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的梦境,迷蒙而妖娆。
御苍勾住槿瑶细嫩的舌尖,与她细细交缠。被蛊惑的人早早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她的红尘一梦,迷糊地张着红唇,甚至会无意识地回应他。
她水润的眸子无神地聚焦在那张妖丽的脸上,被这简单的一个吻弄得酸、软、无力,气喘吁吁地搂着他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
“想我了?”御苍给她一会时间缓缓,可不等她回应,又吻上去。槿瑶双手缠着他的脖颈,像只慵懒的猫,眸光中却无意流转着妩媚。
“是不是又在想我,才把我弄来你的梦里,恩?”御苍的手很暖,指节粗糙,缓缓抚过她的脸颊时槿瑶禁不住颤抖,抓住他的手掌,抵赖道,“没有。”
“没有?”御苍笑容妖冶,轻轻挑起槿瑶垂下的脑袋,鼻尖相互顶着,逼她凝视自己的眼底,“你不想我,为什么梦里都是我?”
御苍说着,又贴上槿瑶的唇瓣,轻轻含着,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许她避退分毫。
“不是……是你自己硬要来的。”槿瑶娇俏的脸涨得通红,不停推他,“我才没让你来。”
手臂环着她的腰身,轻轻摩挲。御苍低沉的笑声让槿瑶愈发慌乱,接着辩解,“我才不是想你,一点都没。”
“好,是我自己硬是要来。”御苍看她呆愣愣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唇角,“是我日夜念想着公主,所以硬是闯进公主的梦里,以解解相思之苦。”
“你好不害臊。”槿瑶被他说得脸颊*辣的,御苍箍着她,他柔声诱惑,“明天就让我回府上住,跟你一块儿住,好不好?”
“钟北营有的是相中你的姑娘,你哪会想住公主府。”御苍听了,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谁家的醋坛子翻了,酸溜溜的?”
“不是。”槿瑶贴着他的胸膛,继续狡辩,“她们欢喜你,是她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都是她们的事。”御苍扶着她的两颊,他的眼眸深不可测,带着笑意,定定与她凝视,“我心里就只公主一人,旁的女人就像一根根会走路,会说话的萝卜青菜。”
她漆黑浓密的秀发披在身后,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清丽温弱,而她越是柔顺,他就越想更多地索取。御苍重重地吻住她,不同方才的温软,带着魔尊的霸道与肆意。
她是他的。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他不管如何都嫌着不足,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里,可他还贪婪地想要更多,他想跟她朝夕相对,想按着她欺负她,听她哭泣地求饶,难耐地抓着他的衣角。御苍深吸一口气,结束这个深吻,“明天,我就要回来住。和你在一起。”
槿瑶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看他,御苍按住她的肩,声音暗哑,“乖,快点头。”
于是,槿瑶下意识地点了头。
御苍绽开一个笑容,忍不住不停地夸她,“好乖,宝贝真乖。”
次日侍疾时,槿瑶撑着昏涨的头脑,不停用指甲掐着手臂,免得一不留心,在女皇的床榻边睡着了。这若是传出去,可称得上是大不敬。
太医来给女皇诊完脉后,肖鸣不禁开口,“刘大人,您顺带给五公主请个平安脉吧。奴婢看殿下的脸色,是一天儿比一天差。”
太医闻言,这才想起还有位五公主。忙请槿瑶在桌边坐下,搭上脉。
“大人,殿下的身子,可还好?”竹安看太医沉默不言,忍不住开口问道。
“殿下这几日睡得可好?”槿瑶思及每晚入梦后,那人都会强硬地闯进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不断地缠、吻。便摇了摇头,道,“本宫也不知怎的,最近夜里怪梦频繁,总睡不安稳。”
“这样……”太医唤宫女取来笔墨纸砚,草草写下一张方子递给竹安,“依下官看,殿下应是睡眠不稳,才面色苍白,所以先开一帖安神的药物。你照这个给殿下抓药,一日服用两次,若是殿下还睡不好,下官再去府上看看。”
“有劳大人了。”槿瑶让竹安送太医出去,肖鸣只当她是担心女皇,忧思过甚,才怪梦频繁,睡不安稳,劝道,“奴婢先去内殿看着陛下,殿下几日来辛苦,不如去偏殿小睡一会吧。”
“这怎么好?”槿瑶忙拒绝,“哪有本宫给母皇侍疾,却在偏殿睡觉。且要说辛苦,肖姑姑日夜侍候着母皇,才该是最辛苦的。夜里姑姑要侍候母皇,这白日里,本宫看着就好,姑姑去歇一歇吧,不然夜间哪有精神?”
