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俩一齐上去瞧那把锁,德贞还念着,“这把锁是爹从书房里拿来的,想必钥匙还在书房,不然我们去寻了钥匙来开…咦,这锁是没有钥匙孔的!”
仪贞也上前细看,但见那锁乌黑暗沉,约有手掌来长,长长的锁轴上装了四个可以来回转动的拨轮,每个拨轮上刻了一圈字,转动拨轮的时候那些字就会产生不同的组合。【高品质更新】
“啊,这是万字锁啊。”
这万字锁是正是现代密码锁的前身,只是现代的密码锁大都是阿拉伯数字,而这个万字锁上面却都是汉字,只有当旋转拨轮对出正确的汉字组合时,锁才能被打开。
这个密码却只有老爹才知道了。
仪贞有点挠头,细细拨了一下,原来一个拨轮中却是有二十个字,排列组合算下来,就有一万六千种组合,若是要一个个试下来,只怕至少也要试个八千次。
好家伙,这试下来,天也该亮了。
仪贞正琢磨着,德贞扯扯她衣袖,小声道,“姐,咱用石头砸开如何?”
仪贞一窘,这办法够简单粗暴哈!
见德贞已经指派身边丫环去寻趁手的石头,仪贞再瞧瞧那把万字锁,觉得这把锁做工精致,还真有些不舍得给弄坏了。
丫环们已经寻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来,德贞让力气大点的丫头来试,只听得呯呯做响,却是劳而无功,看来这万字锁的质量还真不错,经打又经砸,赞一个先。
丫环的手都震得肿了,也没在那铁锁上留下个小坑来,德贞瞧得也不忍,便让丫环停了手,细细研究那锁的材质。
“好结实的锁啊,这砸也砸不开,可怎么好呢?”
德贞忽然眼睛一亮。道,“啊!有了。姐,承影剑,用你的承影剑!”
传说中削铁如泥的宝剑,砍这把锁还不是小意思么?
仪贞心里更窘,德贞出的主意肿么都是这般暴力的?
摸摸腰间荷包。仪贞想了想才道,“眼下离天黑还有点工夫,让我想想怎么开锁,实在不行。咱再用承影剑砍。”
仪贞转动机关,细细地看那锁上的字,虽然这四处的字有一万多种组合。但是要说不同的字,加起来也不过八十个而已。
仪贞把这八十个字都看完,在心中细一正琢磨,忽然微微一笑,福至心灵。下手一试。
“水青佳月…嗯,不是,那便是,佳月水青…”
只听喀地一声轻响,正是机关打开的声音。
德贞惊喜地叫道。“哎呀,居然猜对了。”
看到那露出来的四个字正是佳月水青。念了一遍,复问道,“姐姐是如何想出来的?”
仪贞将那锁取下,笑道,“爹爹偶然在书房游戏书画,刻个印章什么的,上面便有佳月先生的落款,正是爹爹名讳维明的半边,后头那四十个字,里头只有水和青字与娘亲的名字相关,所以我猜便是佳月水青了。”
呵呵,老爹虽然位高权重,却在家中还是很懂得生活情趣的么,弄把锁子,密码都还是二人的名字,这锁哪里是万字锁,分明是同心锁么?
还好没把这锁给暴力损坏啊。
仪贞手里捏着锁,推开园门,笑道,“走,去看看娘她们逛完没有?”
桓清她们虽然是负气出来逛,其实心里也无甚意绪,不过强自说笑看一回花草。
此时正坐在一处亭中。
见了二贞过来,桓清倒有些纳闷。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难道不怕你爹责罚么?”
德贞苦笑道,“娘亲快出了园罢。一会儿爹知道我们私自开了锁,只怕还少不了一顿责罚哩。”
遂把维明将园门锁了,姐妹二人又把锁打开一事说了。
桓清心中更恼,微微冷笑道,“你们何必开锁,他既然锁了门,我还不乐意出去呢。就在这园中一夜何妨?”
却是让黄镜英随着二贞出去,到客房安歇。
仪贞瞧着娘亲又开始犯拧,不由得头疼不已。
却是目光一转,笑道,“娘亲却是想差了。既是与爹爹置气,爹爹若不锁门,娘亲在园中不出也就算了,如今爹把园门锁了,娘亲反而在园中不出,岂不显得是怕了爹爹号令?”
桓清一听,嗯,说得很有道理啊。
遂呼地起身,领着众人出了园门,来到内堂,却是让侍女们把内房门紧闭,恨声道,“我再不愿见那人。如今也学他,把房门从内锁了。谁也别想开!”
