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霜国归来,得知了很饿以及更饿的事迹,乐菱生活习性忽然大变,变得既能睡,又能吃了。且不定时不定量,睡起便吃,吃了便又睡,似乎现在满脑子想的,唯吃而已。一番努力下来,似乎吃相也有点类饕餮了……
白寒俊观察了数日后,终于有些无语。宫女再次一早禀报乐菱,白公子请她午间到神殿露台上共进午膳。
乐菱闻报神情一滞。其实乐菱之反常,除了为孩子而中止辟谷外,还另有苦衷。
每每想到那日雾霜国归程途中发生的事,脸上便不由阵阵发烫。
以前只说於菟熙随性所致虎啸山林,没想到鹰缅更甚,情激长空,所仰者又岂止万民、亿民。且终也开了鹰族迷失方向之先河,待发现时已掠过赤州城,方才匆忙掉头回转。好歹总算没误了自己加州酒馆调酒师的夜场工作。只是打那以后,自己每当见人时,便莫名心虚,惟恐有人已发现了此事,满天下已传得沸沸扬扬。
自己可不是阿格布,如何见人哪?
躲了这么些天,疑神疑鬼连宫女的脸色都怀疑,现在白寒俊又提出要见自己……
然该来的早晚得来,那被动辟谷与主动辟谷之深奥问题……不也须求教白寒俊么?
此为正事,……当如是。
于是乐菱含混地答应了下来。
正午起身后,乐菱磨磨蹭蹭地来到鸡族神殿露台,见白寒俊已等候在青藤餐桌旁,看到自己脸上依旧一副温润笑容,乐菱心中一定。报之以甜美一笑,坐下便明知故问道,“媚王……没在?”其实大家彼此彼此,心中都有鬼,不是吗?
果然,白寒俊脸色也一变,没及时回答乐菱此一动机不纯的问语。
乐菱当即果断地判断,唔。有情况。心里不由也乐滋滋地坦荡了许多,继而八卦之心抬头……总要怎么怎么迂回地问上一问。
关怀白大公子,也是自己应尽的职责不是?
白寒俊却丝毫没察觉乐菱不轨之心,在他心里,伶儿那是多么纯净的一女子,呵护还来不及呢,所以。他也未直接明示乐菱起居有规,饮食有矩的天道常识,以免令她面上无光,遂也不谈媚王,淡淡一笑,迂回地问到。“圣学院之事,伶儿可有听说?”
这可是严肃的话题,乐菱忙正色,想了想,摇了摇头,请教的目光投向白寒俊。Www..Com白寒俊微微一笑,“圣学院的圣修士与圣皇宫的圣修士完全不同,若说他们日行十善也不为过。为圣学院增光添彩不说,将此前人们对圣皇宫的观感也扭转了不少。”伶儿那加州酒馆的真实目的已明,原来竟是要圣修士的好看。但若再想对付圣学院,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即便比他们做得更好。却未免陷于鹦鹉学步。
“哦?”乐菱却微微一笑,“是吗?他们如何日行十善?”其实不问也可知。大约比红十字还红十字。这是最易获得人心的方式,也是露西芬的惯技。
果然。白寒俊历数了圣学院圣修士扶贫救危等无数感人事迹后,又道,“圣学院倡导爱世人,与我墨门兼爱也极相似,然我墨门致力于止戈,于人情世故则……有所差池,而他们却似乎无所不及,行事似乎更近人情。生息规律也与我墨门一样,克勤克俭,禁欲戒妄。且对食物还充满感激之情……寒俊对此举尚不甚解。”
然乐菱却很甚解,微笑点头,是了,圣学院才是实现露西芬真实目的之工具。他教这些门徒牺牲和感恩,也相当于教化世人在其门徒的引导下背叛自己感激他人,最终感激对象自然是他露西芬,不然,他费尽心机折腾这国家所为何者?而且他的目的也是此界整个版图,所以才与鹰缅会有共同点,皆打算互相利用,最终再一决胜负。
只是露西芬用心之险恶,鹰缅却未必能看到,只怕拿下此界后,大势已去,即便最后灭了露西芬,天下已尽皆木木。
而本小仙只要活着便不会让露西芬得逞,断不能让露西芬将此界也变成他那空间一样,除了建筑物,都是木木。既已知魔的手段和目的,还有什么好等待的?
主意打定,继续关爱白公子。
乐菱先肃然点头,“圣学院之事我已知。”再又笑问,“媚王学业可有进展?我听宫女们说他好些日子都没随你来鸡族神殿参习政务了,不知可有其事?”
