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入脑，林琅直挺挺向后倒下。
下一刻，他突然面容扭曲，右手想要伸向脑袋。左手却挡住，双手角力。
“你疯了？”他像是强忍着剧痛，一边翻滚一边咬牙切齿说着。“竟然给自己脑袋里用了聚元阵。你知不知道……”
这话被一种迥然不同的语气打断，带着得意：“你没想到吧，怕了吧！”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本座？这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林琅滚得满身泥浆，撕了喉咙也要笑着：“哈哈，谢谢你的关心了。不过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那你试试看。”
“啊~”林琅惨叫一声，身子弹起，狂乱起来。
声音却没停：“你住手！我们可以合作。功法、天材地宝，本座都可以给你……”
“你留着做陪葬品吧。”林琅没办法控制大脑的全部，但守着那一部分，却能不断调动脏器的元力。
源源不断的元力转化成元气，根本不用他运行。大脑内部的聚元阵就能直接吸引过去。
“就算你能将本座困住。你的脑子也会受损，你的元力也会枯竭。你想变成傻子，你想变成废物？”
“我只是不想死得憋屈！”林琅哈哈笑得很惨。“你想要我的躯壳，所以不断让我锻体。明明元气越多，对我锻体越有利。但元气对你的魂魄有伤害。所以你故意制造暴雨清楚元气。我说得对不对？”
“你猜得没错。你很聪明，如果我们合作，本座只要镜像空间的权力。只要本座完全掌控了镜像空间，本座可以帮你称霸地球。好好想想，男人不可一日无权，你掌控天下权柄，财富美色任予任夺；所有人都会匍匐于你脚下，生死富贵只凭你一念……”
林琅没有吭声。
灰雾以为他心动：“本座只是回到凌忧界，一雪前耻。地球那样几乎没有灵力的世界，本座不屑一顾。只要你……”
“我只要你去死！”林琅冷声说。
“啊~”林琅的躯体的被两个思维控制着，癫狂得没有了行止。
如同一头发狂的熊到处乱撞。
他的声音也变得失真，就像是用了变声器。
这不仅是因为在灰雾在他脑子里作乱引起的。
同时也因为大量的元气涌入他大脑，被聚元阵吸纳，聚而不散，让他只觉头痛欲裂。
“何必如此。本座跟你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何必要你死我活。心魔乃修真之人之天敌，本座以心魔起誓。从今以后，若对你有所不利，永坠魔道不得超脱。”
林琅呵呵冷笑：“你现在就是魔，而且看你还乐此不疲。”
如果不是他发觉得早，两三年后他会变成什么？现在让他相信那个家伙，是绝无可能。
之前那家伙三番两次清除镜像空间中的元气，他就一直在怀疑。
又想到3527不像个傀儡，更像是个人。这让他有了一个猜测：3527内部藏着一个人的灵魂。
之前他是不信鬼神的。但是镜像空间的出现，让科学变得不那么权威。加上那很可能是真正存在的凌忧界，让他不得不担心，3527里那个灵魂到底想做什么。
他知道没有谁会甘心做别人的附庸。
3527已经展现出自主性。同时还一直想着蒙骗他。这分明是包藏祸心。
而且那祸心很可能是针对他的。
也许他是疑邻盗斧，但3527的表现让他越来越不安。
本来，他还想着跟对方虚伪与蛇，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将对方除掉。但这次暴雨，让镜像空间内元气一洗而空。
几场大雨，让他意识到3527才是镜像空间实际上的控制者。
如果他继续拖下去，他在镜像空间的锻体会几乎不会再有进境。同时他也在怀疑对方是在拖延时间。
多番思量，他终于下定决定提前动手。
提前动手他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等的3527准备好了再动手，那个时候他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现在斗成这样，林琅也很痛苦。
但他没有一丝后悔，甚至庆幸自己提前动手了。
他的猜测没错。3527知道镜像空间内的语气越浓郁，对林琅锻体越有利。
但是元气对它的也是有害的。维持之前的元气浓度，它在傀儡内还能抵御。但当元气浓度越来越高，此长彼消，林琅修炼的进境已经超过它。
而它也担心林琅不听话，让镜像空间内元气浓度变得更高。
长期下去，它别说调理魂魄，说不定会被渐渐消磨得魂飞魄散。
所以它一面让林琅继续加强锻体，保持一定的进境。同时又削减镜像空间内的元气。以免林琅进境太快。
只不过它在第一次削减了元气之后，发现自己魂魄回复速度加快许多。禁不住又下了两场暴雨。几乎将镜像空间内的元气清空。
林琅对3527的计划并不明了。他只是不想坐以待毙，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能有如今这个局面，完全是误打误撞。否则再等一两年，他恐怕连反应时间都没就被完全取代了。
林琅狂乱着翻滚扑打冲撞，就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
只不过他无论做什么动作，双手始终没办法碰到头部。
一只手想要抱头，总是被另外一只手阻挡。
木屋被他打破撞开几个大洞，四周散落着木屑。
就是附近小一些的树木也别他破坏得七零八落。
从中午，一直到天黑。林琅终于摊在地上，浑身泥浆，只在一些地方露出红色，那是他的血。
他摊在地上，除了胸口起伏之外，就像是个死人似的。
地上满是泥浆，他就那么静静躺着。直到月上中天，他手脚抽了抽。
似乎是因为刚才长时间的狂乱，用尽了所有气力，这会竟然连手脚都抬不起来。
“果然，不仅完全脱虚了，脏器也因为元力被抽尽而开始枯竭。”
脑子里，聚集的元气也在冲撞。如果不尽快释放出来，电脑内部钾钠梨子传送也会发生紊乱。
他也许会变成神经病或者傻子。
如果真变成那样了，这身体可能也没谁会再来抢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行坐了起来。
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气喘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