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希雨跑到破庙里,见一个人也没有,挑出一件合身的穿上后就把其余的衣服挨个的叠好放在草垫的里边。看了看后,又从里面挑出一件又长又瘦的在自己身上比的了几下后,就放到了夜里自己躺着的脑头处使劲的压了压。
吃了一个大白馒头,觉得有点累就又把男子留下的破棉袄盖在了自己身上睡了过去。待其醒了还是见不到人,想起自己答应了饭馆掌柜的晚上去帮忙。色已不早了,就收拾收拾去了。
等她夜里忙完已是酉时过半,回到破庙就见昨晚那几个人已回来了。而每个人正翻着自己扛来的衣服嘻嘻哈哈的试穿着。希雨看到有一人穿上了自己特意挑出来的那件看上去还不错的棉袍,赶忙放下手里的馒头和油布包,就对那个叫刘俊的人说道:“那件是我准备自己留着的,给我好吗?”
刘俊一听,脸刷的就红了,二话没说就脱了下来。大个见了说道:“你个子那么小要它做什么?”
“那,那是给我大哥留的。”大个听希雨如此一说也就不再言声了。老汉李老爹笑眯眯的对希雨说:“孩子,这都是你弄来的吧?好有本事。”随后,希雨就把自己在饭馆帮忙的事以及衣服是怎么弄来的全都说了出来。
“学武大哥,明天咱要想法找个铁锅,只要不漏底就是破点也行呀。我们烧点热水把自己洗干净了,换上这些衣服,不就好找活干了嘛!有活干了挣到钱,我们就可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住,你们说是不是?”
希雨说完,还有些怯怯的朝那佛像后面瞄了瞄,她可不想一夜醒来后发现他们几个中间少了谁。大个,也就是希雨口中的学武大哥,看到希雨的模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道:“就是,谁愿意总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呆着。”
“对对,人家一看咱们都干干净净的也愿意雇咱不是吗?”憨憨的贾德高兴地说。
希雨口中的学武大哥就是大个又说:“行,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办,不就一口锅嘛?明天找不到就不回来了。”
希雨听了笑了笑,看看眼前几个狼狈不堪心眼却都很实诚的人忙说道:“来来,大家快过来,有大白馒头吃。”一边说一边打开油布包,向喜儿唤道:“喜儿,快来,我给你拿来几块鸡肉块。”
那个小男孩喜儿,一听高兴地就扑了过来,“谢谢希雨哥哥。”
“不谢快吃。”看着喜儿美滋滋的吃相,希雨再累也是开心的。“希雨哥哥,昨天那个大哥哥去哪了,他有东西吃吗?他还来吗?”
希雨听了喜儿的话,心里一动这一天她都在想着他,想着他这个人,也想着他身上的味道。“唉,你们发现没有,希雨拿来的衣服好巧不巧,我们都能凑活着穿?”贾德这么一说,大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回头向剩下的一叠衣服看去,均纷纷点头。
“真是巧了。”不爱说话,说话就脸红的刘俊开了口。希雨立即动了心思,这时就听李老爹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世上碰巧的事多了,哪那么大惊小怪的,这老天也该让咱们这些瞎鸡喝点水了。再说了,瞧瞧咱们这几个人,什么样的没有,能挑到合适的也不足为奇。”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响起了咳声,希雨顾不上多想就急忙冲了出去。当看到想了一天的人朝自己走来,嘴角一翘就迎了上去。“大哥,外面冷快进来。”看着男子身上的单衣,二人进来后,希雨赶紧将那件自己提前就挑好了的棉衣给其穿上。
此时的喜儿嘴里嚼着鸡块冲二人嚷嚷:“大哥哥快过来吃大白馒头。”
“咳咳,好好。”
都坐下后,希雨递给身边的男子一个馒头,其只掰了一小块后就又递了回来。“大哥,吃吧,我这还有,咱们正好一人一个,更何况,白日我还剩了一个呢。”男子摇了摇头,还是把剩下的那一大块塞到了希雨的手中。
“人都说十聋九哑,你这大哥虽说不会说话,可他却听得见,看来他以前应该是会说话的。”大个这么一说,希雨就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今日男子的脸干净了许多,白皙的很。刚才看到那一双与慕容紫轩同样苍白修长漂亮的手令她一时有些恍惚。
