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复活’的李晓雨大杀四方之际我们驱车逃出了实验室,在讨石联合军与玉天二团的联合堵截下车里的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所幸驾车的野狼通过熟知的路线终于还是甩掉了追兵,但是精神恍惚的他一不留神就对方向盘失去控制致使车头凶狠的扎进了一栋住宅楼的门口,车辆完全停止下至少有十几分钟,我们才陆续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相互搀扶着下了车利用步行逃离。
刚刚走上正路我们发现又有一队二团叛军出现在百米开外的街口正在四处搜捕,无力逃窜的我们相互对视默许要在此处全力反击,偏偏就在此时旁侧突然冲出一辆公交车停在我们面前,车体完美的挡在了我们和那些二团.叛.军.之间。车门打开,两名三团兵跳下来就要搀扶我们,“主席!司令!快上车!”
“可算看着自己兄弟了!”司马钢铁作势就要扶我上去,可野狼还是拦住了他,仔细打量着车窗里那些平民装束的人,谁都无法保证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车后忽然传来喊声,“那里的公交车!不许动!”
三团兵从车头探身向后面看了一眼,着急低声道:“司令,他们过来了!我们真是自己人!快上车吧!二团的人现在都在帮那些敌人打咱们,恐怕杨世玉团长也遭了毒手!”
他并不知道杨世玉带头.叛.变.或许能佐证他的三团兵为真实身份,可现在无论是真是假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刚想推着挡在门前的野狼上车,车上忽然又下来一个女人,她有着我极为熟悉又略感陌生的面孔和身材,她叫胡欣雨。
上次见到她是在玉天新区几个月前举办的一次庆功宴会上,已经21岁的胡欣雨习以为常的应付着向她敬上酒杯的各类商业男女,娇艳绝伦的妆容与华美精致的礼服将她整个人衬托的倾城倾心,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仪态和高贵气质。
作为几乎贯穿我整个末日生涯的女孩,在我们初识之时,17岁的胡欣雨还只是会躲在男同学身后瑟瑟发抖的高中女生,结伴同行的求生旅途中我们成为了生死相依的兄妹,经历了爱人和朋友的相继死亡让她逐渐变得坚强起来,于青洋新区嫁给聂氏集团公子聂凡之后,胡欣雨凭借聂家的财力和我的权力成立了玉天新区内的通信公司,通过自身不断努力也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不过在近几年我和她各有自己要忙碌的事项,除了必要的商务行政会晤,我们已经很少有私下见面的时间了。
“你别神经了!”胡欣雨和野狼也算得上旧识,在新区这两年二人也打过不少交道,她轻推开挡路的野狼站到我面前,脸上依旧挂着令人心动的妆容,身上一套连体的红色长裙添上了许多污泥与血渍,还是能看出她比过去长高了不少。胡欣雨简单打量了我身上的伤口,“你们快上车,那些叛徒我来对付!”
没有多余废话,胡欣雨左手拇指内扣轻敲了两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戒指的钻石边沿立时出现一柄几毫米的微型尖刃,抓起长裙轻划出一道口子,两手用力一扯便将长裙撕成了充满野性风格的短裙,露出修长双腿以及大腿外侧环绕打底裤捆绑的一只.手枪.枪.套,踩着高跟鞋就绕去了车厢背后。紧跟着又有一个高个子的素颜女孩跳下车来,穿着长袖运动服和牛仔短裤的她看都没看我们就直接跟上了胡欣雨的脚步。
这一下野狼再没意见,立刻和我们一起窜上了公交车,车里除了几个三团兵以外其余全都是普通民众的装扮,看到我的脸他们有的面露笑容更多的却是怨恨和不甘的复杂神情。顾不上搭理他们,我赶紧从车窗看向外面,那一队二团叛军已经冲了过来,胡欣雨和素颜女孩两人毫不畏怯的挡在了他们面前。
“原来是胡总!”一名老练的二团兵马上认出了胡欣雨,“您怎么在这儿?”
“我带着员工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们奉杨世玉团长命令搜索石主席的下落!”老兵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向车厢这边瞟来。
“我呸!”那位素颜女孩突然呵斥道:“主席那边有总部守卫哪用得着你们!?你们二团的职责是守护防御区,现在放进了这么多敌人不去追击还到处乱跑!怕不是逃兵吧你们!”
闻言老兵身后一个青年兵作势就要冲上来教训教训,但被老兵给拦下了,“胡总,我们都是二团的老兵了,也许实力不济,但绝对衷心,杨团长派了任务我们就会坚决执行,请您的朋友不要随便扣帽子。”
胡欣雨并没责怪素颜女孩,只是对着老兵点点头,“你们继续执行任务,我们也该走了。”
“对不起!”老兵立刻接道:“还是请您让我们检查一下车上的人员,现在混入新区内的敌人太多了,每一个外来势力都不能轻易放过!”
