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她与流年似锦姐妹情深,那么流年似锦两个人应当更是情深才对。毕竟几年都伺候着同一位主子,就连吃饭睡觉都在一块,时间久了自然就变得感情极其深厚了。
所以即便不是为了自己,哪怕是为了似锦她也要争取将流年一同接过来。
许是昨日跑了一整天太累,甄姬醒来之时太阳已经悬的很高了。
“玲珑?似锦?”她坐起身来揉了揉有些花的眼睛,朝着门口喊道……
听到甄姬的声音正在门口晾着衣裳的似锦便应声便走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姑娘您可算醒了,看您睡的香也不敢叫醒您。玲珑猜想您起来一定喊着饿,所以已经去厨房准备吃食了。”
她说着,走到床榻边上扶起还在迷糊着的甄姬,将她引到了脸盆前。
甄姬仰头深吸一口气,瞪了瞪眼睛想要自己立刻变得清醒一些。
“看你好像有些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因为平常她多睡些时候也是有的,似锦除了嘲笑她一番到也不会说些什么了。而今日似锦的面容倒是显得有些焦急,还说不敢叫醒她之类的话,看来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同她说。
甄姬的话音落地,自己捧起脸盆中的水去洗脸,等待着似锦的下文……
“这儿有一张纸条,是一大清早来府中收泔水的人偷偷递给我的。但碍于我身旁还有别的丫头小厮在不方便开口问询问他什么,便接了下来。我在想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姑娘,一边怕耽误了王爷的事情,另一边又不想吵醒姑娘。”
她边说着,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卷着的纸条递给了甄姬。
甄姬连忙接过纸条,皱着眉有些埋怨道:“似锦,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叫醒我。就不要管我睡的是否香甜了,就如同你所说,若是王爷有什么紧急的吩咐,你我可是担当不起了。不过你能为我着想,我还是很高兴的。”
说着,逐渐露出一丝笑颜拍了拍似锦的肩膀。
自己贪睡自然是怪不得似锦。
“姑娘还贫呢,快打开看看吧。我先去倒水了。”似锦说完便端着脸盆走了出去。
甄姬知道,似锦嘴上说是去倒水,实则是想避开。或许似锦心里还是觉得她跟自己是有身份差异的,有些事情不方便被她知道。
想着,甄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早就没有这么想了。更何况娄东澈会派人将纸条递给她,不也是默许她知道一些事情了么?否则这纸条又怎会经过她的手?
想来,似锦也是太过谨慎了一些。
打开纸条,上面的字迹一看便知是娄东澈写下的。记得上次她夜晚偷偷进入娄东澈的书房便有幸观赏到了他那行如流水地字迹。
‘匈奴来犯明日带兵击退’
简单明了的十个字。
甄姬皱眉一把将纸条攥在手心中,坐在桌前打开灯罩便将纸条燃上了明火,逐渐烧成灰烬。
她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匈奴果然还是不准备安生么?早在她还是甄姬之时匈奴就曾虎视眈眈他们城池,故而挑起过一次战争。想当初还是自己的哥哥亲自带兵将那些不知好歹的匈奴击退的。
本以为他们能够就此安生,可谁成想在去年他们的部落首领英年早逝,如今新的部落首领又开始野心勃勃向他们挑起争端。
只是她很奇怪,朝中并不乏武将,此次代表带兵打仗的重任为何就会落在了娄东澈的肩上呢?
娄北辰和娄东澈乃是一母同胞,听娄北辰上次所言她也能够才想到娄东澈对于娄北辰装昏庸这件事情是知情的,两人应当也是想要联手一举扳倒叶墨。可娄北辰如此心向自己的四哥,就算再怎么装作昏庸不懂世事也会想办法让娄东澈全身而退才对。毕竟匈奴的作战方式的确与其他小国不同,更加令人闻风丧胆,此次前去更是凶险万分。
如此想来,娄北辰怎么会肯呢?
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而这从中作梗的人,除了那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宰相大人还会有谁呢?!
想着,甄姬的脊背逐渐挺直变得僵硬,放在桌上的一只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以她对叶墨的了解,叶墨布的局定然是这样的……
匈奴来犯,娄北辰自然是让朝中素有战神之称的岳将军前去击退。但叶墨会旁敲侧击地跟娄北辰说岳将军一个粗人只懂得带兵打仗,并不懂得周旋布局。匈奴的作战方法向来是令人匪夷所思,故而定是要派一个精明睿智并且懂得兵法的人随岳将军一同前去,这样才好保证此次的赢面更大。叶墨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还会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说自己乃是当朝宰相,皇上年纪尚轻朝中的很多事情都应付不过来,需要他在旁辅佐,所以自己并不能成为这个人选。
而娄北辰虽是装作昏庸,平时多数任凭叶墨摆布却也知道叶墨心中所想的人选是谁,因此想办法阻挠。但在叶墨心中娄北辰始终不过一个提线木偶,完全没有什么聪明才智,所以娄北辰又不能表现的太过聪明,也不能太过阻止了。再以叶墨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了又说,不等娄北辰主动答应,娄东澈为了不让自己弟弟难做,自然就率先站出请求自己前往了。
叶墨啊叶墨,光是想想她都知道你在早朝之时会是那副嘴脸。
呵,叶墨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
如此便支开了娄东澈,而他明知道匈奴作战向来都是凶狠无比的,娄东澈说不定就会在此次对战中一命呜呼了。这样他就彻底能够掌控朝局,没有人再能够成为他的绊脚石了。
而娄东澈的丧命又会被他说成是殉国,风风光光的为娄东澈办一场丧事便也罢了。
真是够阴险狡诈。
她曾经怎么没觉得叶墨是如此低劣卑鄙之人呢?怪只怪当初自己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竟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若是自己早便发觉恐也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了!
自知现下自己无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既然娄东澈已经请缨去战场,那么这件事情就如磐石无法再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