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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笄礼(1 / 1)

张令曦的及笄礼,请的正宾是应老夫人,晨姐儿丈夫的祖母。正宾当是德高望重之人,应老夫人再合适不过。她肯给这个面子,是张令曦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张令晨是听了这个消息最高兴的,她抱着蕊姐儿就赶了回来。

姐妹俩再相见,身量已经差不多高了。

从前张令晨看着的五官更凌厉些,如今她又生了个女儿,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若是静默着不说话,姐妹俩站到一起,倒像是双生子似的。

蕊姐儿第一次见跟母亲如此像的人,看看母亲,又看看张令曦,皱着小眉头哭了起来。

张令曦看她薄薄的嘴唇一撇,难过极了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比张令晨还心急。

张令晨却道:“你看她哭的厉害似的,可是一滴眼泪都不掉,就是故意在使小性子呢。”

张令曦看了看,果然是这样,蕊姐儿还会用眼睛偷瞄张令晨的表情。

“她可真聪明,这么小点儿,竟然就知道撒娇了。”张令曦感慨道。

谁知,张令晨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小时候,比她还聪明。也不知是怎么了,长大了之后,反而没那么机灵了。”

张令曦实在是有些无语。

她那会儿明明就是大人的思维,当然比孩子聪明了。现在成.人了,却比那会儿没什么长进,自然显得不机灵。

“父亲呢?”张令晨让乳娘抱了孩子,问道。

张令曦摇了摇头:“大概又去喝酒了吧,总是见天地看不着人。”

“你既然回来了,也要找个机会劝劝父亲。我是怎么说他都没用,他最疼你,说不定你劝能顶用呢。”张令晨提起张延远来,无奈极了。

“我怎么没劝过,父亲他就没一天清醒的时候,说什么都不管用。他连我是谁,有时候都认不清呢。”张令曦对张延远的抗拒,还要胜过张令晨。

闲聊了一会儿,张令晨道:“时候不早了,我明天再过来。”

“嗯,我看蕊姐儿困了,你快带她回去吧。”张令曦道。

外祖母的车马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张令晨她是不想跟齐家的人打照面。张令曦没有戳破张令晨,送了她出去。

老夫人挂念着曦姐儿,特意赶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给张令曦做赞者的大舅母刘氏。

谁知张令曦去迎外祖母的时候,竟然遇见了衣裳整齐,脸面干净的张延远。

“父亲?您怎么出来了?”张令曦看他不醉,上前行礼问道。

张延远嗯了一声,道:“听说你外祖母要来,我出来迎她。”

张延远竟然没有喝酒,还好好地沐浴了一番,恭敬地出去迎接老夫人。

这让张令曦讶然极了。

“外祖母,路上累不累?腿还疼不疼?”张令曦见相府的马车缓缓停下,立刻上前去搀了老夫人下来。

“你二舅舅在车上给我铺了虎皮,又垫了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在上头,这一路上也不累,腿也不那么疼了。”老夫人道。

张延远不识趣地凑了上来,不等他开口说话,老夫人就扭脸走了。

张延远又追了上去。

老夫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张延远仍然面不改色地恭敬地站在老夫人身边。

怕是没人赶他走,他便铁了心要在老夫人面前晃来晃去了。

他颓废已久,眼睛涣散无神,到了老夫人身边,时刻警醒着自己,不想给齐氏丢脸,倒是有了一番往日的风采。

怪不得当年齐氏能看上他,稍一梳洗,倒真有些模样了。

老夫人怎么冷落着他,故意给他脸色,张延远都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他欠了齐氏那么多,欠了齐家那么多,如今哪里敢奢求原谅呢。

他只是想弥补一些罢了。

老夫人却看见他就心烦,等着用过了晚饭,张延远总算是走了。

“看见他那死皮赖脸的样子,我就心烦。”老夫人一想从真当年就是这么被他骗走的,气上心头。

刘氏却道:“娘,我看他有心要改似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他若是想改,一早就改了。从真不在了之后,他要是真想改,是不是该多花些心思关心关心晨姐儿和曦姐儿。他是什么都不管,一味地喝酒,这样的人,实在是没有大出息。”

刘氏听着觉得有道理,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听得外头有人叩门。

“娘,我去看看是谁,怎么丫鬟也不知道通禀一声?”刘氏有些不悦地起身。

鬼鬼祟祟躲在门外的不是别人,竟是张令曦。

看到刘氏出来,张令曦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伯母,是我不让她们通禀的,我有话想对外祖母说。”

刘氏将她引了进去,老夫人稀罕地不得了,问道:“你不是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张令曦笑嘻嘻地看了刘氏一眼,没有说话。

刘氏道:“娘,我先下去了,您有什么事,就让崔菊喊我一声。”

等着屋里头没人了,张令曦才凑到老夫人耳边,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老夫人颇有深意地看了张令曦一眼,答应了下来。

行笄礼的时候,张令曦紧张地手脚冰凉。前世她未完成的及笄礼,要在今生完成了。

前世她徐家突然出事,最后为她落簪的,是将她接回家中避难的赵嘉善。

今世,她跟赵嘉善的缘分断了,这个人从此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的关系了。

张令曦觉得心头紧抽了一下。

昨天,赵嘉善让人送来了一支金簪,正是当年徐氏之物。

张令曦看着金簪,百感交集。

赵嘉善曾经定然是格外珍视这簪子的,交到她手里的时候,竟然还像是新的一样。

娥眉见了还问:“小姐,这簪子是新打吗?”

张令曦没有说话。

看着张令曦的表情有些哀伤,再看那簪子样式有些陈旧过时,娥眉当是齐氏生前送给张令曦的东西,小声对佩环说:“糟了,小姐怕是想起了夫人,正在暗里神伤呢。”

佩环过去看了看,回来小声道:“那簪子,不是昨个儿赵大人让人送来的吗?”

