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顾萝烟唇畔上勾起了一抹浅笑,笑如一轮弦月的水眸,阙了阙,“青儿,咱们且去瞧瞧,也别让小唐在大冬天的夜里,白忙活了不是。”
“诺。”青儿点了头,伸手让顾萝烟扶住,两人便转身从祠堂之中朝着清烟阁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呼啸的冷风,卷着鹅毛一般的大雪,顾萝烟随着青儿刚来到了清烟阁的侧门,忽然,一只大手拉住了顾萝烟的手臂,顾萝烟侧目一看,道:“段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跟我走。”段鸿飞没等顾萝烟说话,便拉着顾萝烟朝着莲花池的方向快速的走了过去。
而此时,清烟阁的烟火散尽,徐婉柔焦急的在清烟阁的门口走着,见催嬷嬷跑了出来,徐婉柔快速的走上了前去,一把抓住了催嬷嬷的手臂,说道:“怎么样,可是有瞧着烟儿?!”
“回夫人的话,小姐不在清烟阁中,清烟阁也没有人伤亡。”催嬷嬷脸色凝重的对徐婉柔说道。
而此时,梧桐苑的小唐,回到了梧桐苑中,门外,江凤淑脸色平静,手中捻动着一串没有半点瑕疵的翡翠珠链,见了小唐,江凤淑便问道:“事情都办妥当了吗?”
小唐欠身一福,一脸谄媚的笑道:“办妥了,奴婢是看着火势大了,才从清烟阁回来的。”
江凤淑颔首,唇畔掀起了一抹冷笑,宛如盛开的罂粟一般,让人看了不由侧目驻足,可,就是这笑容的背后,充满了心计和狠毒。
江凤淑莲步微摇,走到了小唐的面前,轻轻的抬起了小唐的下巴,笑道:“去芙蓉那儿领赏吧,今儿晚上,辛苦你了。”
小唐躬身,笑道:“谢主子。”
旋即,江凤淑摆了摆手,示意小唐退下,而一心想着能够得到不少好处的小唐,依旧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即将发上一笔横财,殊不知……
小唐刚刚来了后院,几个婆子便徒然的上前,一把将小唐给按了下来,橙黄的火光,将芙蓉的脸庞映衬的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芙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踱步走到了小唐的身前,芙蓉伸出了手来,一把捏起了小唐的下巴,冷眸朝着身旁的刘婆子瞟上了一眼。
刘婆子点了头,转身朝着后院跑了过去。
小唐被着突如其来的震撼给吓到了,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来,好半晌,方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芙蓉姐,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刚刚为主子办妥了事回来的,你……”
“啪!”
芙蓉不待小唐将话说完,猛然的挥手一巴掌,掴在了小唐的脸上,“管好你的嘴巴,若是在敢多说半个字,我便回了主子,将你卖到勾栏院里去。”
“芙,芙蓉姐,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前会子还好好的呢,您,您这是干什么啊?!”小唐服了软,嘴角掀笑,一脸谄媚的对芙蓉说道。
芙蓉冷眼瞧上了小唐一眼,俯下了身子,冷笑道:“主子瞧你干活麻利,手脚也利索,所以,叫姐姐我打赏你。”说罢,芙蓉侧目看向了身后的刚刚从厨房回来的刘婆子,说道:“给她灌下去,这蹄子,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今后,就莫要开口说半个字!”
“唉,芙蓉姑娘,你放心,这计方子下去,老奴保证,她从今往后,什么都不会说的。”刘婆子的老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把捏住的小唐的下巴,刘婆子下手也没有个轻重,小唐的下巴登时红肿了起来。
一碗哑药下肚,小唐痛苦的在雪地里打着滚,芙蓉瞧着小唐的模样,从怀中拿出了一书招供书,拿下了发簪,刺破了小唐的手指,两个刘婆子一脚踩住了小唐的手腕,芙蓉将小唐的手印在了招供书上,冷笑了一声,道:“拖到柴房里锁上。”
说罢,芙蓉冷眼撇了一眼小唐,“莫要寻死,如若不然,你在乡间的双亲和弟弟,也不会有好下场!”