“怕不是神经病吧!”素颜女孩还真够概不论的,嘴里的脏字也是不少,“这他吗天上炸着地上打着你他吗还要把我们扣在这大马路上检查?查个鸡毛啊!还没等你们丫的查完这点人全都得死这儿!”
老兵咬了咬牙根,还是忍住了没发作,“职责所在,胡总见谅吧!”
话音刚落老兵身后的这十几个二团兵也不管胡欣雨什么态度,立时端枪涌了上来,如果说他们错了,那就错在把胡欣雨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子。
当所有的兵走向车厢,老兵最后一个迈步过来,可刚走到胡欣雨身边,后者突然迈步伸手勒住老兵脖子,另一手掏出手枪对着老兵后心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老兵的身子随着子.弹射入而一挺一挺的动了几下,随即便失去了气息。素颜女孩也没闲着,双手一甩便从两个袖子中各甩出一把手枪,举枪就对二团兵进行连续点射,胡欣雨架住老兵的尸体当盾牌也用手枪.射.击,车厢中野狼夺过一个三团兵的.步.枪用**砸碎车窗立即向外扫射,这么前后配合的夹击让那十几名二团兵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相继.中.弹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最后一名重伤待死的二团兵躺在地上试图伸手抓回掉在一旁的枪支时,胡欣雨的高跟鞋猛然踩在他的.裤.裆.上还碾了几下,车厢里的男人们都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二团兵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就被胡欣雨一枪打碎了脑袋。捡上两把步枪胡欣雨和素颜女孩立刻回到车上让司机开车离开了这里。
车厢里的民众之中有两个护士,胡欣雨招呼她俩过来帮我们处理一下伤口,她自己大咧咧的坐在我旁边,先指着素颜女孩和司机为我简单介绍了一句,“我姐妹儿,王蕊。前面那是我司机老张。”
我看看身后的民众,“他们呢?也是你的员工?”
“瞎扯的我都不认识,路上遇到就搭把手救上来的。”胡欣雨把手枪重新推上保险装入大腿外侧的.枪.套.中,“我们这一路过来遇上的二团兵全都加入了敌方,你那儿有消息么?杨世玉到底怎么回事?”
护士帮忙脱下我的上衣处理后背的伤口,我顺手用衣服盖上了胡欣雨的大腿,“世玉叛变了。”
胡欣雨看了眼我的衣服撇了撇嘴,但还是用衣服裹紧了一下大腿,这样对面总想偷瞄的几个三团兵也脸红的看向其他方向了。
“一团和三团呢?”
野狼替我回答了她的疑惑,“一团时蕾彻底失联,三团刘华也死了。”
胡欣雨听完脸蛋一耷拉,轻轻扇了我胳膊一下,“你可真棒!这下什么都没了!”
我左右看了看,“你家爷们儿呢?”
胡欣雨耸了下肩,“第一波空袭聂凡就被炸没了。”
“哦,节哀。”
胡欣雨也左右看看,“你那个女秘书和小保镖呢?”
“景玉被炸死了,景战刚才被打死了。”
“哦。”
或许是我俩的交流太过平淡,好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喂喂喂!”素颜女孩王蕊头一个发出意见,“你俩怎么回事?那说的都是不是认识的人?怎么这么冷淡啊!”
我和胡欣雨异口同声:“习惯了。”
就连野狼也不自觉的擦擦汗,“你俩可真亲。”
司马钢铁被护士清理肩膀伤口弄疼的直咧嘴,“行了,这也不是能伤感的时候,咱接下来怎么办?去哪啊!?”
“新区已经完蛋了。”胡欣雨掏出盒女士烟点燃一根叼在嘴里,“现在这情况我们只能离开这儿了。”
我并不反对她的提议,但还是皱着眉瞪了她一眼,“小屁孩抽什么烟!”
“真烦人!”胡欣雨嘴巴嘟起来气鼓鼓的看着我,不过还是把烟拿下来塞进了我嘴里,随后对司机喊道:“老张,不用找地方躲了,你就一直往北开出新区,越远越好,跑到没油了再说。”
“不行啊!”后车厢民众之中有一个男青年立刻高喊道:“我们不能出去!出去早晚得被丧尸吃了!他们要的只有石磊,我们留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开始帮腔,“就是!我们的家人还不知道跑到哪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石磊一天到晚就知道四处打仗,现在招来一屁股的麻烦,凭什么要我们替他承担罪责!我不走!”
“把车停下!让石磊他们滚下去!”
“对对,停车停车!”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胡欣雨还没言声,她姐妹儿王蕊倒是先对我问道:“这么说你你不反驳点啥?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好反驳的,身后的护士拍了我一下,“别乱动。”
我侧着头细闻了一下小护士身上的体香混合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我不动我不动,你自己动。”
“老不正经!”胡欣雨拍了我脑袋一下起身走到后车厢,她从角落的背包里翻腾了几下就拿出一捆.炸.药……恩,这妮子不知道从哪带上车的一捆.炸.药。
“老张!停一下车!”胡欣雨招呼了一声,等车子停稳她便把.炸.药放在民众之间的地板上,调整了些什么,随即挺身对众人说道:“要么我们下车,把这定时.炸.弹.和车都留给你们,要么你们现在就滚蛋,自己选。”
王蕊见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即便宽大的运动服也没能遮挡住她胸前的丰满抖动,“卧槽!胡欣雨你丫来真的啊!?”