娥眉啊了一声。

“娥眉,你过来。”张令曦喊道。

娥眉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下完了,触霉头了。

张令曦将簪子递给娥眉,吩咐道:“拿去银楼融了吧,重新打个样子出来。我再给你几样金饰,让他们融个镯子出来,我要送给蕊姐儿。”

娥眉不敢怠慢,接了东西,立刻就往银楼去了。

这种害人的玩意儿,得赶紧融了才对。

赵大人又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送给小姐这样的东西。小姐已经是订了亲的了,实在不应该再收赵大人的东西。

好在小姐临时转了念,要融了这金簪。她可得动作快些,别等着过一会儿,小姐又后悔。

她娥眉,可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显少爷那边的。毕竟,连她的名字,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显少爷给取的。

梁氏和小季氏进来帮张令曦梳洗,正巧刘氏也走了进来。

“曦姐儿,是不是有些紧张,我看你额头都有些冒汗了。”刘氏关切地问道。

梁氏和小季氏这才看见张令曦一脑门的汗,小季氏伸手摸了摸张令曦的脑门,担心她是发起了烧。

“衣服太厚太重了,不是别的。”张令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的手还是因为紧张,而紧紧地扭在一起。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梁氏道:“你且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外头热闹了起来,应老夫人来了,张令曦的祖母和外祖母都亲自上前迎接,相互行了揖礼。

应老夫人对着季老安人笑了笑,对张令曦的外祖母说道:“老姐姐,您身子骨看着还是那么硬朗。”

主宾落坐于主宾位;客人就座于观礼位;宾客都落坐后主人才就座于主人位。

刘氏此时从屋里出来,向应老夫人问安行礼之后,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张令曦由梁氏和小季氏送了出来,立于院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了揖礼。

而后,张令曦面向西跪坐在了笄者席上,身体微微发抖。刘氏上前为她梳头,一边安慰她道:“不要怕。”

张令曦如缎的黑发垂顺无比,刘氏笑着将手中的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应老夫人看张令曦紧张地瑟瑟发抖,温和地笑了笑。她也去洗了手,拿洁白的帕子拭干。

待张令曦转向东正坐的时候,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

应老夫人这时走到张令曦面前;高声吟颂祝辞,然后为张令曦梳头加笄。刘氏紧接着上前为张令曦正笄,并对她说道:“曦姐儿,从此就是大人了。”

张令曦起身之后,应老夫人向她作揖祝贺。她回房中换了身衣裳,出来对长辈行了拜礼。

应老夫人再次为张令曦簪上发钗,吟颂祝辞。张令曦这次从容不迫,依样做完,再行拜礼。

接下来是去发钗加钗冠,张令曦复又三拜。

前世,她从没有经历过如此隆重的笄礼。紧张而激动的她,心里十分地感恩。

之后,西阶摆好了醴酒席。应老夫人请张令曦入席,刘氏奉上酒。应老夫人接过醴酒,走到张令曦席前,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张令曦行拜礼,接过醴酒。她稍稍沾了一点在唇上,然后撒作祭酒,将酒置于几案。有司奉上饭,张令曦从容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张令曦拜,应老太太答拜。

做完这些之后,张令曦起身离席,垂手站到了一旁。

应老太太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张令曦。

“曦姐儿尚未取字,劳烦老夫人,为曦姐儿赐字。”张延远上前行礼,为曦姐儿求道。

张令曦一早就猜到了父亲会让外祖母取字,因此昨夜才偷偷地去找了外祖母。

外祖母看了曦姐儿一眼,两人目光里都露出一些默契来。

张延远见老夫人不应,又求道:“请老夫人为曦姐儿取字。”

他的曦姐儿,真正地成.人了,而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却没能帮到她什么。他的曦姐儿从来都是最懂事的,张延远一阵心酸。

外祖母自然不能立刻就答应下来,张延远再三恳求之下,她才点头。

张令曦赞叹外祖母的高明,心里头充满了感激。

接着,应老夫人起身下来面向东,张延远和外祖母起身下来面向西。张延远退后一步,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应老夫人过来搀住外祖母,道:“老姐姐,就由您来为曦姐儿念祝词吧。”

外祖母毫不推辞,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

张令曦抬起头来,眼光微微闪动一下,定心看着外祖母,诚诚恳恳地答道:“令曦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日月淑清而扬光,五星循轨而不失其行,是为清,涵衍古今,廓穹天地,是为涵。为愿使尔保本性,和顺以寂漠,质真而素朴,闲静而不躁。”老夫人说出对曦姐儿的期许,她态度认真,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和祝福。

曦姐儿是独一无二的,愿她的曦姐儿一生顺遂,行天道知人事,循礼而扬辉,有包容天下的胸襟,娴静不造。老夫人不仅仅把曦姐儿当成是普通的女孩看待,她更希望张令曦能像她和姨母一样,心怀天下,巾帼不让须眉。

张令曦将老夫人的祝愿,统统地收进了心里,她含着泪向外祖母揖礼,复又向应老夫人揖礼。

应老夫人笑着回礼道:“清涵,你外祖母对你寄予厚望,你莫要让她失望。”

“是。”张令曦身着礼服,恭恭敬敬地跪下,再拜祖母和外祖母。“清涵不敏,望听长辈教诲。”

祖母和外祖母各自嘱咐了一些,张令曦看向张延远。

她的父亲,生疏多年的父亲。

父亲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无端苍老了许多。

张令曦想起当年父亲的意气风发,眼眶微湿。又想起齐氏独守空房受的煎熬,对着张延远,她说不出话来。

她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眼中似是带泪一般。

“曦姐儿,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张延远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曦姐儿,突然情绪有些失控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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