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神的将目光投在角落里那张破旧的木箱上,里面是一件铺满金绣的霞帔,和一顶缀满珠翠的凤冠。乐文但是霞帔被血所染,凤冠支离破碎。这大概都和自己有关吧,究竟发生过什么,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醒来后待在这山里已经过了一年多,窗户上挂着用竹子做的风铃,每当清风拂过总会发出几声响动。
崔笑嫣正试着去追寻,能否想起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时。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将手旁撑着针线的竹篓推在地上。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狭小的木屋内,也算得上是巨响。
便看着头插一根木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妇人匆忙走了过来。十分紧张的捧起崔笑嫣的手仔细检查,同时又用毕恭毕敬的语气开始询问。
“笑嫣有没有扎到手,都说过多少次了,这种粗活不适合你来做。”
就是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让崔笑嫣更加怀疑。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吗,为什么会这般生疏?反手将阿娘扶在凳子上,便去捡散落一地的针线。
“阿娘在这山里,只能靠做针线活和织粗布维持生机。更何况我是你的女儿啊,出力也是理所当然。”
我是你的女儿,短短几个字,轰隆一声在阿娘脑中炸开。眼神里包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随着摇晃的烛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口。
但片刻过后,阿娘只是哀叹了一声。把盛着针线的竹篓拿走,背影略显落寞走出房间。
又变成崔笑嫣一个人坐在房内,望着那继续摇晃的烛光。虽然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但从昏迷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阿娘。当时自己浑身痛楚,姑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稍微有些好转后,也是阿娘扶着走上三辆步。又过了三个月后,这才恢复如常。
每当向阿娘追问起,为何会伤的如此严重时。阿娘总会用,上山挖野菜为由搪塞过去。每当向阿娘追问起,之前种种事情时。阿娘总会避左右而言他,说什么老天爷让你忘记,那又何必在记起。
只要自己刻意去想,立即会头痛欲裂。久而久之,便怕了疼,便不去想。
熄灭了蜡烛崔笑嫣凭借月光移步走向窗边,一阵晚风袭来风铃又响了三两声。探手伸向窗外,指尖上传来清爽凉意,鼻尖嗅到阵阵青草香。似乎伴着一阵风,把所有烦死都带走。
明月此时已掩在几片薄云中,若隐若现散发出柔弱微光。此情此景,让崔笑嫣霎那间静了下来。呼吸都随着薄云飘动,缓而慢的吐纳。
突然阿娘又急忙走了进来,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焦虑,再三叮嘱道。
“笑嫣明日我要去市集,拿粗布和绣品去还钱。切记要安生待在家里,那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碰。”
下一刻崔笑嫣缓缓转过身子,在没有烛光照亮下,有些蹙眉凝视着阿娘的身影。良久后轻抿双唇,摇头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