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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有殿下消息了(3)(1 / 1)

也许是墨烟笑的太诡异了,心中的恐惧竟让淳儿不顾一切地反抗起来,两个侍女步步紧逼,他却从旁溜开,硬生生撞开了门口的墨烟,冲出了屋子。

墨烟气急,连忙命侍女去抓,在院子好一通猫捉老鼠,才将他制住了。

淳儿被人一左一右地架住,墨烟才施施然走了过去,还未开口,只觉得腹部一痛,险些让他直不起腰来。

原来是淳儿挣扎得太厉害,无意间踹了他一脚。

墨烟怒极,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淳儿脸上立即多了一个淡红色的手掌印,他不再沉默,而是怒瞪墨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虽然单纯,却并不蠢笨,只是以往叶微乃至于宋汐都将他保护得太好,导致他不谙世事。这些日子以来遭受的苦,以一种残忍而又不可抗拒的方式让他成长起来,至少,他能分辨善恶,也能看清事实。

墨烟一手按住腹部,一尖锐地嘲讽,“哟,终于不装了?如此耍心计,是欲擒故纵?还是韬光养晦?回头一举将王爷拿下,好对付我吧!”

“我没有!”淳儿大声反驳。

墨烟冷笑,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是啊!你没有,可是王爷就是喜欢你,他天天想着遣散后院,与你在一起,这叫我怎么安心呢?”

淳儿急忙辩驳,带着一种祈求,“这是他的事,我有爱的人,我不会跟你抢王爷的,墨烟,你放我走,我会走的远远地,不会被他找到,算我求你。”

墨烟舒缓了腹部的疼痛,总算能直起腰来,一边摇头,一边嗤笑,“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跟风隼交代啊,他可是让我好好照看着你呢!所以,还是得按我的规则来!”他走上前,将一方绢帕狠狠地塞进淳儿嘴巴里,眼神怨毒儿疯狂……

淳儿被五花大绑,塞进了一辆马车里,马车停在一家南风馆的后门巷子里,两个侍女将淳儿架出来,跟着墨烟从后面上了二楼。

在一间满是劣质脂粉味的屋子里,等了好一会儿,老鸨姗姗来迟,身后跟了一个低眉垂眼的小龟奴。

那老鸨看了看墨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却陪着笑脸招呼道:“哟,小公子这是来做买卖了,卖的这个?”

当她的目光落到淳儿身上,便有些移不开眼,虽然形容狼狈,却一点也不妨碍他是个美人的事实,而且还是绝美的那种。若是让她调教几个月,绝对能绽放出绝世光彩,当上这京城勾栏院的魁首。眼下这被折腾的,真是暴殄天物。

墨烟轻轻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这可是我家主人的宝贝,卖不得的,他不懂规矩,我要借你的地儿调教一番。”

“那真是可惜了!”老鸨面露惋惜,很快又露出了一张商业的笑脸,“小公子想怎么玩儿啊!”

这样的姿色,真是天生吃这饭碗的。

墨烟就是从这种地方走出来的,对里面的运作熟悉得很,寻常的特殊的,还有那些活该烂在阴沟里的残忍手段,他都门儿清。墨烟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绝佳的好主意,“你去给我找一个清倌儿来,一定要是个雏儿,否则,我可是不认账的。”

老鸨子一看墨烟这姿态,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儿,又看这小少年被折腾的模样,只怕不是欠调教,而是太得宠了,遭人嫉恨,私下里穿小鞋呢!心中千思百转,面上却谄媚一笑,殷切地介绍道:“这可巧了,我这里刚进来一批雏儿,有些还来不及调教呢!爷要什么口味的?泼辣的,乖巧地,狐媚的,应有尽有。”

墨烟微微摇头,一指淳儿道:“要他这样的!”

“啊!”老鸨子像是被吓住了,盯着淳儿那种美绝人寰的脸,半响才干巴巴地说道:“小公子这是说笑了,这孩子,这张脸,不说我南风馆没有,就算是走遍京城所有妓院,您也找不出第二个!”

