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个笑呵呵的下了楼,沈遇正坐在沙发上,看见秦父从楼上下来,忙站起身叫道:“爸爸。。しw0。”
“恩,小沈快坐,小筝,去看你妈做好饭没有,这老太婆一早就开始准备了,就等你们来呐!”
“麻烦妈妈了。”沈遇表现的礼貌极了,其实说起来,秦父对沈遇还是极为满意的,工作稳定,事业有成,脾气文雅,又不在乎小筝的过去,真是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忙吗?”
“恩,还好,案子不是很多,这两天闲了下来。”
“小筝呢?”
“她……”沈遇刚说了一个字,就看见以筝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了一个青花的小罐,长的很是别致,但看起来有点烫手。
他下意识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单手接了过来,嘴里说道:“怎么不用毛巾垫着点,当心烫着。”
以筝不以为意的回嘴:“这小罐我从小端到大,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烫着的。”
沈遇皱了眉头看她,秦母从厨房里端了最后的两个盘子出来,示意可以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秦家有不准说话的规矩,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所以,秦母满肚子的话就只能留到用饭后水果的时候说。
沈遇拿了水果刀在削水果,以筝在旁边等着,削好一个便接过来,放在竹制的小框里准备拿去一起洗。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肤色又有些偏白,此时更是显得修长的紧,以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家母亲聊天,眼睛却是不离沈遇手中的刀,在家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动手削过水果,此时动作却是异常的利落。
“小筝,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沈遇的手顿了顿,低眉继续,以筝顿时觉得头痛无比,她就知道母亲一定会提这档子事情,犹豫了一下,正要答话,就听沈遇笑着说:“妈,这个先不急,我们年纪都还不大,结婚也没几年,还想过几年二人世界。”
秦母却是皱了眉,语重心长的说:“小沈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但是结婚过日子,孩子也是要有的啊,你说你们先生了,带过来我帮你们带,你们还是照样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嘛。”
“妈,”以筝喊道,眉头直皱,“您能不能不说这个了?”
“你们现在要孩子正好,可以培养感情嘛!”秦母又加了一句,以筝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沈遇的手颤了一下:“既然妈觉得该要孩子了,那就试试吧。”
语气平淡,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然后他拿起车钥匙:“我忘了还有东西没有带上来,我去取一下。”
以筝看着他走了出去,心里咯噔一下,沈遇他……生气了么?想了想,她抽了两张纸巾追了出去。
沈遇还没有下楼,站在楼道中间,背对着门似乎就是在等以筝追出来,他的左手无名指刚刚被水果刀切伤,此时殷红的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他没有动,仿佛不知道痛一样。
以筝关上身后的门,沈遇站在阴影处看不见表情,她很快的走过去,抓起沈遇的手,将手里的纸巾覆盖在上面,鲜血很快沾染了一小片。
“回去上点药吧。”她说。
沈遇没有动,以筝只觉得他现在的面部表情都是绷紧的,带着冷肃,她下意识咬唇:“我妈她说的有点过分了,你别介意,她年纪大了,只是很想抱外孙。”
沈遇却在下一秒拂开她的手,语气微凉:“那我们就要用孩子来培养感情?”
他狠狠的咬重了培养那两个字,好像在所有人眼里,他和以筝的感情都不能巩固,因为根本没有,哪里来的巩固,所以只能慢慢的培养?
沈遇很想笑,事实上他也已经笑出了声,这下玩的有点大了,沈遇,现在怎么收场?
“我妈她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步步走近她,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以筝往后退了一下:“但是孩子不能强求。”
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很清楚的看见沈遇眼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的光亮以后猝然熄灭了,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好半天沈遇才定定的看向她,却是一声质问:“不能强求?但是我给你,你为什么不要!为什么要吃药?”
以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原来他都是知道的,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但是却从来都不说!
看吧,我们之间连唯一的一点信任都没有。我们仅有的就是那么一纸婚书而已……
她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两个人明明站的那么近,却好像中间横亘了什么无法跨越的鸿沟一样。
那一刻,她只觉得无比的困倦……
接下来的日子里,以筝很久都没有再联系沈遇,他也没有再主动找过她,两个人各自工作,各自生活,疏离的就好像彼此生命中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出现过一样。
以筝找了一份在大学里教历史的工作,薪水不算很高,但是她一个人生活却是绰绰有余。日子也就过的有条不紊,上班下班,和宋茵偶尔吃一次饭,被毛豆拉去做相亲的陪衬。
因为她接手的是一个古代历史的研究课,所以她一直都以为喜欢中国古代历史的人应该不会很多,但是当她的选修课名单下来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吓了一跳,宋茵对这个的解释为:“你是一个新来的,挂科什么的应该没有那些老教授严格,所以相信我,他们只是一群喜欢钻空子的孩子。”
以筝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求太高的分,只求不挂科就好,所以她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同感的。
那天,以筝拿了书准备去教室上课,刚刚出了办公室就看见教务处的主任在送什么人出去。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和教务主任握了握手,眉眼间皆是恣意,以筝脚步一顿,下意识退回办公室,他怎么会出现在学校?
同事安雅见她出去了没十秒就退了回来,不由的奇道:“怎么了,秦老师?”
以筝回头看了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最近学校出什么事情了么?我刚刚看见……”
她话音未落,安雅便快步走过来朝外面看了看,皱眉道:“真的来了?看来是真的了。”
“嗯?”
“哦,就是前两天一个生物系的女生死了,好像是……”她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以筝的耳朵,“是被谋杀的,据他们传的,凶手还不止一个。”
以筝心里一颤,呼吸突然有些不顺畅了,接着安雅又说:“刚刚那个人,是个法医,长得很不错吧?说起来,我们两个还是高中同学。当时我们那班的女生可是有不少人喜欢他,但是自从他上大学报了法医专业,大家都有那心没那胆儿了,毕竟,谁愿意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主儿啊……”
她一脸的惋惜,以筝笑了笑,她倒是从来都不怎么在意沈遇的工作的,法医怎么了,每一种职业都有存在的价值。
安雅看了看腕表,叫道:“糟了,这个点了,得赶紧去上课了。我先走了啊,秦老师。”
以筝点了点头,抱着书去上课了,一节课下来,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出了很多的失误,好几次都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学生们倒也不在意,笑笑也就过去了。
沈遇也就来过那么一次,还是来看现场的,提了一下血样就再也没有来过,后来听说案子破了,但是因为影响不太好,所以没有对校内公开,担心会引起恐慌,以筝因为案子容易让自己想起过往的不愉快,所以也就不参与同事间的八卦,每天照常上班,下班。
沈遇这一次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和她别扭到底,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个人再没有任何的交集,以筝甚至都以为日子就要真的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了,但是还是被一通电话惊扰了。
当时,以筝正在办公室里面备课,虽然因为临近暑假,各项工作已经临近尾声,但是校方还是要她准备一两节公开课,刚打开ppt,将大标题输了进去,就被手机铃声打断,那是以筝后来设置的沈遇的专属铃声,至于说出自什么原因设置的,她也是说不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大概是长期的习惯,她担心自己说的某一句话会让彼此再次失控。
但是对方却显得很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拨,以筝坐在沙发上,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最终只是定了定神,拿了起来。
“喂?”
“嫂子,你在哪儿呢?”不是沈遇,是程然,听声音似乎很急,以筝下意识紧张起来。
“怎么了?”
“老大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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