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技惊四座
对联通常都是七个字的,九个字、十三个字也算是常见,再多就很少见了。再说那么长的对联,怎么挂啊?
周宁才不管他怎么挂,他看了一遍这画,画上的东西这么多,字数少了也写不全啊。
很快小厮们就拿来了周宁要的卷轴,相府当然也没有专门写这种长联的卷轴,但是相府有的是高档的画轴。
管家找出两幅一模一样的空白画轴,高度比刚才的那个对联卷轴要短一些,但是宽度宽出数倍。
四个小厮拿着卷轴的四个顶点,上面的两个小厮高举着双手,下面的两个小厮单膝跪地,把整个空白画卷呈现出来。
猫眼石的卷轴闪闪放光,画纸如布般细腻光滑。周宁最是喜欢这类东西,这么上乘的好画轴,他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
这是番邦进贡来的东西,皇帝赏给林相爷的,已经好几年了,相爷都没舍得动一下。
周宁点点头,这个质量这个尺寸就像可他的心定做的一般满意。旁边还有两个小厮抬着一大盒子的毛笔,粗的、细的、狼毫的、羊毫的……
周宁上前拿起两杆一模一样的毛笔,林明德微眯的眼睛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光来。
他知道周宁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双手能同时写字,而且能写梅花篆字。这可是个炫耀的大好时机,周宁本来的官职低微,相爷就是有意让别人看看他的女婿官不大但是人家有的是真材实学。
周宁倒不急着写字,只是淡淡的吩咐一声:“磨墨。”
“是。”陆清上前拿起桌子上的墨条按到砚台里就开始磨墨,他才不管相府有多少下人,侍候公子就是他的活。
也没有人跟陆清争这个活,现在什么都是周宁说了算,陆清磨墨正好,免得别人磨墨再被周宁嫌弃。
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慎重才行,墨是浓是淡也是很关键的事。陆清是最了解周宁的习惯的,只有他可以毫不顾忌的下手,别人怎么知道周宁喜欢什么样的墨?
周宁在别人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一直在看画,他到底要写什么看来一直没有成形。
直到画轴拿了上来,他抓起两只毛笔,并不急着蘸墨,而是拿着笔杆在画卷上横量之后又竖量。
在场的都是行家里手,都明白周宁这是在用笔杆量画轴的大小,在安排写几行几列字,字数的多少、字体的选择、字号的大小,有一样设计不好都会影响整个画面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
周宁量好了画轴,心里基本有了数,又用笔杆在画轴上最后一次确定一下大小。
林明德向后退了两步,把整个高台都让给了周宁。周宁看看这幅展开的画轴,又看了看那幅由一个小厮捧着的画轴,吩咐道:“展开。”
“是。”小厮应了一声,立马和其他三个小厮一起把这副画轴也展开。
周宁扫了一眼,见这两幅画轴一模一样,又吩咐道:“并放在一起,中间留出一人的缝隙即可。”
两幅空白画轴由八个小厮用手展开,基本接近于竖着呈现在众人面前。周宁一手拿一枝毛笔站在两幅画轴中间,抬手比划了一下间距。
“他干什么呢?”
“跟耍猴似的,瞎比划个什么玩意儿?”
“笔不蘸墨能写出字来?”
“……”
大厅之上一片非议之声,林明德佯装耳聋,人的嘴是封不上的,你还能不让人家说话吗?
林明德看周宁那个架势就知道他是要两只手一起写字,他分明是在确定自己的站位,那些俗人不知道周宁要干什么,只当他是在磨蹭时间。
“写不出来就赶紧下来,站上面装疯卖傻管什么用?”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看样子他还没想好写什么呢。”
“……”
周宁在跟丞相要对联卷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写什么了,不然他要两幅卷轴做什么?
周宁听到有人在下面说他,他吩咐道:“陆清,捧墨。”
“是。”陆清刚刚磨好墨,他把砚台放到乌木托盘上,双手捧着托盘走上前,站在两副卷轴中间。
“下官的这幅对联稍稍有点长,为了不耽误寿宴,下官快些写也就是了。”
周宁站在高台中央微微点头示意之后扭身面向陆清,周宁双手各执一支毛笔齐搭在砚台之上,双手同时捻动笔杆,使墨汁均匀的浸泡着笔尖。
“啊?”
“他蘸两支笔做什么?”
“节省时间也不用这么干吧?真是乡下来的官,你只管写你的字,吩咐一声自然有人替你蘸笔,真真的没见过世面。”
“这,一支笔写完,另一支墨不就干了吗?”
“……”
林明德轻咳一声,下面的非议之词才略减了减,林明德吩咐几个小厮:“用点力气,绷紧些。”
在桌子上写字完全没有问题,这种竖着写本身难度就很大,画面要是绷得不紧就不用写了。
“是。”小厮们答应一声抖起精神,把画轴抻得镜面般平整。
周宁把两支笔同时蘸好,在砚台边轻轻的刮了刮,陆清满脸的紧张之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周宁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呼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只不过他的紧张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举重若轻,并不是真的轻,而是暗地里用尽了全力才给人一种云淡风轻之感。
周宁就那么云淡风轻的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两幅卷轴之间,抬双手挥笔在两幅卷轴上同时写字。
“嗬!”
“我天爷!”
这才叫技惊四座,周宁这一手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左手会写字的大有人在,但是左手能和右手写的一样好的就凤毛麟角了。
左手能写和左右手一起写又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更何况两只手写的是不同的两个字?又更何况这不光是写字那么简单,心里还要想着写什么。
“这人莫非长了两个脑袋不成?”
“这怎么可能?双手齐动怎能不手忙脚乱?”
“一手成圆,一手成方尚且难为,两手同时写字怎么能写得好?这可是御画,如此轻慢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