三女在房门外,都是相顾讪笑。
黄镜英移目瞧着德贞,心想这闭门不见的绝活,原是自德贞发端,想不到左伯母倒是活学活用起来了。
仪贞不由得叫苦,“娘亲这般,等会儿爹爹见了生起气来,岂非又要拿我作伐子?”
桓清在房中道,“你要是怕受罚,也进来好了。”
仪贞苦笑道,“这怕是不行,岂非更是火上加油。”
桓清却也不加理会,自在房中坐了。
三女在外头立了一会儿,见劝不下桓夫人,也只得各自回房去也。
不一会儿维明回来,见外头有伺候的丫环,一推内房却是不动。
心中便已知情,喝问,“这内房怎么关了?谁在里头?”
侍儿们战战兢兢地把夫人紧闭房门不愿见老爷这话透露了,维明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夫人使性子还没个头了。
遂让人把小姐们都请来,见了三人,便板着面孔问,“那锁是哪个开的?”
仪贞上前一福,道,“是我开的。只因眼看着开快黑了,母亲在园中无处安身,只好…冒死开了门。”
维明瞪了仪贞一眼,“先头便有言在先,不得私自开门,你怎敢这般大胆,莫不是今日未尝家法不大甘心?”
说着便自袖中取了铜尺来,喝道,“大胆逆女,还不跪下受罚?”
瞧着这回维明动作迅速,黄镜英和德贞两个都是吓了一跳,德贞正待上前求情,却见仪贞真个地跪下,却是不慌不忙地辨驳道,“爹爹说女儿是大胆逆女,却是有些不妥,若是爹爹锁的是旁个,女儿断不敢这般违命开锁的,然而如今锁的是母亲,坐视母亲受难为,岂是为女之道?若说这世上的道理便是以强为胜,那如今是母弱父强,母亲被锁,万一是母强父弱,父亲被锁在园中,女儿是开锁还是不开锁,还请爹爹明示?”
这一番话说得老左哑口无言,两边黄镜英和德贞都听得好笑。
好个能说会道的小妮子啊!
想像着老左弱势地被夫人锁在花园中的情景,怎么想都觉得富有喜感。
维明心中暗道,好个小妮子,尖牙利口的,我竟然驳她不得。
目光微动,便问,“你是怎么打开那锁的?”
仪贞把藏在袖中的万字锁呈上,维明一看原来是密码对上了,哼了一声,“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仪贞忍笑道,“不敢当爹爹夸奖。”
维明望了望紧闭的房门,道,“仪贞,我来问你,为人子女的,是该两下相劝父母的,还是要暗中挑拨的?”
仪贞道,“自然是要两下相劝的。”
维明指指房门,“如今你母亲却是把你爹我锁在房外,你既有恁般能耐,便去把房门叫开。”
仪贞眨眨眼,心中暗自叫苦。
就知道娘关了房门,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这个,…方才已劝过娘亲,怎奈娘亲不听。”
维明又哼了一声,喝道,“可见你这妮子恁般奸滑,只向着母亲,还要说什么强弱之分,如今就罚你跪在门外,何时门开,才许起来。”
仪贞跪在地上,就一直没有起来,听了这话心想,老爹这仍是声东击西啊,说得这般高声,想是要让里头的人听见。
只好低声应了。
德贞见仪贞受罚,忙也跪下,维明瞧着德贞这般,不由笑道,“如此甚好,私自开锁也少不了你的,…咦,黄侄女,你这是…”
黄镜英也跪在二人边上,道,“今日游园,是大家一起的,有福一道享,有罚一并受,不然侄女也与心难安。”
心里却暗笑,这番做作,分明是罚给伯母看的,只怕伯母呆不了半刻就会开门了啊。
果然那头门栓松动声响就传了过来,房门缓缓而开。
维明面上不露,挥袖道,“门既已开,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吧。”
三女陆续站起,冲着维明一福离去。
维明洋洋自得,迈着方步踱了进去。
这一夜也不知这老两口是怎么过的,反正天明起程时,已经和好如初,仪贞德贞暗暗称奇。
因要起程,家中上下俱是行步如飞,扛着大包小包的去装车,一片纷乱。
桓清叫家人去请了二夫人母子过来,大家一道用了早饭。
黄镜英也跟两个姐妹洒泪别过,道,“等明年我家也要辞官回乡,到时咱们再相聚。”
好一番叮嘱,才登轿离去。
这边左家众内眷也登车而去,维明把她们一路送到通州,又和致德一道,带着三个翰林和朱常泓回到京城,小皇帝下了圣旨,命文武百官都来相送,直至三十里外,维明饮过栈别酒,带着兄弟子婿上马辞别而去。
六人到了张家湾口,那十六只大船已经准备停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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