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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1 / 1)

重新回到了厨房,陆只悦揭开了锅盖,大锅里煮了一点白粥。刚才那炊烟就是她煮粥时烧的火。

“晚上就吃这个吗?”我拿过一旁的长柄勺在锅里捞了一捞,米粒没多少。

“还有我腌的罗卜,成伯伯摔跤了,摔坏了骨头,好久不能给我们送米来了。所以,要少煮一点,我一个人不敢下山,我不能丢下妈妈。”陆只悦踮着脚尖从壁厨里端了一碗用辣椒粉拌得通红的白萝卜出来,还端出了一小碗豆腐乳。

我从桌子上拿过了碗,盛了两碗稀饭放到了桌子。

“我端一点去喂妈妈。”陆只悦又拿了一只碗,从锅里勺了一点清汤。

我本来想说她睡着了,暂时不要去,但我没阻止她。愣站了一会我跟在她身后出了厨房,来到了卧室。陆只悦把粥汤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开始喊昏睡的阿娘。

喊了很久,阿娘都没有回应。

陆只悦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的看着被子下的人。好久后她才起了身,看了我一眼,她细声细气的说:“妈妈只是睡着了,她没有死。”

我听着阿娘咕噜的喘气声,喉咙又酸酸的。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十来岁的陆只悦是怎么过来的。她不像我,在外面的世界里畅游,她的生命里只有阿娘。

我和陆只悦一人喝了一碗粥,然后把晾在门口的萝卜和青菜收进了厨房。太阳已经下山了,没一会儿,夜幕很就拉开了。

我和陆只悦烧水准备洗脚时,屋内已经暗得看不清了。我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陆只悦有些新奇的看着我的手机。

“没有灯,晚上你要上厕所怎么办?”我随口问她。

“不下雨的时候,有月亮。”她托着腮看我,“影姐姐,是不是明天早上起来,你就走了。”

“不会的,我不走。”我蹲在她旁边往灶膛里添柴。

“妈妈说……她说。”陆只悦有些吞吞吐吐的,晃眼的手机灯光下,她显得愈发的瘦小,“她说你属于城市。”

“是么?她还说过什么?”我忙问。

陆只悦摇了摇头,“妈妈不让我跟你走,她说,她讨厌城市。”

“还有呢?”

“忘了,她不怎么提你的事情,我也不能提,她会生气。”

晚上七点,我和陆只悦洗了脸,泡了一下脚便回了房间。以往陆只悦都是蜷在阿娘身边睡,现在我回来了,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我睡。

最后,还是我跑到放柴的地方搬了一捆稻草了房间,铺到地上后,又铺了一条破旧的毯子在上面。陆只悦从一个破箱子找出了一条硬得几乎能压死人的旧被子给我,就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我躺下了。

我太久没吃过苦头了,乍然回到这原始社会,怎么也没办法入睡。阿娘的咕噜声,陆只悦不时梦魇,被子的霉味,一切都是令人难以忍受的。

凌晨两点多眯了一会,凌晨三点多我就惊醒了。闻着被子上发霉的味道,我再也没有睡意。

晨曦终于从窗口打进房间时,我感觉自己像熬了一百年。晃着一颗发昏的脑袋,我哆嗦着掀掉了被子。穿上了衣服,我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摸索着进了厨房,我烧了半锅水,把自己身上擦了一遍,这才感觉到了一点热气。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上午十点多,我跟陆只悦说要下山一趟,她看了我一眼,表情木然,她说:“影姐姐,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妈妈。”

“我去拿我的箱子,买一点蜡烛和吃的回来。”我说。

她偏头看了我一会儿,收回视线后,她转身往房间走去。

我咬了咬牙往坪外走去,快到台阶旁时,陆只悦的声音传来,“影姐姐,你从屋后走,那里有路,可以快一点到城里。”

屋后的路比我进山时的路好走一点,但也没好走到哪里去。我连滚带爬的下了山,回到城里时,我就象从垃圾堆里走出来的一样。

回宾馆洗了个澡,我计算了一下要买的东西。然后我先去了超市,把最主要的米面蜡烛买了,生活必需品买了,买了两条新被子,最后才给陆只悦买了几件衣服。

即使是这样,我也塞得两个大行李箱满满当当,还扛了一个大包。退宾馆前,我让服务给我找了个挑夫。

先是顾了车把东西运了山脚,又给了挑夫两百块钱,我扛着那个大包,拼死拼活的,我又一次上山了。

到家时,已经是黄昏了,挑夫累得简直要哭了。我于心不忍,说好的两百,我又给了他两百。他意外得了钱,感谢了我一番便走了。

用了两天的时间,我和陆只悦总算把破败的房子收拾得像样了一些。有了新棉被,有了枕头,又有蜡烛。

有一天晚上,我们姐妹趴在地上的稻草上看着一本我不知道什么放在行李箱里的书。陆只悦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问我。

