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楠坐到床头上,盯着安静闭目的老人。
其实,她与亲舅舅亲外婆没有丝毫感情基础,但真看到人还是感觉很亲切,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
这,
应该正是至亲才拥有的感染性力量。
回想几天前,再看现在,她忽然就有了好多亲人,心头对未来充满期待向往。
路东方也盯着,以前他没来过宁绫舞的家乡,但宁绫舞的母亲他是见过的,很温婉的一位妇人,只是现在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模样,已没有以前的样貌,其实,她才六十来岁。
当年,宁绫舞的母亲一直不同意他和宁绫舞之间的事,一是他比宁绫舞小两岁,二是南北距离太远。
“爸,外婆生病了,我妈怎么没在呢?”路楠楠忽然问,偏着头神色疑惑。
路东方摇头,他已猜到,宁易说的嫁了个很好的丈夫如今幸福美满,定是假的,心头已然有几分不安。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淮山市发来了消息,只不过是关于女儿生活片段的,至于要查宁绫舞遗留痕迹,还没有丝毫。
手机快没电了,路东方充上电再关了房间的窗,站在窗边隔着玻璃望着窗外花坛、与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
……
路东方曾去过药店,去过药物展览会,地球与修仙界药物的名字成分等基本上都不相同,但感知一扫,也足够他清晰记下那些药物了。
根据老人的身体情况,路东方搭配出药方,所需药都不是稀有药物,很容易凑齐,故而宁易出去只半个小时不到,就将药物凑齐。
四十九种干草药,七种新鲜草药,一个小背篓都快装满。
宁易回来时,特地让保姆先离开。
毕竟,他母亲突然好起来的事实在太过神异。
而后,他慌忙进入房间。
大猫一进来就到路楠楠脚边蹭了蹭,跟着宁易一路并没发生什么事。
“路……”宁易不知道喊路东方什么…
路东方未言语,从窗户位置转过身,身上的怅然淡去,上前两步,隔空一把将宁易背篓里药物全抓出来,悬在空中,分成五堆,挥手间,汹涌的火焰一穿而过,一阵滋滋的声音,按照顺序迅速将药物化为药液,随后,药液融合咕噜咕噜沸腾作响,最后凝固化丹。
成丹之时,拇指大圆滚滚的丹药,绽放着一阵柔和白光,清香逼人。
宁易路楠楠都看得发呆。
又见路东方手一点,那丹丸就飞到床上老人的嘴边,老人嘴轻轻张了一下,丹丸就瞬间消失不见。
宁易路楠楠心跳快起来,紧紧盯着床上。
肉眼可见,老人脸上的斑点皱纹在缓缓变浅,她一头花白的头发,有许多在变黑。
宁易都忘了呼吸,直到胸腔沉闷至极感觉到窒息,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跳如雷血液汹涌脸发红。
神迹!
简直是神迹!
他双手不禁握紧。
半分钟后,床上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人,变成五十来岁的样子,皮包骨的身体,似乎也饱满了许多。
再是半分钟,老人的手忽然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来。
宁易激动,欣喜,眼泪不受控制一下就掉了出来。
“妈,你醒了!”他赶快过去要扶起她。
张林玉坐起来,面色呆愣。
她竟然会感觉眼中的色彩很清晰,不再是以往的混浊,浑身也很有力气。
屋里除了自家儿子以外,还有两个人,她看向其中一人,瞳孔猛地一缩。
记忆迅速回放。
她记得她憋着最后一口气等儿子回归,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儿子归来了,她很激动,很欣喜,挣扎着要说几句话,却忽然看到那个人,刺激得身体一抽就要离去,而后意识茫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发生了什么?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且状态很好!
但看着那站在她床边的长头发青年,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出去!”
那张脸,她怎么会不记得?
为何那样年轻,有可能是那人的某个兄弟?但不管,只要跟那人有关,就不能踏入她宁家家门半步。
“宁易,你快把他给我撵出去!我拐杖呢?给我拐杖!”
这中气十足的呵斥,让得坐床头的路楠楠身体抖了抖。
她抿了抿嘴腼腆着喊,“外婆…”
正要起身去拿床头拐杖的张林玉咻地转过脸,看向路楠楠。
刚刚,她也看到了这个小姑娘,只是才醒来,一时间关注点全在路东方身上。
“你…你叫我什么?”张林玉瞳孔扩大,瞳孔中映出路楠楠的身影。
眼睛,鼻子,嘴巴,仔仔细细地看。
蓦然间,脑海一震,宛若被雷击中了一样。
有点像,尤其是那双大大的很水灵的眼睛与五官组合起来的整体形状。
接着,浑身颤了起来。
路楠楠再低声喊了声,“外婆…”
她被张林玉紧紧盯着,面色不禁发红有点不自然。
张林玉颤抖越来越厉害,双手紧紧抓上路楠楠胳膊。
外婆,她喊她外婆,这是她大女儿的女儿?
“宁易,宁易,她是你姐的女儿?”张林玉又急切看向宁易红着眼问。
再看了看路东方。
宁易点头。
瞬间,张林玉眼睛一湿,流下泪来。
“让我好好看看,”她松开双手,就要抚上路楠楠的脸,“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路楠楠。”
“楠楠,好名字,能让我抱抱吗?”未等路楠楠点头,她已抱了上去,眼泪止不住,越发汹涌。
女儿失踪了,她念叨了十多年,竟然还能见到外孙女,不禁抱得越来越紧,像是要将路楠楠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宁易,出来!”屋外,忽然传来一道喊声,打破了此刻的气氛。
这处平房,房子外围着半圈围墙,此时,二十多人从围墙的大门进入,并关了门。
分为两批人,一批是先前与宁易发生冲突的那三人与一个穿白色羽绒服带墨镜的中年男人带头,被宁易打的那两人,鼻血抹了一脸,带着狼狈模样,被人搀扶着。
另一批人,是农民样子,有老有少,打量四周,脸色神色带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