其实,她这话说的保守了,就这小模样,就算是走遍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若是再好好养养,把水色气色养足了,啧啧,这京城第一美人就要新鲜出炉了!

至于风陵第一美人,那是属于宸王殿下的,若这小少年出身高贵,倒是可一争高下,生的这样低贱,即便长的比宸王美,也只能当这烟花之地的第一美人,在胭脂帐里为人把玩。这世道,可不就是权贵当家么!

墨烟嗤了一声,视线淡淡扫过屋子的角落,颇为不屑道:“这等腌臜地儿,自然是找不出第二个他的,我要的,不过是气质相似的。就要没开包的雏儿,不是有没调教的么,就往那里挑吧!”

“好好好!”老鸨子看他那神气样儿,面上恭敬,心里却鄙夷。看你这一身风尘气,指不定也是这腌臜地儿出来的,神气个什么劲儿啊!反倒是这小少年,虽然楚楚可怜,却无端显得贵气。可怜性子太软弱,才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

“再找是个龟公过来,要身强体壮的。”说话间,墨烟甩出一踏银票,砸进老鸨怀里,斜着眼睛,高傲道:“这些够了吧!”

老鸨子满眼放光,一边粘着口水数票子,一边应承道:“够了够了!”

却听得墨烟道:“我是说,连着那雏儿的一条命!”

老鸨子数钱的动作一顿,看着没数完的票子,估摸着也有几千两,心一横,抬起头露出一个谄笑,意味深长道:“小公子放心,够了!”

总有一些喜欢玩特殊手段的客人,下手重了,难免弄出人命,自然有约定俗成的处理方法。有钱谁不赚呢,不过是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卑贱人,可说是一本万利。

不多一会儿,那老鸨就带了一个少年进来。那少年身形纤瘦,身上绑了绳索,被两个龟公押着,披头散发的模样,乍一看,还真跟淳儿有些相似。倒真是个没有被驯服的,自进来起不断扭着身子,作徒劳的挣扎,这性格,也与他家小可怜很相似啊!

墨烟稍感满意,坐在椅子上,一边端了茶水,一边命令道:“抬起头来!”

少年不肯抬头,那龟公便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脸来,这长的可就十万八千里了。好歹模样清秀,墨烟也就勉强接受了,对那老鸨摆摆手道:“就这样吧!”

那老鸨点头哈腰,一路退了出来。

方关上门,身边的小龟奴便道:“妈妈,今夜可是又要出去一条人命了!”

老鸨一顿,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一下,“只要有钱赚,人命算什么,只不过,十个人吶,那人今夜怕是会死的很惨……”

外面的人不知道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半夜的惨叫,那叫声实在是太惨烈,太痛苦,一些胆小的客人都提枪上阵,临头却被吓得萎了,慌慌张张提起裤子,道一声晦气,方骂骂咧咧地走出楼子。

闲着的小倌儿,胆大的便倚着窗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热闹。胆小的缩在床上,拿被子捂着耳朵,也是彻夜难眠。

后半夜这惨叫声终于歇止了,不是结束了,而是那被折磨的人昏死过去了,清醒的刽子手还在往死里折腾。

有人,可是买了一条人命!

第二日一早,那扇神秘的木门才缓缓从里打开了,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衣裳鲜艳的少年,细眉细眼的,颇有几分刻薄之像,也显得盛气凌人。

紧跟其后的是两个侍女,搀着一个瘦弱的白衣少年。

那人披头散发,低垂着脸,看不清模样,但见那隐藏在头发下的半张脸,小巧精致,就是唇色见白了些。

他浑身软趴趴的模样,两条腿几乎拖在地上,全身的重量完全靠两个侍女把持着,不似没力气,更似失了神智。

他虽然颓唐,身上还算干爽,因为被整夜施暴的人,定然是没个人样的。精明的人就会知道,他不是昨夜惨叫的人。

果然,等一行人走后,从屋子陆续走出十个龟奴,他们身强体壮,却也疲惫不已。

很快,又有两人进去,收拾残局。

有好事胆大的小倌儿凑在门边儿看热闹,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白花花,赤条条的人影被裹进一张草席里,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活。但在这院子里,一般都被人裹着,九成是活不了的,因为他下一个去处就是城外的乱葬岗。