小唐呜咽了两人,想要去抢下来芙蓉手中的招供书,可迎来的却是一众婆子的拳打脚踢。
此时的江凤淑乘着轿辇来到了清烟阁门外,见着门外一群人换里慌张的朝着从清烟阁中走了出来,江凤淑从娇辇上走了下来,踱步走到了徐婉柔的身前,欠身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清烟阁怎么会走水了呢?烟儿呢,可有受伤了吗?”然,江凤淑见顾震南刚刚从清烟阁之中走出来,便顿了顿,微低下了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直说,别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顾震南的声音一冷,对江凤淑说道。
“这……”江凤淑语塞,胆怯的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签纸,交到了顾震南的手中,“这是妾身前些日子在法华寺求的签,原本只是为了求阙府上下安康的,可谁知,却是一枚下下签。”
“霜雪染牡丹,焰火焚白莲。此签何解?”顾震南的眉头紧皱,对江凤淑问道。
沉吟了片刻,江凤淑对顾震南说道:“庙祝曾说过,牡丹乃是百花之首,象征着咱们阙府之中最为尊贵之人,似是意指老夫人,白莲是长房嫡女之意,现在,烟儿应了焰火焚白莲一劫,恐怕老夫人会在雪地之中出了什么差子……”
徐婉柔脸色惨白,侧目看了看江凤淑,道:“凤淑,此时非同小可,莫不要乱说!”
“四喜,去老夫人的别苑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顾震南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顾震南为人十分的孝顺,对顾老夫人更是言听计从,若是顾老夫人出了什么差子,恐怕,顾萝烟会被视为不详之人,更何况,顾老夫人一项都看不上顾萝烟和徐婉柔。
半晌后,四喜跑了回来,“老爷,老夫人哪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奴才已经告知了老夫人,清烟阁走水了,但是,老夫人说她这会子乏了,歇下了。”
闻言,顾震南松了一口气,“烟儿那丫头跑到哪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人影都看不见。”
“这……”徐婉柔见顾震南正在嗔怒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眼眸低垂,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色。
芙蓉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来到了江凤淑的身旁,俯耳轻语,道:“主子,事情都办妥了,一个时辰之后,老夫人的房梁便会出现倒塌的迹象,奴婢也叫人在房顶上做了手脚,霜雪染牡丹,这一劫,一定会应验的。”
江凤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唇畔微勾,双眼之中闪过了一道寒芒,“老爷,夫人,凤淑瞧着清烟阁这也没有人伤亡,凤淑放心不下老夫人,想要去老夫人那儿瞧瞧。”
顾震南颔首,信步走到了江凤淑的身前,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江凤淑的双臂,道:“辛苦你了,一路上小心点。”
“诺。”江凤淑应允了一声,转身朝着轿辇走了过去。
此时,距离清风阁走水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徐婉柔见任然没有顾萝烟的消息,便对顾震南说道:“老爷,烟儿她……”
“我已经交四喜去找了,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四喜一定会叫人来禀告的。”顾震南安慰着徐婉柔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身子又不好,就不要在风口上站着了,过几日,相爷宴请朝中官员极妻眷,到时候,可不要出丑与人前!”
“诺。”徐婉柔应允了一声,欠身一福,送走了顾震南,“哎!”徐婉柔长叹了一声,眼眶之中留下了一行清泪。
催嬷嬷见状,伸出了手来,稳住了徐婉柔的身子,“夫人,您且安心,夫人终日诵经祈福,相信菩萨一定会庇佑小姐的。”
“你也听见凤淑的话了,矛头直指烟儿,即便是烟儿平安度过这一劫,恐怕,还有另外的劫难等着她。”徐婉柔轻阙了眼眸,呼出的空气,在徐婉柔的面前,凝结成哈气,扶着催嬷嬷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夫人是担心江凤淑会成为第二个宋明月吗?!”催嬷嬷道出了徐婉柔的担心,停下了脚步。
“不是担心,而是必然!”徐婉柔看向了催嬷嬷,虽然,徐婉柔平日里软弱,但是,不代表徐婉柔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即便纯洁宛若这白雪,也会染上一抹青灰,遥想昔日,江凤淑嫁入顾府的时候,是何等恬静,今日的这只下下签,宛如利剑一般,深深的刺入徐婉柔的心头。
“夫人,要不要想个法子,帮帮小姐。”催嬷嬷眉头紧随,对徐婉柔说道。
“现在连烟儿的都人都还没有寻到,我到是不怕江凤淑在老爷耳畔吹枕边风,可是,就怕老夫人那边当真,用那只下下签来决定烟儿的命运。”说罢,徐婉柔阙上了眼眸,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让那冰冷的空气,在自己的肺部之中弥散开来。
一路上,徐婉柔都忧心忡忡,深怕顾萝烟生了什么事端,更怕的是,顾萝烟会遭到什么不测。
夜半子时,梆子声刚响,一道人影悄悄的从顾老夫人的别苑之中,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芙蓉早已经在门外等候,见江凤淑走了出来,便迎上前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一个时辰之后,老夫人的房梁便会坍塌的吗?怎么都子时了,还没有任何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