胡欣雨看看.炸.药.没问题,转身就走了回来重新坐到我身边,“我没什么亲人了,就这么个傻哥哥,他要是让人随便挤兑随便欺负,那我多没面子!?”
“疯子!都是疯子!”民众当中有人像是也没见过什么场面,大喊大叫着绕过.炸.弹.冲向前门,司机老张刚一开门他们就跳了出去,恨不得跑的越远越好。有了带头的以后这人就接二连三的跑下了车,连三团的兵也跳下去几个,最后给我处理伤口的护士也站了起来,“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了,下面的让你的好妹妹帮你弄吧。”
我有点舍不得似的,“怎么?你也要走?”
“我和你们毕竟不是一路人。”护士低沉了一下,随后转身走到门口,临下车前对着我们鞠了一躬,“玉天新区救过我和我妈妈,虽然她没能熬到现在,但还是感谢你们,这几年,辛苦了!”
车上最后只剩下我、野狼、司马钢铁、胡欣雨、王蕊、司机老张,还有两个兵总共八个人。在老张继续驱车上路之后,胡欣雨把定时.炸.弹.扔出了窗外,轻松地像随手抛去一件垃圾。离开防御区的时候我们又遭到了一波攻击,车上最后两个兵相继阵亡,仅剩下我们六人最终逃出玉天新区。
身后那座我经营数年如今成为硝烟战场的人类基地正在逐渐远去,公交车行驶在荒凉但静寂的土地上,没有了追兵与空.袭的威胁让人们很快有了困意,我的眼皮开始上下打架,身边的胡欣雨已经靠在我的肩膀上酣睡着,侧头凝视她疲惫的面容,我想起自己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定下的期许:愿用我所有的权力和财富,换回曾经和那些逝去人们共赴旅途的时光。
……
我还依稀记得,当年D病毒.爆.发.之初我离开自己山风市的家时,心中充满了对外界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如今离开玉天新区,我却在想着自己再也不用为了忧虑如何维持数万人生存而彻夜难眠,也再不用为防备敌对据点或组织的明里暗里.的.侵.略而提心吊胆四处奔波。肩上的巨大压力随着基地的毁灭而逐渐消失,我感觉到浑身上下从里往外都变得特别轻松。即使这种想法对不起那些玉天军队中毁家纾难的英灵。
2017年9月。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嗯嗯嗯嗯嗯嗯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嗯啊昂。。。”
临近黄昏外面持续下着小雨,向北行驶的公交车上我刚刚小憩醒来就听到了一阵粗糙的歌声,坐在靠前位置的司马钢铁正倚着窗户忘情的哼歌,这大块头文艺起来也是不得了的。
靠在我身边的胡欣雨也醒了,迷迷瞪瞪的扭头看看四周最后眼睛落在我脸上,发现我一直盯着她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急忙擦掉嘴角流出的晶莹,小嘴一嘟俏脸一红,抬手就打在我胳膊上,以极小到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呵斥道:“看什么看,转过去!”
我挑了挑眉毛揉着发酸的肩膀,“你都给我胳膊枕麻了还打我。”
“烦人~!”
司马钢铁的歌声还在继续,胡欣雨的小姐妹儿王蕊先受不了了,“大兄dei!你能歇会不?半天了没一句在调上,怕不是吃拧了吧!”
“哪来的吃的!?”司马钢铁不以为然,“我这是给司机大哥提神呢!开这么半天多累啊!你个小孩又没开过车你不懂!”
“哎哟那可真是够提神了!就怕再唱一会全车都跟着吐了!你怕人累你倒是去开啊!”
“我肩膀上不是有伤嘛!再说我唱的哪有那么难听!”司马钢铁老脸一红,前后左右看了看,目光逮着谁就问谁,“难听么?难听么?难听么?”
没人回应司马钢铁,也只有司机老张尴尬的咳嗽两声,见状王蕊可是突然笑开了花,一个劲的点头笑的咯咯咯咯很有特色又根本停不下来。
“这里已经离新区挺远得了,应该没什么事,”胡欣雨站起来从我身前挤出去踏上过道往车前走,“老张,停车歇一会吧,你也够累的。”
“哎……好吧。”老张也确实是半天没闲着了,熟练地把车停在路旁,一边拿起茶杯喝水一边念叨着,“上岁数了真是不行了,年轻的时候我是一口气开个千八百公里也没问题。”
“人老了就得认,”王蕊又开口了,“您得来点汇源肾宝!”
老张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咳嗽了几声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