两个龟奴一前一后地将人抬出来,因上下被席子裹着,这就看不出面目,但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从席子里滑出来一条布满凌虐痕迹的胳臂儿,上面青青紫紫,还带有男人的秽物,在早晨的阳光下,竟显得惨白冷冰。

因龟奴行走间晃动,那条胳臂儿不小心打在一个小倌儿的裙摆上,吓得他一个哆嗦,惊呼一声,撒丫子就跑了。

别的小倌儿一阵唏嘘,多少有些同命相连的感慨,谁又知道,他们不是下一个他呢……

淳儿这次是真的被刺激大了,一直到回府,他还是傻愣愣的。墨烟试着打了他一巴掌,又在他腰上的嫩肉上狠狠掐了一把,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感觉不到痛的。只是睁大着眼睛,微张着嘴唇,目光呆滞,浑身发软。

那侍女看得不对,便问墨烟,“墨主子,他这是怎么了?”

墨烟嗤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带点快意的扭曲,“还能怎么样,吓傻了呗!”

“啊?这可怎么办啊!”侍女却吓了一跳,“要是王爷知道了,可是会怪罪?”

风隼对淳儿的喜爱是众所周的,淳儿要是对风隼有一点迎合,也没人敢得罪这个小少年。偏偏他如此柴米不进,三番几次扫了风隼的兴致。这样的人,即便再美,也难讨王爷欢心,翻身做真正的主子。故而,她才效忠墨烟,因为,只有墨烟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地掌管后院。不过,眼下玩大了,她心里很没谱儿!

墨烟冷冷地截断道:“这就是只不会叫的狗,王爷不会知道的!”

之所以敢这么对淳儿,一是咬定淳儿不会告状。二来么,风隼那句话,可算是提醒了他。淳儿早就有癔症的倾向,那就是疯病的前兆,就算真的疯了傻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是的,一开始他就打了这么一个算盘,淳儿此前木讷不能言,完全是装的,有这份心机,要是改变主意讨好风隼,自己岂不是只有玩完的份儿!故而,他要彻底击垮他,从心里上,如此,淳儿即便留在风隼身边一辈子,也构不成威胁。

那侍女遂不说话了!

墨烟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得了,别摆出那死人样,我说不会出事就不会出事,赶紧把他送回去!我先回去了,这折腾得一晚上的,累死我了!”墨烟打了个哈欠,扭着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事儿虽然是他主持的,但一想到昨晚上那个场面,他就觉得恶心。有一种,再也不想看活春宫的感觉了。

小环在家里等了一天一夜,夜里辗转反侧,第二日一早,天没亮就坐在门口守着,心里火烧火燎的。不知道墨烟那贱人又如何折腾了他,这一次,可千万不要出大事才好!

眼看就要坐不住了,墨烟那两个贴身侍女这才架着淳儿姗姗来迟。

两人也不说话,扔下淳儿就走。

小环连忙检查了他的身子,见他身上没有多出的伤口,先是松了口气,很快,又觉得不对。

淳儿神情呆滞,任她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呆呆的盯着前方,却似什么都没看在眼里,傻了一般。

小环攀住他的肩膀,几乎是有些颤抖地开口,“淳儿,你怎么了?”

淳儿依旧木然,连眼珠子都未转动一分,脸上泪痕斑驳,不知是几时干涸的眼泪。

最恐惧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他却深深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见此,小环哭了!

