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号程琳,有人探视······”监狱中悠长的回声再次响起。
“家人没有一个探视,外人倒来了不少。”程琳满怀欣喜的冲过来,看到严勉那张凝重的脸之后,情绪瞬间低落。
“刚刚慕黑来这里,做什么?”严勉开门见山问道。
“你是因为跟踪他,所以来这里的?”程琳问道。
严勉面色依旧凝重,丝毫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打算帮我翻案!”程琳说的很随意。
“你同意了吗?”
“为什么不同意?”程琳眼圈忽然间红了,“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快要疯了你明白吗?”
严勉本打算点燃一支香烟,被狱警阻止了之后,便窝在手里,一副正经的样子:“那就让我帮你翻案,拒绝他!”
“生什么事了?”程琳问道。
“如果你同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严勉说完转身离开。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害怕真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严勉看来,如果程琳真的是慕黑洒下的“种”,那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受害者,不管怎么说他们算是姐弟了。撇开这么多不说,单单是相处了那么久,朋友的感情总归还是有的。
“警官,我求你们,让我用一下电话可以吗?”严勉走后,程琳被待会原位置,迟疑了好大会开口道。得到了狱警的拒绝之后,程琳继续说:“通话内容你们可以全部监听,可以吗?求你们了。”
结果依旧是拒绝。
程琳对目前的状况越来越好奇了,没有家人来看自己倒没有什么稀奇的,毕竟自己做了蠢不足惜的犯罪之事。但慕黑的到来以及要求自己配合他帮他翻案、严勉所说的奇奇怪怪的话语,让程琳越来越诧异了······
“总经理好!”严勉刚进公司听见有人问好,微微点头即刻就走。
“喂!你不能稍微礼貌一点?”听到这个声音,严勉已经不想再走动了,他恨不得跟她大吵一架,今天她有不偏不倚的撞到自己的枪口之上。
“能够说出这句话的人本身就不礼貌!”严勉眼睛眯成一条缝,直直的向邹芷琦开战。
“借一步说话可以吗?”邹芷琦倒更直接。
“呵!我手边有很多事,没时间跟你闲扯。”严勉说着就打算离开。
邹芷琦看周围也没有妨碍的人,便直接开口道:“程琳还好吗?”
“不知道。”严勉继续走,而芷琦和他并肩快走。
“你已经去看过她了,为什么要撒谎?”
“你跟踪我?”严勉止步。
“我没有。”邹芷琦说道。
“好!”严勉双手环胸,“我撒不撒谎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好害怕你会爱上她!”邹芷琦唯唯诺诺的低头嘟囔着。
“呵!”严勉白了她一眼,“不关你事!”严勉走了,这次,她不跟了。像一个装满气的热气球猛然间被针尖扎破,没有一点点力气。
严勉自认为本该觉得很爽的,但并没有太多高兴的情绪,或许真的连羞辱她的兴致都没有了。程琳的案子究竟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证明她不是故意杀人而是过失杀人,该怎么做才能在慕黑之前做到帮程琳翻案哪怕是减刑的结果?
他不知道,整个人都觉得好累,没有力气。毕竟程琳一步步进入监狱,自己有一半的责任。
两个月了,无论是慕凌枫还是谢桥都可以清楚的看明白冠熙她依旧陷入那个死结,走不出来,正如凌枫担心的那样。
“今天你很闲啊?”一大早,冠熙就被谢桥约出来吃早点。
“这不是双休嘛!前台难得的福利。”谢桥说道。
“你还真打算在前台干一辈子啊,看你那满足样!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冠熙说道。
“你也变了。以前的你绝不会因为一件事而消沉那么久!别说两个月了,哪怕是两周,都已经是不正常了······”
“是啊······”
曾的她叫程纶,那个时候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一直消沉无果,哪怕是刚刚步入被安排的婚姻,面对自己的男人深爱姐姐的事实······
时光回朔于五年前。
凌枫醉醺醺的踏入房门,看见那个女人一副心安理得的的神情,一副刚刚报复后的快感却还表现出一副很纯情的样子。一阵怒气涌上心头。
“程纶,你她妈的真是能装!”慕凌枫扯下脖颈里的领带甩到沙上,领带尾正中她的右侧脸颊,留下很明显的一道烙印。蜇心的痛直通心脏。
看着程纶一脸无辜的样子,丫的!她装的还真像,哟,眼圈子里竟还冒烟了,她怎么不去做演员呢?这么好的坯子不去真是浪费了。慕凌枫脑海不停的转着。真是喝醉了!
