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顶部,挂着一个巨大的神徽。
教堂的门口站在六个拿着长鞭脸色严酷的东南亚人。
人群依次排队进入。
没过多久,就轮到陈守义和罗景文。
士兵仔细对方看了一下徽章,就顺利过关。
教堂大厅前方,一座双臂张开、背生双翅,脸色狰狞威严的高大神像,隐隐散发着神圣而又压抑的气息。
陈守义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
才刚进入不久,外面就发生一个小插曲,两个被陈守义顺走神徽的邪教徒,被士兵拦了下来。
这对中年夫妇一脸慌乱恐惧,竭力的试图解释。
一个士兵不耐烦的拿出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几鞭,两人被抽的不停的打滚求饶,大声哀嚎,身上满是血痕,继而就被士兵拖走,似乎还要审问。
丢了徽章,或忘带徽章,在正常人看来只是小事,最多违法纪律规定。
但在这个邪教控制的社会,可不是小事。
这些徽章或者神徽代表着神明。
丢了或者忘带神徽,轻则可以说信仰不虔诚,严重点甚至可以说亵渎神明,不把神明放在眼里,这绝对是政治倾向问题。
等待他们的下场,恐怕相当严酷。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有的惊若寒蝉,有的则漠不关心,有的则面色厌恶,没有一人阻止,或者求情。
这一幕小插曲很快就结束。
人群一进入教堂大厅不久,嘈杂的声音,便彻底的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就连四五岁的小孩,也停止了哭闹。
陈守义和罗景文在人群中低垂头,显得丝毫不引人注目。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怪异香味。
陈守义用眼角的余光暗暗的观察,这里完全是人挤着人,在这个大约三百平米的大厅里面,足足涌进来了上千人,不少人双眼迷茫,似有恍惚之色。
很显然是空气中那些香味的影响。
好在,这些香味对他和罗景文没有丝毫影响。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一个身穿银边长袍,头发梳的油亮,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从教堂的小门大踏步的走进大厅。
“各位教友,愿主保佑你们!主说凡信我者,遵循我教义者,我必庇护你们。”
他的汉语流利,却依然可以听出和大夏国略有些不同,这人明显是个东南亚华裔。
“所有人都知道人类浩劫即将来临,电力消失了,网络消失了,人类的工业,都一夜摧毁,然而这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真正浩劫即将来临,只有我主伟大的秩序之神,才能庇护你们……现在我们开始做祷告词。”
人群迅速跪下,开始大声祈祷。
“草!”
陈守义和罗景文对视了一样,有些无奈,但为了避免暴露,也只好跪倒在地,随着人群祈祷。
“伟大的秩序之神,您是威严的慈父,您制定了规则的铁链,您让万物有理,四时有序,您的名传扬人间,您是至高无上,一切荣耀都归于您……”
随着一遍遍仿佛洗脑一样的祈祷,渐渐地,空气变得有些压抑,似乎有一种神圣而又庄严的气息,在教堂弥漫,每个人似乎都沉醉其中,嘴角都露出婴孩般的笑容。
神像好似活着过来,散发出清冷朦胧的光辉,隐隐中仿佛有一个威严的庞然大物,正降临这里,低头俯视的人群。
陈守义心头仿佛被压着一座山峰,压抑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不过他心中清楚,这是这里浓郁的信仰之力对自己这个无信者的排斥的结果,秩序之神自然不会没事降临,另外,也是自己感知太过敏锐,能接收到更多信息的缘故。
换个感知迟钝的普通人,最多也就感觉有些心中不适,绝没有像他影响这么大。
这场祷告足足持续二十分钟,才终于结束。
陈守义随着人群站起来身来。
祭司再次上台,接着又带着邪教徒唱了几首歌颂秩序之神伟大的赞歌,然后拿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今天我们讲秩序圣典的第三章第五小节,主说……”
陈守义面无表情听着。
妈的,全都是圣经改头换面来的。
真是为难那些邪教徒了。
把一个异世界原始部落的神明,包装成仁爱、和平、秩序、庇护人类的现代教会。
能不能要点脸!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硬着头皮听。
“各位教友,今天我们讲到这里。”一个小时后,这位祭司准备结束。
突然一个腰上挂着长剑的面色严肃中年人悄无声息快步走了进来,递过一张纸条。
祭司看了一会,点了点头,把纸条送回,脸上露出敬畏之色。
陈守义心中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那中年人离去,祭司就一脸严肃道:
“我主的秩序之神,最信重的左右手,撒耶冕下莅临我们蕖江市追捕重犯,现已经抓捕一名,被关在横关监狱进行审讯,但依然有两名混在我们蕖江市中,他们穷凶极恶,动则杀人,为了避免教友的死伤,因此这次晚祷告将延长两个小时。”
说着他扫了众人一眼,一脸冷漠:
“另外如果有教友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请立刻汇报,一旦确认,教会将会给予举报人重奖,当然如果发现了,却没有汇报,也会给予重罚。”
人群小小的骚乱了一下,一脸恐惧,窃窃私语一阵,很快又恢复平静。
陈守义和罗景文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
接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陈守义和罗景文紧紧注意着外面情况。
教堂外一片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煎熬了两个小时后,这场晚祷告终于结束!
两人随着人群走出教堂,发现那股压抑的气息,又停留在高空。
陈守义和罗景文装作一脸自然的样子,小声聊天,数分钟后,回到落脚的房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怎么看?”罗景文眉头紧锁,迅速在茶几写道。
陈守义知道对方在说朱雪晴被抓捕的事情,他微微沉吟了一下,用手写道:“明显是假消息,对方这是想引我们上钩。
这个半神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半天的时间,朱雪晴早已经离开南山市了,绝对不可能。”
“我想也不可能,这是在诈我们,恐怕只要我们一靠近横关监狱,或者试图打探消息,就会立刻暴露,不过我们也不能全然不信!”
陈守义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这手段的恶心之处,虽然拙劣,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只要一丝可能,就必须进行确认,朱雪晴性命只是其次,关键是情报太重要了。
如今选择只有两种。
要么其中一人离开东海省,再次把情报送出去。
要么尽快确认这消息的真假。
然而如今半神一直在高空监察蕖江市,而蕖江市又是个小城,以半神恐怖的听觉及视力,恐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立刻察觉,无论哪一种都极其危险,风险极大。
罗景文也是心思灵动的人,显然也想到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气氛安静而又压抑。
沉默了半响。
罗景文忽然伸出手,在半空微微顿了顿,手指落在茶几上迅速写道:“明天我想办法离开这里,你留在这里,等彻底安全了再离开。”
“别急,我好像有办法。”陈守义心中一动,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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