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静静地听着老师在那里喃喃自语。
叶秋有时候都觉得,自从在旧货摊上淘到了那枚玉石,他似乎就象是进入了小说中的世界,奇遇一件接着一件。
他甚至都有狠狠打自己一下耳光的冲动,好看一看是不是一直都在梦中。
此时卓东来又睁开了眼睛,有些赫然地看着叶秋。
“徒儿啊,这人老了呢,就难免会絮叨一些,你可不要笑话我哦,老师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卓东来从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拿起笔来刷刷刷写了一串数字。
“这次出来有些匆忙,那个戒子又不能算作礼物,好在天阳那里还算有些资产,这六千万就算是老师送你的见面礼了,你可不要嫌弃老师俗气哦。”卓东来不容叶秋拒绝,将那张支票塞到了他的手中。
“不许说不要,你随着我入山修行,固然用不着这阿堵物,但是你的父母亲人呢?还有霍家的那个狐女,人家可是有大身家的人,我可不希望我的徒儿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哦。长者赐,不能辞!”
老师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叶秋要是再推辞的话,那可就有些太见外了,他只得红着脸将支票塞进口袋。
“老师……。”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我告诉你啊,当年你师祖将他的体己送给我的时候,我还嫌他给的太少呢,哪知道到了你们这一代,看着精明,实际却这么傻呢。”卓东来看着叶秋,有些促狭地说道。
“师父,陈老那边已经喝完药了。”程天阳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时间正好,你去那边和老陈的人讲一下,再过一个小时,我还他们一个活蹦乱跳的老祖宗。”卓东来高兴地答道。
程天阳嗯了一声,就向着那间大客房走去。
“徒儿,走,我们一起去给那个老东西治一治,我也让你见识一下老师的手段,绝对让你觉得这个老师没白拜。”卓东来率先走出房门,向着那间静室走去。
叶秋跟在他身后,摸着左手拇指上的戒指,口袋里还有一叶六千万的支票,他心里暗暗想到:若不是我有透视异能,你这样的老师,我恨不得天天拜啊。
按摩床上,陈老睁着眼睛,四肢瘫软。
“老陈啊,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一个肚子里的毛病,为啥要将你全身都给麻了,是不?”卓东来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银针,一般和陈老闲聊。
陈老躺在按摩床上,眼睛眨巴了两下。
“你看,我虽然没学你们的那个纵横之术,可是对于人心人性不也看得挺清楚的么?其实你这个毛病还真的不用麻到脑袋,只是就你那张臭嘴,老子可不想在下针的时候,还得受你的魔音灌耳。”卓东来一边说话,一边下指如飞,将是七枚银针钉入了陈老的穴道。
“有点儿疼啊,不过你只能忍着,谁让你当年不听我的。”银针入穴,即使是在全麻的状态,陈老的脸也不禁狰狞起来,眼睛里也冒出了一股股的凶光。
“咋样,几根针的事情,你就露出了积年老魔的本相,别总是把你们纵横家的那副假面具当回事儿,我还真就不吃你那一套,要不是当年一起闯荡的交情,你以为我这一次会出手?不过,这也不怪你,当年纵横之术破败之时,你们老祖得到的只是残本,这样的功夫练起来怎么会没有瑕疵?你老陈能够忍这么多年,也是挺不容易的啦。”
卓东来说着又从医药箱中取出了几根暗黄色的皮索,将陈老的四肢紧紧地绑在了按摩床上。
直到这个时候,叶秋才发现那张按摩床竟然是特制的,除了上面蒙着的一层皮革,其余的部件都是不锈钢整体构造,四脚之上更是钉着粗大的钢钉,将按摩床和楼层连成了一体。
“咋样?我老卓想得全吧?我知道一会儿你肯定会把那东西放出来,你们这些人啊,修为是够了,可是心性呢?以前的纵横家那可都是玩弄人心的好手,可你们呢?连自己的一点儿心魔都灭不掉,还要小心翼翼的供养着,真是给你们的老祖宗丢脸啊。”
卓东来似乎没有看到陈老面部的扭曲,他一边从药箱中取出一把雨伞状的器物,一边宛如面对万年大敌一般毫不留情地打击着老友。
陈老面部的表情由狰狞变成了痛苦之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痛苦变成了愤怒,他的双眼逐渐变得通红,麻药的药力都已经压制不住他身体内的某种力量,他四肢的肌肉慢慢虬起,连卓东来特异绑上去的暗黄皮索都给撑得吱吱作响。
“是不是忍不住了啊,那就出来啊,每日里被一个人如此虚弱的人格来操控你,是不是很不痛快?那就赶快出来和我干上一场,我保证不用外援,和你单打独斗,咋样,出来玩玩儿?”
卓东来将那个雨伞状的器物放在了身边,又从药箱里取出了一根尺长的银针,沾上一个小黑瓶中赤红的药液,将针尖对准了陈老的眉心。
“出来吧,弄断了这东西,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喽。”卓东来仿佛在骗小孩儿一样诱惑着陈老身体里某种奇异之物。
叶秋有些傻呆地看着老师在那里表演。
老师不是一个医生么,可现在的场景分明就是一个降魔的仪式啊。
陈老面上的表情再次狰狞起来,但是和之前卓东来下针时那种不受控制的肌肉反应不同,此时他狰狞的脸孔却是带着一种深深的恶意。
他头顶泥丸宫的位置处,一道青黑的印痕隐约浮现,只是每当那道印痕浮现时,卓东来手中的银针便朝着它点一下,然后那印痕便消失不见了。
不多时,陈老胸腹部位传来咕咕之声,那道青黑的印痕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那边去了。
“徒儿,这回你知道我之前费了老大力气给他身上插针的人好处了吧?这七根银针定住了老家伙的奇经八脉中的七道脉络,剩下的这条经脉又有我看着,那东西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我也算报答了当年老东西的救命之恩。”卓东来有些微微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