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二十八楼。
刘文康定的房间,床的朝向与窗户位置平行。
床的一边是卫生间墙壁,另一边就是窗户。
风楠楠是在靠窗户这边,被董秘书扔床上,身体位置与床朝向相同而趴着,脚在放枕头的那一头,赤果的董秘书用力压着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分毫。
刘文康从床挨着卫生间那边下地赤着脚绕着床走过来,手伸向她。
风楠楠眼睛血红,上身用力撑着,见那魔鬼一样的手伸来而绝望到极致。
她完了…
她绝不允许自己被玷污。
她更愿意干净地离去。
风楠楠咬上舌,
她其实很怕痛,但此时,别无选择。
听说咬舌能自尽,她只希望那说法是真的。
那魔鬼的手越来越近,风楠楠心一横就要咬下。
晚婉,对不起,欠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她要死后变成厉鬼,拉那些该死的人下地狱。
……
然,就在刘文康手与风楠楠距离只有二三十厘米、风楠楠正要咬舌之时,窗户位置,传来哗哗的声音。
嗡!
紧接着,是嗡嗡嗡的声音。
肉眼可见,空气剧烈震动起来让人头昏眼花。
刘文康董秘书看去,只觉眼睛一花,一道看不清楚是什么的影子射了进来,是直接将关着的窗帘捅了个洞,带来的劲风让得窗帘狂颤。
那影子,长长的,就从风楠楠的头与刘文康的手之间穿过。
携带的气息,震得刘文康猛地后退,董秘书放手撞在床头位置的墙壁上。
咔!
接着,咔地一声。
那东西射中了卫生间的墙壁将墙壁轻易捅破。
墙破之后,那影子看得出样子来了,是一根足有两百斤体重壮汉大腿粗的树干,还在不断往墙里捅入,速度渐渐变缓,与墙里的砖头剧烈摩擦,发出咯咯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刺耳声音,直到树干静止下来。
刘文康董秘书大惊,身体僵硬宛若被禁锢住,他们看了看墙壁,那墙壁裂纹密布,有诸多碎块正在掉落,又顺着树干往窗户看,树干似乎是与空气摩擦得太剧烈而变得滚烫,正冒着水汽与烟雾,窗户位置,窗帘被捅破出明显焦痕。
房间里,弥漫起一股湿树木被火烧时的气味。
这长长的树干,就横在床上方贯穿了整个房间,恐怕也捅穿了卫生间。
风楠楠也愣了,她眼睛瞪得很大屏住呼吸。
这是神才能办到的事啊!
三个人,风楠楠仍趴着,刘文康董秘书站定,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只砰砰砰的心跳越来越剧烈。
刘文康忽然想到个人,那人被十挺机关枪扫射以及三架炮炮轰之下都安然无恙,那阻挡着密密麻麻子弹不近身的画面想着就让人惊心动魄。
这世上,只有他才可能办到这个事吧?
立刻,刘文康心头否认。
不不不,不可能,一个要死不活公司小老板的养女,怎么可能与那种人扯上关系?真要有关系,那就要什么有什么,又怎么可能会如此?
可这又怎么解释?
刘文康酒劲与药劲全然清醒过来,面上血色退去,双腿开始剧烈哆嗦,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滑落。
“刘…刘总……”董秘书也在颤,双峰抖,花容失色,双手捂着嘴,这恐怖未知的一幕,让人无限恐惧。
窗户被捅破,外面的属于冬天的冷气吹进来,在这开着空调的房间里飘荡。
就在董秘书喊完刘总,窗户窗帘再次动了起来。
三人看去,在紧张状态下而瞳孔急剧扩张。
窗帘狂舞飞起,而后撕拉之声接连不断,化为碎布,纷飞四处,一道长发黑衣青年,蓦然出现,长发与衣衫还动荡着,再慢慢沉下来。
董秘书愣了,路东方?从二十八楼的窗户飘进来?是鬼?
她不禁尖叫一声,身体发软瘫地上,双腿间一暖,有液体潺潺流淌。
刘文康恐慌,抖若筛糠,浑身被寒意笼罩,真…真真是他…
怎么会?怎么会惹上他!
风楠楠张大嘴…
她全身湿透,头发凌乱搭在脸上,两只眼睛还露在外面,乌黑的眼珠子在颤动,她看清楚了那张脸。
那张脸…
那张脸…
她感觉自己脑海被咆哮着的雷霆击中而变得昏沉。
是她又出现幻觉了吗?
她还没咬舌,还没自尽怎么就出幻觉了呢?
那次在学校挨了打,回家的途中也看到那张脸了啊!
对,
那次看到的也是长发,也很年轻,也是一身黑衣…
风楠楠双眸再与之目光对上而心头慌张,本来就很快的心跳变得更快,一种麻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
他看她那是什么眼神,为何让她感觉好想哭,为何会感觉浑身每一处都在悸动?
幻觉吗?不,不,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
路东方瞪了一眼尖叫出声的董秘书,又瞥了瞥刘文康,让得二人瘫着,胸腔窒息,张大嘴不能发出声音。
他再看向风楠楠。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此时,在路东方眼里,只有风楠楠一个人,再容不下任何人或事。
他心跳得厉害,也发慌,双眸在眼眶中剧烈发抖。
眼红了,温热了…
嘴唇哆嗦…
双手紧张得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这就是他宝贝女儿!
路东方走过去,风楠楠还愣在那里趴着,眼中的猩红已经褪去。
路东方将她抱起来,让她脚沾着地,而后紧紧拥在怀中。
此刻他不知用何言语,唯有浑身颤着拥抱。
埋下头,贪婪嗅着女儿身上的气息,感受着血液的沸腾。
风楠楠双手抵在路东方的腰间,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对方抱得紧,就好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去一样。
但又感觉到温暖袭来,将她笼罩住。
有的情感,不需要说,就能深深被体会到,她现在就感受到来自拥抱着她的这人最深的情绪。
这是种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他是谁?
是他吗?
她头好昏,心头好慌乱。
路东方气息浸去,将风楠楠身上的水尽数蒸干,轻声道,“睡吧。”
她受尽了恐惧,也很疲惫。
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