其实女皇病重,但就和常人睡着了一样,不过是一睡不知何时才醒。侍疾就是守在床榻边,将太医开的药喂下去,间或盯着,看女皇何时醒过来。槿瑶态度强硬,肖鸣只好随了她。
坐在龙床边,槿瑶看着纹龙锦被,神思却不知飘往何处。她忍不住想到每天夜里的梦,御苍有力的手臂勾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粗糙的指节顺着额头,沿着五官,一点点爱抚着,最后滑进薄薄的寝衣。还有那炙热的吻,呼吸间燥热的气息,槿瑶捂着红涨的脸颊,暗骂自己没用,竟会做这样伤风败俗的梦。可气的是,梦醒后依旧念念不忘,好像那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
女皇陛下转醒时,就看槿瑶垂着头,神色沮丧。
察觉到女皇醒了,槿瑶有些惊讶,立刻上前扶她起身,“母皇,您醒了?”
“你是……”女皇努力想了想道,“你是槿……”
看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槿瑶有些神伤,但立刻接下去,“儿臣是槿瑶。”
“槿瑶啊……”女皇道,“肖鸣呢?”
“肖姑姑晚上伺候母皇辛苦,儿臣让她先去休息了。”槿瑶拿软垫替女皇垫好,又捻好被子道,“母皇可是要见肖姑姑?”
“唤她过来。”槿瑶点头说是,连忙吩咐外殿的宫人去偏殿。
肖鸣赶来前,女皇针芒般的眼神不断审视她,像要将她看透一样。槿瑶规矩地站在一旁,看肖鸣坐到床前,惊喜地说着,陛下您终于醒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女皇温和地露出一个笑容,很快又想起别的,“朕睡了几日?”
“有近二十日了。”肖鸣说着,话里都带上哽咽。
“这么久?”女皇蹙起眉,“朕病了多日,眼下朝里的情形如何?”
“这……”肖鸣有些犹豫,迟疑道,“陛下才刚醒来,还是请太医来看看的好。这朝政大事有股肱之臣操持,陛下大可安心,暂且搁一搁,等养好了身子,再想这些琐事吧。”
“你说的是。”女皇微微咳了一下,道,“如今京城四营的的主将分别是谁?”
“陛下怎么还想着这些?”肖鸣看女皇的表情,自知瞒不下去,“宵东营还是棋煜将军,弋南营和今西营换成了玉桐跟凝素将军,钟北营的将军是长公主新任命的,说是叫御苍。”
“好啊。”女皇气得拍响床板,“朕不过病了十几日,她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将四大营全换成她的人,是不是巴不得朕早些驾崩,好能自己登基!”
肖鸣忙上前替她顺气,“陛下息怒,为这些小事伤身子,太不值得了。”
“京城都是槿云的人,那绒儿呢?她是不是……”今西营和弋南营原都是槿绒手下的,如今换了主将,她不禁担忧,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是不是暗中遭了毒手?看肖鸣犹豫,女皇更加窝火,“我们主仆几十年,有什么事你到如今还瞒着朕?绒儿莫不是遇了不测?”
“并非不测。”肖鸣一咬牙,道,“二殿下已经出京,在燕州自立为皇。”
女皇愣住,顷刻吐出一口鲜血,映在明黄锦被上,显得格外刺目。在皇清宫忙乱的早晨,槿瑶就听肖鸣慌张的声音,“快去请太医。”
太医几乎是气喘吁吁地跑进皇清宫,给女皇诊脉,肖鸣不放心宫女,亲自督着抓药、煎药。槿瑶在床边,被那股强大的气势压着,几乎是站立难安。
“那新来的将军是叫御苍?”女皇沉默半晌,突然开口。
槿瑶愣了愣,才意识到是在问她话,忙答道,“是。”
“什么来历?”女皇道,“朕往日从没听过这号人。”
“是皇长姐从圣山请来的,武灵十分高强。”槿瑶解释道。
“从圣山请出来,槿云废了不少力气吧?真是难为她了。”女皇冷冷道。钟北营是京城四营中最受看重的,前任将军年岁长后辞官,她一直没选出合适的人选,这才一直空置。“可别是凭空寻的噱头。”
槿瑶低着头,不敢接话。女皇目光狠厉,“待会你跟朕去一趟校场,朕要好好见一见这位新来的将军。”
“母皇,您刚醒过来,还是别太劳累的好。”槿瑶劝道。
“怎么,连你都敢质疑朕的决定?”女皇瞪她,像出鞘的利刃,槿瑶忙闭上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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