我也很耐心,一个一个告诉她,就象当年并不时常发病的阿娘对我那样。

可惜的是,阿娘醒过来的时间非常少,即使醒着,她也一直保持着茫然的状态。她靠着米汤和水维持着生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连这些也不需要了。

山中的日子很简单,睡得早,醒得也早。手机上的电早就用完了,我对时间已经没有了具体的概念,每天只能依靠太阳的东升西落来大致的推算一下时间。

房前种了一些菜,都是成伯伯拿来的种子,帮着陆只悦种下的。陆只悦口中的成伯伯在我回来的大约一个星期后来了,他背着一些米面,瘸着腿来的。我感谢了他,给他塞钱,他却死活不接。只说举手之劳,不为求报。

我送他到路口,他叹着气说:“姑娘啊,早点把后事备下去,你母亲怕是好不了了。”

我心里是有准备的,可是,真的让我预备后事需要的东西,我却没了勇气。

“都……都要准备什么?”我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寿衣你肯定是要买的,走的时候要穿寿衣。人要是走了,你要联系火葬场。不联系也成,这深山老林里,政府也管不了,就土葬吧。土葬你得买寿木(棺材),得喊专门做白事的先生和师傅,这些都要备好了,到时你也不至于慌手脚。”成伯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啊。”

我没说话,成伯伯摆了一下手瘸着腿走了。

阿娘持续昏睡着,我咬着牙又拖了十来天,眼见着阿娘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我才开始慌了。再拖下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我又一次慌急慌火的下了山,去了一趟寿衣店,把该准备的东西都买了。买完后,我拼着一口气搭着车到了山脚,然后往家里赶去,生怕慢一步,阿娘就归天了。

我才刚到老樟树那里,就听到陆只悦说话的声音。慌得我高喊了一声:“黑妞黑妞,我回来了。”

“影姐姐,影姐姐。”陆只悦跑出来,她一脸的欢喜,“妈妈醒了,喝了一碗粥,还问你去哪里了?”

“真的?”我手上的东西“吧唧”全掉地上了,我弯腰抱起,上了台阶,我冲到放柴的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往柴堆里一放,转身就跟着陆只悦往房间跑。

阿娘靠着床头坐着,穿着她的尼姑衣,凌乱的头发已经被陆只悦梳理好了。我踏进房间她就看见了我,她竟然冲我笑了一下。

“影儿。”她喊我。

“阿娘。”我也轻轻喊了她一声。

“过来。”她微微抬手。

我快步跑过去,跑得太急,被地上铺的稻草拌了一下,差点扑到床底下去。

“你这性格,还是毛毛躁躁的。”阿娘的语气是从未有的温柔,“影儿,黑妞,来,你们姐妹坐这里,让我好好看看。”

我顺着床头坐下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阿娘,虽然瘦得只剩了一层皮,可她的精神很好,一双眼睛简直要发亮。

“阿娘,我是影儿,我回来了,不走了。”我情不自禁的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她手很颤,但还是抬起来了,“你都二十六岁了,好像是一转眼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得,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像一只小猫那么大。我用米汤一点一点把你喂大。”

“阿娘。”我的泪水急急的往下淌。

“黑妞我也记得,黑妞比影儿幸运,她喝了奶粉。”阿娘笑着,皮太松弛,笑容显得很奇怪。

“妈妈。”陆只悦偎到阿娘身边,一脸的幸福,对她来说,这一刻无疑是最满足的。

可是我知道,阿娘这是回光返照。

“阿娘,我真的是你捡来的吗?”我颤着声问她。

阿娘摸着我的头发,“真的!”

“阿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可以吗?”我靠近了她一点,

“影儿是想问你的亲生父母吗?”阿娘叹了一口气,“时间太长了,我真的忘记了。”

“不,阿娘,我想问你,你认识一个叫李崇年的人吗?”我盯着她看。

阿娘的手一下拽住了我,她双眼暴突,青筋直跳,“你看到他了?”

我点头,“阿娘,你认识他对不对?你告诉我你的故事好不好?”

李崇年三个字似乎对阿娘冲击很大,她陷入了茫然之中,好一会都不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停变着,似笑,似哭,似怨,似恨。

“你快告诉我,他长什么样?长什么样?”阿娘捉住我的手,急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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