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那里,那些过往的车辆,园艺圃里进出的顾客,并没有谁上前来问一句。小姐,你需要帮忙吗?
我感觉至少躺了二十分钟,手稍微有知觉后,我撑着水泥地面想要爬起来。一次,两次,每一次都瘫回了地上。手可能断了,钻心的疼,我只好又躺回地上。
“阿飞。”
我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转动眼珠,那个穿灰色T恤的男人,在白新安公司的大堂推开我的人。
那个叫阿飞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某种指令,弯下腰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所以,陆小姐,一个人千万不能活得嚣张,否则就是你这样的下场。”韦清冷淡的扫了我一眼。
我没有力气说话,借着那个男人的力量,我非常吃力的爬到了车后座。手机在副驾位响个不停,可我的手就是伸不过去。
“阿飞。”韦清元又喊了一声。
阿飞探过身拿起了我的手机,然后他问都没问我直接就接起了电话。
“我不是陆小姐,请问你是陆小姐的朋友吗?……她出了点事……在后岭云朵园艺圃这里……就这样。”
“谁?”我艰难的问出这个字。
“我不知道。”阿飞将手机丢回了副驾位,退了两步后,他对韦清元说,“元哥,我们走,时间要来不及了。”
韦清元转身就往前走去,我从座位中间看到他们上了白云朵的车,很快他们的车就消失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昏得迷迷糊糊时,似乎有人推了推我。
“陆小姐,陆小姐。”焦急的喊声,“你怎么了?”
我努力的张开眼睛,温湘庭的脸似乎有叠影。白向鹤真是对我下了死手,我怀疑他要是再打几分钟。明天N市的小报上就会出现这样一条新闻:白新安离婚仅一个小时的下堂娇妻横死街头。
想想,还真是劲爆。
“陆小姐。”温湘庭喊了几声后,又伸手探了探我的头,然后她急急忙忙的关上了后车门往驾驶位跑去。
车子飞速的行驶起来,我努力睁着眼睛看着车顶。驾驶位的温湘庭在给白新安报告我的情况,我还听到她接了我的电话,似乎是季美鸿打来的。
对噢,季美鸿还在游泳馆等着我,我把她给忘了。我要是去接了她,也就不会遭到这顿打。
该我挨的打,就注定逃不掉。
我进了医院,后来好像还进了手术室,我听到医生说我断了肋骨,好像胃还出了点血。我还听到白新安来了,他在声嘶力竭的怒吼,他在骂白向鹤。
困了,不想再听了。
再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头顶挂着输液瓶,床头坐着的是温湘庭。
“陆小姐,你醒了。”她赶忙起了身,“你想喝点水吗?”
“好!”我轻声应。
几汤匙水下了肚后,我感觉自己是个活人了。伸缩了一下手脚,也能动了。于是,我撑着床想坐起来。
“你还是躺着吧,这样会舒服点。”温湘庭笑呵呵的,“你需要什么,吩咐我就行了。”
我看她一眼,之前见她,每次都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像二十八岁,也像三十岁。现在她穿着简单的衬衫短裙加板鞋,倒是像十八岁。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真是这个理。
“你几岁了?”我还是打量着她。
“啊?”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起来,顿了一会儿才说:“二十九岁了。”
我有惊讶,她竟然二十九岁了。
“陆小姐,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她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
“医生说你需要至少住院两周才能完全康复,今天是你入院的第二天。”她抬头看了看我头顶的药水,伸手按了护士铃,“这两周的时间,按照白总的吩咐,我都会陪着你。如果你不需要我陪,麻烦你打电话跟白总说一声。”
“好!”我又闭上了眼睛。
我入院的第十天,我感觉自己大好了,但医生还在给我挂水。那些没完没了的药水拼命的往我的静脉里钻,我烦了就扯掉针头。
温湘庭也很有耐心,不厌其烦的帮我喊护士。护士烦了后,她就陪着笑脸求。
我入院的第十二天,白新安来了,他拖着白向鹤来了。我看着白向鹤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又看着白新安手上暴起的青筋。
我和他都离婚了,我还是搅得他们家不得安宁。
想来,这也是一种本事。
我不知道白新安用什么办法说服了白向鹤,他站在我床前后,非常生硬的说了对不起。
我接受了,即使生硬,那也是道歉。
白向鹤道完歉后,掉头就往病房外走。
“小影。”白新安坐到我床前,叹着气,他沉痛的说:“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我和他的离婚手续四天前就下来了,温湘庭告诉我的。
我以从未有过的耐心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对我的关心,一直到他伸过手来抓我的手,我这才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