那长相可是比慕容紫轩差远了,不过也不寒碜,很周正。此时这个男人并没有被大个的话以及众人的目光尤其是自己的注视而有所动容,只是慢慢地咀嚼与吞咽。
“大哥救过我的命,不管他是聋是哑我都希望大家能一视同仁。”希雨很严肃的对众人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这样的人还要笑话别人么?”贾德张口就接过了话。
“大哥哥不舒服吗?”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大哥哥下咽得很困难,喜儿贴心的给他顺着胸口,希雨见了忙制住。
“喜儿,你的手上都是油,别弄脏了大哥哥的衣服。”说完后,希雨转着头找了找,拿起墙角堆放的一个破碗就跑了出去。见到最近的人家屋里亮着灯光就上前敲了门。好在这家人心眼不错,一听希雨只是要口热水,又见其手里只拿了个破碗,就不止给了她热水,还好心的给了她一破了口的瓷壶。
希雨千恩万谢后,提了着一壶热水就跑了回去。此时几人都已吃完,该躺哪都躺了哪。希雨涮了一只碗倒了点水就给男人端了过去。看出男人很疲惫希雨轻唤:“大哥,起来喝口水顺顺。”
男子睁看了眼支起身子,希雨没等他伸手来接就将碗边递到了他的唇边。男子抬眼看了看希雨,默默地张开口就喝了下去。
其他人见有难得的热水喝都纷纷起了身争着倒,希雨心里本是留给身体看着就不是很舒服的男子喝的。因此见众人抢水喝心中立时不悦,小脸跟着就整了下来。“你们——”话还没出口,自己的胳膊就被男子拽了拽。
希雨朝其一看,见其冲自己摇了摇头,不禁心中一动,她想不到只见面不过两回的男子竟能读懂她的心思。而令她更不能理解的是自己怎会这么在意这个男人,她的心里不是只有慕容紫轩呀?
想到此处,希雨有些慌了神,放下手中的碗后,就向外挪了挪身子,与男子拉开了一点距离。然而那男子见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偷偷地翘了翘嘴角。
夜里躺下后希雨并没有很快就睡着,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总是很想亲近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这叫不叫移情别恋?可怎么会这么快?难道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心中如是一想,希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会的不会的这都哪跟哪呀?可当她看到男子已熟睡还是忍不住悄悄地凑上了前去。“大哥,大哥。”在其耳边轻轻唤了两声,见男人没有一丝的动静,希雨偷偷地趴在其颈边像只缉毒犬似的嗅了嗅,还深深地吸了两口,稍倾自言自语道:“昨儿夜里明明闻到有相同的气味呀。”
接着又不甘心的怀着莫名的激动,小手偷偷地摸上了男子的大手,熟悉的感觉令希雨突然坐起了身,若不是此时这只手的手心很热,她真的就会以为身边的男子就是此时此刻心中又爱又恨的那个人。
希雨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礼物似的,有些忘乎所以的揉搓起手中的大掌,眼睛渐渐地模糊起来。忽听一声轻咳,希雨慌乱的撒开男子的手,窘得坐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稍倾,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她才红着脸转过了身,见男子只是朝自己这边翻过了身,蜷紧了身子,就起来又从那堆旧衣服中挑了两件棉衣为其盖了上去,找了一条棉裤套在了他的双腿上,掖在他的脚下。
悄悄地做完这一切后,希雨贴着男子的身边背对着他躺了下去,揉了几下眼睛方缓缓地阖上了,稍倾,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慕容紫轩,这个时候,你若冷了,没有希雨在你身边,有谁会为你添被加衣。
等希雨早上醒来一睁眼,身边的男子已不在,自己依然是紧挨着喜儿。于是心中暗道:现在自己睡觉很轻,而这回怎么竟没查觉到动静,难道是昨天干活太多累坏了?