……

那之后,墨烟还是不太放心,又去看了淳儿几次。

初看时,淳儿似乎与那日没什么两样,仍旧是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

小环没事儿就守在他身边,一会儿给他喂东西吃,一会儿给他喂水喝。他已经不会自己进食了,甚至不会拿筷子,但勺子到了嘴边,叩叩他的唇齿,他还知道张嘴,然后机械地咀嚼。是啊,饿了要吃,渴了要喝,这是动物的本能,几乎不需要思考。

但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就会若惊弓之鸟。

如有陌生人靠近,他那呆滞的眼珠就会转动,像是一下子聚了焦,死死地盯着来人,满是防备和惊恐。

你若继续靠近,他会逃离,桌子下,柜子里,床榻上,乃至于角落里,蜷缩着瑟瑟发抖。

你若是强行把他拉出来,不得了,他就要发癫。

他怯弱的神色会在某一瞬间变得狰狞疯狂,疯狂地抗拒挣扎,乃至于对侵犯者拳打脚踢。比起那日在润城客栈里对着风隼发飙,有过之无不及。

至少那时他还有神智,还会歇斯底里地怒骂。但此刻,他是失了神智,嘴里发出类似野兽地哀鸣嘶吼,凄厉的,可怜的,却又是凶狠的。

此时的淳儿,像是露出了他深藏的爪牙,他变得具有攻击力。

墨烟的侍女一个不小心,就被他尖利的指甲挠了一下,正在脸上。

疯子的爪牙是锋利的,那侍女一声尖叫,放开了淳儿,回过头的脸上,鲜血淋漓。

再看淳儿,挣脱了束缚,便瑟缩在墙角,浑身打抖,这样子不像是害怕,更似一种攻击的节奏。

墨烟见他举起的手指上还沾有鲜血,指甲里或许还残留着从侍女脸上抓下来的皮脂,心里就是一颤。

而那双眼睛,淳儿的眼睛,乌溜溜的,色泽纯粹得紧,却也尖锐疯狂,盯着你的时候,随时都要扑过来一样。墨烟莫名觉得脸皮上一寒,忍不住后退几步,生怕那一爪子挠到自己脸上,就此毁了容貌。

墨烟进去的时候,神神气气,出来的时候,竟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匆匆回了居所,又支了点儿银子安抚慰劳那侍女,墨烟这才有空静下心来沉思。

淳儿这模样,是他此前没有想到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他以为他只是被吓傻了,没想到却癫狂了。墨烟不否认,自己见了他那满手是血的模样,心里有几分害怕不安。转念一想,自己尚且如此,何况是风隼。淳儿疯疯癫癫,又这样具有攻击性,风隼就算再喜欢,也不会让一个疯子做王妃吧!本来娶一个男王妃就够惊世骇俗了,若对方还是个疯子,他风隼还要不要脸了。

……

“淳儿——”宋汐从睡梦中惊醒,猛地睁眼,惊动了身边的风宸。

“岚岚,你怎么了?”他自她身边坐起身子,担忧地看着她,见她汗湿了一张脸,便掏出一方绢帕为她擦汗。

宋汐按住了他的手,接过帕子,自己胡乱擦了两把,吁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竟躺在风宸的床上,不免疑惑地问道:“宸宸,我怎么睡上面来了?”

她明明记得,她坐在床边替他按摩穴位,亲眼看着风宸睡过去了,后来是有些困顿,便支着下巴养一会儿神,怎么醒来是在他的床上?

风宸微微一笑,“是你按着按着就睡着了,我不忍心惊动你,便让池一轻轻将你抱上床来。”顿了顿,略微别开眼,似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反正这床也够大,容得下你我。”

宋汐皱眉,脸色就有些古怪。

风宸抬眼偷瞧她的脸色,怕她不愉,又急忙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幼时你我也常在一起午睡,我只是——”

“宸宸!”她打断他,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柔声道:“我晓得你的意思,我没有怪你,也没有不高兴,我想说的是,我们之间,不用如此见外。”

这个人,爱的太过卑微小心,又敏感,纵使她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妥,见他这紧张的模样,也忍不住心疼,哪里还舍得苛责。

闻言,风宸神色稍安,见她睡了一觉,神色反而疲惫,想起她方才的呓语,风宸迟疑道:“你方才,可是梦到淳儿了?”