“凌枫,你听我跟你讲,这件事不是······”她刚开口,就被凌枫一句话给打回去,“你住口吧!听见你的声音我脑子就嗡嗡响。”
“我——”看着他一副喝醉酒后的样子,程纶自己住口。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应该是知道了自己有多讨厌,她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在凌枫看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凌枫看她进房门,那件所谓的婚房。程琳,你放心,我誓不做任何对不起的事情。脑袋昏的凌枫推开公寓门开始摸索电梯······
“这是要去哪啊?”电梯的门刚开,慕值拎着一个包包走出。
“你来的正好,开车了吧!”慕凌枫连带着慕值一起推进电梯内。
“我刚上来,你换洗的衣服干爹让我给你送来。”慕值说着拿起手中的包。
“什么球事儿!”慕凌枫皱着眉头说道,“扔了!”
“新娘子一个人——”
“我的新娘只有程琳一个,她不在公寓内!”慕凌枫通过电梯指向某家公寓,谁知道究竟指的哪里,反正他已经醉了。
“好了好了,你个情种。现在呢?”电梯门已经开了,很快到达了一楼,“你打算去哪里?不会是去找程琳吧!”
电梯的上下波动,尤其是最后一秒,彻底将慕凌枫的胃脏翻腾了一遍——一阵呕吐声,全吐在了电梯门口。
“我擦!兄弟,你也真是够了,咱不能换个地方吗?好家伙,这人来人往的。”慕值晃悠着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关键是有没有摄像头。一切审视就绪,检验结果为“安全”之后,慕值将凌枫的胳膊架在自己脖颈处,拖到了车上。大夏天的,倒真是出了一身的汗。
车启动之后,慕值打开车窗。一是透透车内的“乌烟瘴气”,二是正好让他吹吹风,最好赶紧清醒过来,否则慕值的交差还真是一件大事,“这是要去哪啊?”慕凌枫用手不停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不去哪,这不带你兜风呢嘛!”
“你丫有病吧!”慕凌枫伸...
出长臂猿般的胳膊对着前方的慕值就是一顿好打。
“停停!开车呢!”慕值撩起凌枫的胳膊,“看来您这是已经清醒了,说吧,打算干嘛?”
“我怎么在这?”
透过后视镜看到慕凌枫正用手指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哥,你能不能别吓我。你要真的断片了,你让俺可咋整?”慕值操着一口某地的方言挑拨道。
“滚犊子!”
慕氏兄弟从小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方说一种方言或是搞怪的语言,另一方百分之两百的接下去。可这······都已经醉酒了?短片了!竟还——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凌枫给挂了,“再拨!”慕值给接上。
“你丫贱不贱?!”慕凌枫火了。
“何必呢?回去说清楚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还打电话,人程纶肯定不接你的!”慕值在一旁的风凉话风错地方了。
“你跟我几年了?”慕凌枫头都不台,直接问。
“我天!”慕值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可你已经结婚了,咱能别玩儿那么花,成不?”
凌枫打开车座的伸缩拉手,身体随着座椅靠背重重的倒下九十度。窗户还没有关,天空中的星星尽收眼底,究竟谁是谁玩的花?为什么一点自我掌控婚姻的自主权都会被剥夺。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就是他们之间的爱情信物。
信物还在,可她人呢?为什么简讯不回?电话不接?再打就是关机!她一定是恨透了自己。闷,闷的直喘粗气,浑身上下尽是被黑暗吞噬留下的残留死痕,再也受不了了,昏沉的脑袋不停的晃动着,凌枫的胳膊狠狠的砸向车壁。
“喂!我车——”
“闭嘴!”许是多会儿没有说话,多年的沧桑瞬间从指缝中暴漏无疑,嗓子哑的厉害。
“ok,你随意。”慕值继续开着,开着——猛停!
“干嘛!!”正在烦躁的慕凌枫伸脚跺向前方的靠背,他许是疯了。曾经多么理智的他瞬间竟这般的孩子气。
“我就是看见路对面有家酒吧,要不找个地方停车,一起进去玩儿会儿?”
“——成吧!”他没辙了,脑袋里全是程琳哭成泪人的影像,挥之不起,凌枫的体内一股燥热的火团驱散不去。
曾经凌枫也为了程琳这个女人这般疯狂,这个时候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因为公寓里那个女人而将程琳推向死亡的边缘——
时光流逝,年轮增加,究竟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