白寒俊脸上又一滞。乐菱更加深了一管到底的决心。
在乐菱的逼问下,白大公子终于道出了实情。乐菱得知媚里去了白府之后的表现后,更半天也合不上嘴,果然……妖孽啊。
话说媚里跟白寒俊去了白府求学,白府里白寒俊的侍妾们便先无法容忍了。
白公子书房里多出了个妖媚美男,与白公子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不说,还同榻共眠,这让白公子的侍妾们情何以堪?白寒俊府中竟收有二十来位侍妾,亦是乐菱所料不及的事,不过,此乃本界男人的特权,与她无关,然媚里的出现却与白寒俊的侍妾们有了莫大的关系。
于是她们在白公子不在的时候,一起去找媚里的麻烦。然后,媚王殿下便在讥嘲讽谏的围攻下平静地使出了一招——类同乐菱见识过那招,不过更甚,他竟当着白寒俊所有侍妾之面,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把自己剥了个精光,然后旁若无人地走到书桌前坐下看书,立时便将白寒俊的所有侍妾击溃,从哪里来,掩面奔回哪里去。
至此以后,无论谁去找他麻烦,他便如是对待。一招精,哪怕你招招会,媚王殿下越脱越娴熟,脱姿也越发触目惊心的魅惑。然只要白寒俊回来,他便决不如此。连睡觉也不会脱下一丝半缕,再者白寒俊在时,也无人敢来找他麻烦,于是在白寒俊面前,媚王殿下依旧是一低眉顺眼的青衿学子。
白寒俊既未亲眼得见,便无法问责于他,不郁闷才怪。
说起来媚王殿下成神前乃为女子,在女子面前脱衣原本就无心理障碍。如今在男子面前……也应无有,如是,该妖孽这一绝杀技便搅得白府上下不宁。但白府长辈们若出面去管,又怕伤了自家公子的颜面,人不是他带回来的么?此子乃俊儿的学生,你指责他行止不端,岂不间接说俊儿行止不端?俊儿乃白府的骄傲。南炎联盟无可争议的第一才子,白家人又岂能自毁长城,不为自家公子的名声着想?
不过,有南炎联盟外相白老太爷主持的白家也不会被动受之,于是便由白寒俊的母亲白夫人出面介入,母教子纵然有误。俊儿也只能跪领,要么将那妖孽收服,要么请出白府。
然不知何故,白夫人驾临白寒俊的怡心院后,最终却并未棒杀该妖孽,其结果竟是媚王跟了白夫人学厨艺。白夫人自小师从名厨,厨艺冠绝白府,媚王殿下慧眼识珠。两厢拍合之下,媚王殿下索性连鸡族神殿也不来了,一心一意地随了白夫人学厨艺。
如今连白寒俊都不得不承认,媚王与母亲更似母子,白夫人对媚王殿下的异常举止竟还生出了同情心。认定那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更给予了那可怜又温顺的漂亮孩子无边的爱心。
白寒俊说完后。仍一脸匪夷所思,想必对媚王的所作所为也难以界定。他是答应伶儿将媚王培养成君子来着,而君子远庖厨,……如何向伶儿交待?
而且,媚里不是神王么,他哪股筋不对,要去学厨艺?
“或是媚王风闻伶儿……胃口大开,然却,故而……”白寒俊如是析之。这本是他今日找伶儿问话的原意。
乐菱尴尬地笑了笑,“偶而为之,寒俊多虑了……”及时转换话题,“但不知被动练辟谷和主动练辟谷,于修行上有何不同?”
白寒俊原不是一好驳人颜面之人,闻言略一思量后,回到,“主动练辟谷所修者乃心境,如我墨门弟子,亦可算魂修。被迫者,恐不能收此效,或适得其反也未可知。”
乐菱遂才记起白寒俊曾说自己心境修为比普通人修高,原来墨门清汤寡水的饿其体肤,实为修魂。然,大秦城的人挨饿又在修什么?适得其反又是指什么?
正考虑如何再问白寒俊,白寒俊忽又问道,“伶儿与人结血契了吗?”
乐菱一愣,他怎么也知道了?“没,没啊。”言不由衷,心虚移目。
白寒俊看在眼里,未再逼问。齐可风忽来问自己是否与人结了血契,而加州酒馆的乐儿也正好去了雾霜**营,被齐可风疑为人修。思量之后,断定乐儿便是伶儿,且,与人结了血契。
原来她真中了非斯神果之毒,终是未能帮到她,而与她结血契之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蓝淼儿。所以伶儿才能修行,也才对辟谷大感兴趣,然不堪辟谷之苦,因此而胃口大变。
辟谷,并非易事。遂又对乐菱说道,“辟谷不须刻意去练,顺其自然也能达到。除非伶儿也想修魂,然伶儿只一魂,恐无法……修出信念来。唯修魂能得信念,伶儿乃神王体,有且只有神血传承之使命,任何信念都无法取代,修不到人族的任何一种信念。是故,……伶儿不修也罢。”
总算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白寒俊松了一口气。
乐菱得白寒俊指点迷津,至此已恍然。感念白寒俊关怀之余,心道原来墨门弟子和圣学院都在用主动辟谷的方式修魂,而修魂可得信念,墨门与露西芬的东东大约也是一致,只不过目的不一样,露西芬想得木木,而墨门为以杀止杀。而大秦城的被动辟谷者,却不知能修得什么,白寒俊既也不知,此事便暂不考虑。
而加州酒馆这枚棋子,也须再逼一步。
晚间去到加州酒馆时,乐菱对小灰交待道,“若那人再来便告诉他,若他肯在加州酒馆跳一曲艳舞,取悦所有客人,便将酒馆转让于他。”
小灰登时小眼大睁,那人?那干瘪老头?
这不等于是断绝那人念想嘛,伶王殿下行事果然非同凡响,专击人软肋。
乐菱则心道,露西芬,你若接招,便须露出原形来,届时我看你还如何与鹰缅他们共谋天下。不接,我便继续毁你根基。圣皇宫,圣学院,都要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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