宋汐叹了口气,忧虑地开口,“我梦到他被人折磨,他一边跑,一边叫我,他说他好疼,嘴巴疼,身上疼,心里疼,我见了,真的好心疼。他又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他。我好害怕,他是真的出了事,你说我的这个梦,是不是就是他此刻的写照,他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他在向我求救。”宋汐越说越急促,到最后竟有些坐立难安,冷静如她,也被那场噩梦惊得乱了分寸。

风宸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柔声安抚,“岚岚,那只是个梦,你这是太担心太想念所致。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不日就会有消息了,你别胡思乱想,也别害怕,我会帮你找回他的。”

“但愿如此,我好怕,找到的会是他的尸体……”

她太执着于那个梦境,风宸都不知道如何再安慰她,唯有转移话题,“岚岚,你说,风隼会相信我疯了么?”

果然,一提起正事,宋汐便正了脸色,眼中满是锐利精明,“他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此次逢凶化吉,并且,利用这个借口,抵挡他一阵。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养好你的腿伤,乃至于想出怎么对付风曜的法子。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我们得好好谋划,毕竟,一国之君,不好对付,一国江山,更难颠覆。”

“我知道了!”风宸抱紧了她,嘴角轻轻牵起。

听着她为自己谋划,替自己着想,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他真的很不明白,当初风曜明明享受着这样的幸福,怎么就舍得放开,真是,愚不可及呵……

换做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宋汐又道:“找个时间,让苏澈宁璟来一趟,还有那个叫申屠的。这些都是你信得过的人,也是你的得力干将,我有些想法,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若是可行,便可以一边实施了。”

“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轻轻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唇瓣绽开一缕绝美的,欢愉的微笑……

……

风陵国,润城!

一间客栈里,秦明坐在上首,手里握着他那柄“明月扇”,以一种缓慢的节奏敲着手心。

他的下属,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恭声回禀,“启禀公子,有殿下消息了!”

闻言,秦明眼睛一亮,扇子也不敲了,只顾催促道:“快说!”

此前,有探子查到润城曾出现一位绝美少年,是以他才带人赶到,果然有了收获。本来,以他的身份,不需要事必躬亲,也是昭帝给他施压,他这才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唯恐与那人再次擦肩而过。

寻找多时的人,有了下落,那下属的声音也颇为激动,“属下查到,一个多月前,一名疑似殿下的少年出现在云来客栈,当时,他从二楼跳下来,闹得十分轰动,是以并不难查。”

秦明皱眉,语气里透着紧张,“怎么回事?”

那位竟然会跳楼,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众说纷纭,属下便捡两个靠谱的说与公子听吧!一种说法是,那富户逼良为娼,那少年不堪受辱,这才寻了短见。还有一种说法,那富户的男宠争风吃醋,容那少年不下,这才逼了那少年跳楼。”

心里却狂汗,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结果啊!

秦明也皱死了眉头,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跳楼,陛下听见这事,肯定会发飙的。秦明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疼,遂问侍从道:“你确定那是殿下?”

“属下拿殿下的画像问了几个人,皆说是画上中人。”

“那便是了!”秦明的语气,似喜还忧,由此可见,那人是真的失了以往的记忆乃至于神智,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也不知找回来会是什么模样。

他不禁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他虽然失去了记忆,懵懂不知世事,却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可见被保护得很好。这得益于他身边的那个青年,若殿下一直在那人身边,他其实是放心的。至少,殿下本人并无觉得痛苦。

如今他却与那人分开了,对殿下来说,那是他喜欢依赖的人吧,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跳楼呢!

想到接下来还得向昭帝禀明此事,忍受他的雷霆之怒,乃至于狂轰滥炸,秦明真是一筹莫展。

“你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吗?”

