抹决绝,大有誓不罢休之意,冷声吩咐道。
想着上次若不是上官翼给他提供的消息,他竟是不知,乐墨就是他一直要寻之人。他虽不知道上官翼为什么如此献好,但是心里很清楚,上官翼必是有求与他。只要能各取所需,又有什么妨碍。况且,他以后的大业,还需要依仗上官家的财力。如此,他就更应该跟上官翼合作了。
木林接到吩咐,应声退了下去。只是没消一会,上官翼就到了。
上官翼如此的心急,看来,他的筹码,很有分量。慕容昱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上官翼一身蓝衣,少了当初的那份洒脱,脸色略显苍白的坐在一边的木椅。
“你想要得到什么?”
慕容昱直接开口道。
“我只要一人。”
上官翼握拳轻咳了一声,接着道,“乐宝!”
当初,若是他可以早些遇上她,也许就不会这么错过了。他一直有所顾虑,却只能独自困顿着。而今,他却不想放过这最后一搏的机会,就算他深知,自己将命不久矣。他只要放纵这么一次,最后一次。
慕容昱陡然投去一抹冷光,面上笑意不再。
上官翼仿若不觉,面色淡然的端起来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你有什么资格?”
慕容昱音线陡沉,心底的情绪不自觉外溢。乐宝是他看上的人,他上官翼凭什么?
“凭我上官家族遍布阑启的产业,凭我上官翼的头脑。少了我,你定不是乐墨的对手。你可别忘了,他手里不仅有花氏暗隐的产业,还有花氏的暗卫,当然,还有景王爷的兵权。你一人,对抗的了吗?”
上官翼毫无惧色,一字一句无不敲击到了慕容昱的心。
不错,就因为乐墨势力的强大,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就因为乐墨的势力他才会惴惴不安。
现在想来,这些年来,他过得太过安逸了。所以才会因为当年花贵妃遗子尚存的言论,内心惶恐不安的跑去了吴地。他从未担心过自己的地位,却不想就有那么一天可能就会有人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夺走,他怕,很怕。
上官翼见慕容昱沉默不语,自知自己的话对他起了作用。见那神色有些犹豫,上官翼清淡的开口道,“我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就想要达成最后的心愿。而太子却不同了,以后,阑启的大好江山都将等待你的挥斥。”
上官翼这么一说,无疑坚定了慕容昱内心里除去乐墨的决心。乐墨不除,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而乐宝,他也不会放手。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他自可以先应下。
“好!本宫答应你!”
皇宫之中,威严中透着压抑。
御书房中略显灰暗,只有一盏烛火在那摇曳着。
慕容泽一身龙袍好似也没了往日的光彩,有些褶皱的堆叠到了一起。
一个清俊的身影从后窗夺入,一步步迈向那桌前的人。
坐着的人听见那脚步声,有些无力的挺起了身子。
“你来啦。”
他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他提前支走了所有的暗卫。
“陌儿在哪?”
慕容清语调竟也平和了,不似白日里那么高亢。
“枫弟,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也不想能求得你的原谅了。”
慕容泽仿若没听见慕容清的话一般,自顾的说着。
“陌儿在哪?”
慕容清加重了语调,眸中一片森然。自他趁他不在强娶陌儿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情谊了。
慕容泽轻轻嚅动着嘴唇,“陌儿,陌儿在哪里。”目光呆滞的嘟囔着。
慕容枫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挥手震塌了书桌。
外面的守卫听见响动,立马想要冲进来,却被门口的席公公给拦住了。
席公公面色有些焦急的冲里面问道,“皇上,皇上!”
慕容泽从迷乱中惊醒,眸中不复初时的呆滞,望向慕容枫的目光异常的复杂。
“来人,捉拿刺客!”
慕容泽一声呼喊,外面的侍卫大批涌了进来,席公公想要去拦,就再也拦不住了。
他心里清楚,里面的人应该是景王爷,他不想景王爷受到伤害。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就凭这些?”
慕容枫不屑的看向那蠢蠢欲动的侍卫。刚想出手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连那银针都再也没力气甩出去了。
“慕容泽,你依旧如此卑鄙!”
慕容泽不再看向那面色霸厉之人,抬眼看向别处,吩咐道,“将景王爷送去明盛殿!”
侍卫们很快拥了上来,将已经无力的慕容枫带了下去。
席公公抬眼打量了一眼皇上的侧脸,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泽挥手退下了。
席公公刚出门,慕容泽的暗卫就出现了。
“主子,那人已经撑不了了。”
慕容泽背着手,踱了两步道,“把她的血全部放出来,送到地室。”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是!”暗卫应声又隐入了黑暗中。
慕容泽缓步挪到了窗前,盯着那盆幽兰,嘟囔道,“等后天之后……”
随着慕容枫的两个暗卫见那压着慕容枫的众守卫,其中一人刚想出手,就被另一个给拉住了。
那人立马意会,此事不可轻举妄动。于是,两人顿时如风一般,消失在了暗夜。
小院里,乐墨接到了消息,放置在桌边的手不自觉青筋凸起。凤眸中盈着暗沉的杀气。
等那两个暗卫下了去,宝儿才走了过去,捏了捏那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