早上希雨没有吃东西,而是把剩下的馒头掖进了喜儿的怀里。跑到庙后面就着那个破水缸简单梳洗了一番,就到街上找活去了。
“咦,让本王看看这是谁?”
听到身后传来无比熟悉的两个字“本王”希雨便朝天翻了翻白眼无奈的停下了脚步,瞬间一个穿着很是骚包的俊逸男子飘到自己的面前,大牙一呲就说道:“喂,徐希雨,几日不见你这是在干什么?”
上下瞟了瞟她后,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贴近其耳便轻声问道:“你这身打扮是在跟我四哥微服私访嘛?可为什萧侍卫没有跟来?”
希雨现在不光对慕容俊黎这个吃货佩服得很,更佩服他的超级想象力。慕容紫轩又没有官职,微服私访个屁呀。
“不过你要嘱咐四哥可要多加小心着点。”
希雨脸色立时就白了,“什么意思?”听到慕容俊黎这话中隐含的危险希雨还是很揪心。
“还不是四哥因为你把谢氏办了的事嘛。毕竟从我父皇那代就轻易没有动过士族阀门,可如今我四哥却只为了你这么个小,小小家伙竟动用了父皇赐给的金牌整掉了一个谢氏,这不得不令其他的士族阀阅紧张起来了。”
“要知道越是权高势重的人越是对自己的利益看得很紧很紧,为此他们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希雨越听胆越小,拉着慕容俊黎就到了一街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左右查看了一番见没有人方严肃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我在朝堂做文职,上朝的时候难免有风会吹进我的耳朵里来,有时那风也是特意刮进我耳朵里,这目的吗?我不说你可能也想象得到,还不是借我的嘴往皇上那里刮。”
听了慕容俊黎的话希雨腾的就火了,小小的个子仰着头一把抓住慕容俊黎的领子狠狠地说道:“既然你早就听到了风声为什么不早来告诉一声,等出了事不就晚了!看来在轩王府你除了惦记那口吃的就没有别的了。作为慕容紫轩的兄弟怎可这样的冷情?”
看着眼前火大的希雨,慕容俊黎此时也很无语,不是他不想去轩王府传信,而是从那件事起,自己的母妃就对自己禁了足,尤其是轩王府。说是这当口若让那些士族看到几个皇子关系密切会起疑心,那样就对朝廷的稳定,对四哥会更不利。
于是听希雨如此数落自己,慕容俊黎多少有些吃味。“你懂什么,我不就是怕引起士族的误会,最近才特意避着轩王府的嘛。再说了,四哥不也没有出什么事吗?”
“没出什么事?”雨想起那天密密麻麻的杀手,以及惨绝人寰的杀戮,咬牙切齿的低吼:“什么叫没出什么事?难道非得死了人才叫出事吗?那他妈的就晚啦!”
慕容俊黎一听,心里顿时一沉,忙道:“难道最近真出了什么事吗?”
希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只是转身就走。“唉唉,我问你话呢?”希雨连回头都没回头,就说道:“回去问你四哥去。”没走两步就又回过身来冲一脸凝重的慕容俊黎喊道:“你他妈的是傻子嘛?自己出不来不会派个人,我就不信,你一个王爷就没有一个忠心的下属?”
看着气哄哄远去的背影,慕容俊黎有点汗颜,若四哥真出了点什么事那自己可就真的后悔死了。因为他还真没把这当成回事。他总觉得他这个四哥就是个无往不利的神,没有什么可难的倒他。
是自己疏忽啦!叹了口长气,慕容俊黎就匆匆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