“属下问了,等那少年稍稍好些,那行人便继续出发了,他们我行我素,几乎不与外人交流,无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一路上他们行事低调小心,那少年被他们看管得很紧,若非闹出这等事,只怕我们也没这么快查到他的消息。不过,属下打听那富户的举动,他的下属进退有度,且身怀武艺,行事又颇为气派。不似一个富商,更似一方权贵。”

秦明又开始敲扇子,顿了顿,忽然说道:“从泉州到此处,再往前走,呈直线路途的大都市是什么?”

“风陵帝都——盛京!”

“盛京啊!”秦明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你再去打听打听,将那富户以及他男宠的相貌着人画下来,然后,我们出发去盛京。”

那人诧异,“公子怎知殿下会在盛京?”

秦明勾唇,一展明月扇遮住半张脸,笑弯了一双凤眼,“直觉!”

……

这一日,知秋主动找到安云,不咸不淡地开口,“公主,您不是要见宸王吗?现在可以去见了!”

彼时,安云正在床上挺尸,没有见到心上人,整日整日地好没劲啊!陡然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都呆住了!幸福来得太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办!

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从床上弹起,猛地奔至知秋身边,抓住她的肩膀,她一边吼叫,一边摇晃,“你刚刚说什么了?说我可以去见风宸了?是真的吧,真的吧,真的吧!”

知秋都快被她摇散架了,盯着安云,一字一句道:“是真的!”

安云松开她,兴奋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忽然,她停住脚步,看向知秋,疑惑中带着少有的精明,“为什么突然又让见了?”

知秋淡淡道:“盛京的使者已经走了,宸王渡过了一劫,您上门造访,他也有空接见您了。”

安云惊,“他不是疯了么?”

为此,她还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会不离不弃,这才是真爱啊!

知秋真不想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便垂下眼睛,平板地解释,“他是装疯的。”

安云愕然,还有一种愤愤不平,“你怎么知道?”

这种别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这会显得她很笨。

知秋平淡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嗓音甚至有了明显的软化,“陛下说的。”

安云先是一愣,随即怒不可遏,“原来你一直都有背着我跟他联络,说,你是不是把我做过的事全说给他听了!”

知秋低下头,一板一眼道:“公主若是问起知秋,知秋肯定会告之公主,算不得背对着您。陛下只是想知道风宸的事,并没怎么提及公主。知秋觉得,您有空发这个脾气,不若早些去宸王府,免得夜长梦——”

话未说完,安云已经跑开,开始翻箱倒柜,嘴里喃喃自语,“我穿哪件衣服好呢……”

知秋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去,再默默地带好房门,然后站在院子里,看着武安国的方向,长长叹了口气……

宸王府,风宸将苏澈,宁璟,申屠河,都集结到了书房。

书房按照宋汐的要求,进行了重新布置。

中间被收拾出一块大空地,置一张长桌,桌边摆放着一圈椅子。

长形的一头为主座,是风宸的位置,左手边第一个是宋汐,这两个早早入座,其他人也只得另谋其位。

宁璟坐在了风宸右手边第一个位置,苏澈不置可否,却觉得坐在风宸左边的宋汐十分碍眼。他不愿意与宋汐坐在一起,遂挨着宁璟坐了。申屠河是个粗犷爽朗的汉子,见宋汐是个“男人”,也就没有顾忌,比较随意地坐在她的身边。池一则站在风宸身后,随时听候他的吩咐。

诺长一张桌子,后面还空了许多位置,最多可容纳二十几人,但宋汐相信,日后会填满的。如今商量的,可是机密要事,也容不得太多人参加。

桌子中央展开一副地图,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茶水,宋汐将现代会议的模式搬到了古代,这样探讨问题更加方便。

对此,其余几人,都有些惊奇,尤其是桌上的地图,苏澈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道:“这是青州的地图。”

