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转眼就要天黑了,季陆还没回来。我想起他走之前交代我的话,心里估摸着他回来怎么也得后半夜了。肚子饿得咕噜噜的响,我实在扛不住只好洗澡换睡衣,打算早点睡着忘了这茬事。
季陆的浴缸修的很别致,像一个鸟蛋放在鸟窝里。浴缸的四周乱七八糟的摆放着软藤条,颇有大自然的感觉。就在我洗完了澡换睡衣的时候,浴室门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呜咽。有些类似风从窗户缝外面吹进的来的声音。我关上了水龙头,仔细的又辨别了一下,外面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我随手擦了擦头发,没吹干,挂好毛巾就回到了卧室。季陆的被子是蓝色缎面的,摸起来手感凉凉的,滑滑的。我身上还带着季陆沐浴液的味道,钻进了被窝。
深吸一口才发现,原来季陆身上的味道充斥在他家的每一个角落。清冷,又有种淡淡的香。躺下没多大会,困意就慢慢袭来。我刚要要闭眼睡去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我本以为是季陆回来了就没动,老老实实的躺在被子里等他进来。可三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季陆的声音。我把头从被子里探出,试探的喊了一声“季陆,是你吗?”
一片安静,没人应我。
我纳闷的把脑袋收回来,刚贴到枕头的时候,那声关门声再次响起,又是砰的一下,在黑暗的屋子里显得十分的诡异。我突然有些紧张,攥着被角不松手。相隔不到半分钟,那声关门声再次响起!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打开床头的台灯,望着一片漆黑的走廊。那阵关门声逐渐清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我实在有些坐不住便起身下床。从卧室到走廊,所有的等都被我打开。
我往前一直走,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尽头那个房门紧闭的屋子。砰砰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从里面传出来。我找到了源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季陆说过这个屋子不许我进,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正因为如此,就算这里面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应该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我转身要回到卧室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嘎吱一声开门的声音,我后背发凉一下子僵在原地,无论如何也不敢回头往后看。
我哆哆嗦嗦的迈开腿,佯装淡定的往前走。刚走没到一步,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有力的手!
我连看都没看,嗷的一声拔腿就跑,但怎么也没能跑过身后的这人。她伸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仰着往地上拉去。
我这抬头只见才看到,这人竟然是被我放在寒冰床上的卿酒酒。我两手伸过头顶抓着自己的头发喊道“你冷静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本来妖媚的脸突变狰狞,嘴里还往外淌着黑色的粘液,滴滴流在地板上。难道是蚀心血鸩的毒发了?那这寒冰床根本没起卵用啊!
不给我思考的时间,卿酒酒拎着我的头发把我往楼梯下面拽去。我反手一勾,抓住了楼梯上的栏杆。两面反方向的用着力,让我感觉自己这点都发都快被连根拔起了。
我头疼的忍不了,也顾不上什么手下留情,抬脚一下踹在她的肚子上,把她从楼梯顶踢了下去。她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楼梯一般的位置,张开了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跪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头皮,疼的龇牙咧嘴。眼看着她又打算向我扑来,我赶紧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你应该记得的吧。我把你从活人禁地带出来的,你好好想想。”我嘴里不停的说,那卿酒酒自己好像也在拼命的坐着斗争,两只手在地上死死的抓住了楼梯上铺着的毯子。
我见游说有效赶紧继续道“我们一起去上学,还有那个送你回家的丁川……你现在中了戴立忍给你下的毒,如果你控制不住的话你就会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我最后连激将法都搬出来用上了,只不过看着卿酒酒的样子,效果好像不是太好……
她嗓子眼里咕噜了两声,从楼梯上一跃而起,尖叫着朝我扑过来。我下一秒立马躲避,但还是没来得及。卿酒酒两手扣住了我的脚踝,把我往楼梯下面拖去。
我不够丰满的胸在楼梯上这么一撞,疼得我恨不得当场死过去。一直被她拖到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我已经彻底歇菜趴在地上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卿酒酒死命的拉着我的腿把我往屋外拖去,我搞不懂她中毒就中毒,你非得挑准了我折腾算是怎么回事。我做最后的挣扎,两手抓住了沙发腿,不屈不挠。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我心里狂喜,是季陆回来了!
他进屋之后看见卿酒酒和我两个扭作一团,当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几步上前拉开卿酒酒握着我脚踝的手,反手别在她的身后。
“这蚀心血鸩的毒,她中的不浅啊。”季陆说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卿酒酒的脑门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文。她瞬间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维持着上一秒的姿势立在了原地。
我松开了死抠着沙发腿的手,活动活动关节,然后躺在地上放电。
季陆把人扛着送回了地下室,再回来的时候在地下室的那扇门上上了好几道锁。出来之后直奔客厅中间的我,两手夹在我的腋下,把我从地上一拖就给拎了起来。
边往卧室抱边问道“哪受伤了吗?”
我捂着脑袋控诉道“头皮疼。”
“我看看又掉一块没?”上次在盘龙洞的时候我被蝙蝠抓掉了一块头发,这次季陆翻老账又来揭我伤疤。
“又提,我本来都忘了这事了!”
“不说了不说了。”季陆妥协着把我放到了床上,摸了摸我的脑袋“本来就笨,再被摔两次没法要了。”
说到这个我还觉着委屈呢,为什么每次受伤的人都是我,这些不管是人是鬼的东西还都会挑个人,季陆在的时候从来不敢放肆。
我不想让季陆哪壶不开提哪壶,便自己找了个话题把这事岔开“你下午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这么一问,季陆才想起来跟我交代他那些赚钱的买卖。
原来季陆为了掩人耳目在这边开了一家古玩店,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季陆在各地都开了古玩店来掩盖身份,当然这都是后话。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古玩店这个买卖,季陆给我的解释是方便找东西。这东西两个字的意义很简单,代指的就是我。因为古玩这东西要从各地搜刮来,地上的地下的都有,所以更方便季陆明里暗里的打听我的下落。
当初之所以找上贵州老校长那里,正是因为有人提供的消息说是老校长有季陆要的东西。至于这个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季陆也没弄清楚。
于是季陆到了贵州,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模棱两可的对老校长说他是自己人。就有了之后我在树林里偷听到的那场,老校长为了证实季陆身份的交易。
可能老校长都不知道季陆要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让季陆帮他完成阴童婚而卖的一个关子。真正知道季陆身份,老校长身份的人,应该就是当初那个放出假消息的人。
于是季陆在找到我之后,便一直命人去找当初那个放消息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今天下午的那个电话,就跟这个人的消息有关。
我想了半天,有些不解的问道“我怎么有点想不通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