“是的!”回答的是宋汐,她的面前放了一根类似教鞭的木棍,上了漆,打磨得十分光滑。

她站起身来,随手将教鞭握在手里,身上自成一股气势,视线在几人面上扫过,引得众人都看向这边,用一种略显低沉,却又十分清晰的嗓音说道:“既然决定造反,今天就来讨论造反的可能性。在坐的都是风宸的心腹挚友,一切,皆是为了风宸,也为了诸位能在青州站住阵脚,希望我们共同努力,共建大业。废话不多说,我们进入今天的正题。”一段简洁的开场白之后,宋汐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而认真,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就陷入到她刻意营造的气氛里。

“如今青州富庶,另有兵马二十余万,皆听风宸调统。具有充分的人力和资源,足以支持长期战事,说是国家之内另一国家,也不为过。且青州之地,跨地之广,占据风陵四分之一的国土,四周还有适当的山川作为屏障,因接连青河,名为青峡。青峡绝壁陡峭,即便对方的兵马逼近峡谷,若不采取特殊手段,也束手无策,我方可以一战。所以,我们是有优势的,乃至于前程大好。”

此时的她,面色严肃,嗓音低沉,锐利的眼神,显示出她十足聪明的头脑,她一边说,一边用教鞭指点桌上的军事地图,动作果敢,利落,自信十足。配上她那张深刻又具有侵略性的五官,真是漂亮又迷人。

要做一件大事,首先就要鼓舞士气,她成功的做到了,并且毫不费力,她就是有这种本事。在场众人,包括苏澈宁璟,都不免被她身上的光辉晃了一下眼睛。

申屠河大老粗一个,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颇为爽朗又敬佩道:“宋兄这么一说,我申屠河瞬间充满了信心,干劲十足吶!”

宁璟也笑,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分析的很不错。”

苏澈才不会承认被她惊艳到了呢,“也就勉强啦!”

风宸既觉得骄傲,又觉得甜蜜,“汐可还有什么见解?”

他的岚岚,就是这样地耀眼迷人。

该出手时,就出手,宋汐嘴角一勾,继续说道:“分析完青州局势,现在我们说一下造反的条件。有条件,我们利用到底,没有,我们就创造条件。首先,起兵造反得师出有名,在天下人眼里,风曜毕竟是正统登基,名正言顺,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那就属于谋逆,很难得到风陵百姓的支持。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说简单,也不容易。大抵不外乎两种,一是伪造先帝遗旨,说先帝真正要传位的是风宸,风曜是假传圣旨,窃取了皇位。毕竟先帝当初一心想传位风宸,众所周知,很多人都不明白,先帝驾崩前一夜,为何突然改立风曜。这也就导致了朝中如今还有许多宸王党羽,皆是先帝在时,见风使舵的大臣。”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

忽然想起先帝驾崩前夕,她夜访宸王府。

那一夜,她对他展现了许久不见的柔情,温言软语,只为了使他放弃皇位。她的立场,再鲜明不过,至始至终站在风曜的一边。

他先是错愕,或许还有些惊喜,听了她的话,却转变为沉寂。

她久等不到答案,拂袖离去,将他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屋子里。

走在院子里,她又觉得不甘心,回过头,看向他的窗子。

这时候,刮起一阵风,吹灭了烛火。

黑沉沉的屋子里,依稀可见他孤独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虚空,目光荒凉。

再过一会儿,那身影缓缓蹲下,她看不见他,夜风送来他压抑地哽咽声。

是在哭吗?宸宸!

她这么想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放轻脚步靠近她,她敏锐地转过头,那人却一点也不尴尬。

一袭蓝袍,浓眉大眼,正是苏澈。

他平素是搞笑的,是爽朗的,此刻却看着她冷笑,嘲讽却又愤愤不平,“风青岚,你真做得出来……”

是以,苏澈后来如此恨她。

是以,重逢后,她不恨苏澈。

自己,是真的做错了啊……

------题外话------

宸宸是装疯,淳儿是真疯。

我总喜欢将两个人写在一起,因为他们正好诠释了命运弄人!

淳儿还没黑化,只是墨烟贱人折磨不了他了,等着和女主相认!

话说,女主光环又闪耀了啊,有没有被亮瞎!

嗷嗷~的女主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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