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选讲得越欢,张一冰和程君平越是如坐针毡,二人开始纷纷朝唐卡和何功达使眼色,让他们马上去多复印几套材料进来。
唐卡眼见王亦选替自己撑腰对抗张一冰,腰杆子已然硬了起来,对张一冰使的眼色,故意装作没看见,一直低头在看材料,而且一边用手拿着一枝笔在不停标注着什么,象是在对照王亦选哪些地方脱稿了,哪些地方展开说了些例子。
其实,他只是低头做做样子而已,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张一冰,看看这个想借势打压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这次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这个老狐狸生气了,本少爷也不起来受你这冤枉气了,有大老板如此呵护,还怕你个鸟!
张一冰朝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也没得到回应,招了好几下手,也没动静,不由得急了,看看那边的何功达,已经领受完了程君平的旨意,急忙冲何功达招手,让这位并不属于自己直接管辖的新闻科负责人过来。
何功达最难做人,这个屋子里的谁他都得罪不起,当然更得罪不起这位排名还在程君平前面的市委秘书长,于是快步移了过来,低声问道:“秘书长,有事么?”
张一冰冷峻着神色:“程部长是让你赶快去复印几套材料吧?”
“是!程部长确实是这么说的!”何功达急忙点头。
“嗯!”张一冰又端起了架子,“这套材料到底是在你手里,还是在唐卡手里啊?难道不是你们新闻科为访谈准备的背景材料么?”
何功达惊异不已:“秘书长!这都是唐秘书准备的材料啊,就在访谈开始前半小时还让我把原有的全会报告按照他提供的提纲调整内容呢,他没向您报告么?哦,对了,这可能是王书记会前临时决定调整的,所以可能没来得及向您报告,连我也没来得及向程部长报告!”
“喔!”张一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赶快去找唐卡商量吧!不管怎么样,至少再打印三四套材料出来,这办会和搞宣传都需要备用材料的啊,哪能一份富余的材料都没有呢?真是乱弹琴!”
“哦?”何功达摇晃起了他的大脑袋,解释道:“是这样!秘书长,因为今天《求是》来采访的内容相对保密,所以就没有印太多的材料,会议科王家良科长也是这么交待的。您看,连王科长手里都没有材料!”
“行了!”张一冰板起了脸:“保密不保密,这是机要室的事情,他王家良是会议科长,说了不算!这样吧,你去把材料印四份,给唐卡一份,让他把那份还给王书记,然后你手里拿一份,给王家良一份,那两个来帮忙的女士就不用给了。多余的一份给我,回头我还有用!这些都是王书记最新最生动的思想精髓,回去得好好学习才是!”
“是是是!”何功达急忙点头,见张一冰不再说话,才转身走了。
要说这位大脑袋也不容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指着今天这次访谈能够给大领导们留下一个好印象,积攒一点政治资本,以后好顺利接任新闻科的正印科长。却没想到,访谈一开始,上来就被顶头上司程部长一顿说,这会儿又遭张秘书长一通埋怨,自己又不象唐卡那样有大老板亲自罩着,这点儿怎么就这么背呢!
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他走向唐卡,见他仍在不停写写画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领导!领导!先暂停一下,耽误您几分钟时间!”
唐卡这才抬起头来,故作不解地问道:“老何,怎么了?”
何功达一通苦笑:“哎呀!领导!刚才张秘书长招手叫你过去,你没看见,就把我叫过去了!”
“哦?”他脸上是一副特别无辜的表情:“把你叫过去了,说什么啊?”
“嗨!”何功达一通叹气:“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和我们程部长说的一样,让咱们赶紧再去复印材料。只不过,程部长说只要再印两份就行,张秘书长说要再印四份,给你一份,让你把手里这份还给王书记,给我一份,再给家良科长一份,然后富余一份他带走!”
“带走?”他当即一愣,要说给家良一份,这倒没什么,只是张一冰手里已经有了一份,为什么还要带走一份,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对!”何功达解释道:“秘书长说了这是王书记的最新思想精髓,要拿回去好好学习!对了,领导,这些材料应该都在你办公室的机子里吧,要不辛苦您一趟,回去打印几份?“
“不行!”他在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个提议,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稿子:“我得把书记哪些脱稿的地方记下来!要不然,你手里现在也没有稿子,到时都没法和这两个记者核对不是?特别是书记如果脱稿时讲到比较精彩的部分,真要是落下了,咱们可就成了罪人了!”
“是是是!”何功达如同堵在夹板中两头受气的小老鼠,脸都憋紫了,眼见着唐卡甚是强硬,张一冰又不时回头冷冷地将眼光向这边望来,急得汗又出来了:“领导!那您说怎么办?”
他略一沉吟,说道:“这样吧!老何,你叫上家良,说是我的意思,然后你们去找机要室刘保平主任,让他把我办公室的门打开,那几个文件我都存在电脑桌面上了,包括你最后调整的那个,你把它们打印出来就行,至于打几份,就照张秘书长说的办吧!”
“是!领导!还是您有招儿!”何功达答应一声,快速拉上王家良找刘保平去了。
张、程二人见何功达和唐卡商议半天后出去了,知道肯定是出去打印了,这才放心听讲。张一冰也不再把冷冷的眼光向唐卡这儿望过来了。
没人冷眼而望,王亦选也仍在滔滔不绝,他顿时又轻松起来,眼睛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望向左、杜两位绝色美女。
二女也象嫔妃企盼皇帝临幸一般,等着与他目光交流。每次交流,都如电光闪过,生出无限柔情蜜意来!
他乐享其中,心里暖洋洋的,很是受用。此时,只见王亦选越说越起劲,途中停留了两次喝水,最后一次喝水时还轻轻咳嗽了一声,润了润嗓子继续说。
他当即一惊,起身找王家良。王亦选的这声咳嗽他太熟悉了,这是说明杯中茶水已经快没了,需要加水的意思。
可是王家良和何功达出去打印去了,到这会儿还没回来。自己站起来倒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些失面子。
却在这时,他一眼瞥见了杜语琴主动望过来的目光,当时就灵机一动!
对啊,这是她的强项,虽然今天她和左赫是以机关干部而不是会务人员的身份出现,但是这会儿会议科长不在,让她客串一把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打定主意,冲杜语琴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又指了指前面的王亦选,作了一个倒水的动作。
聪颖的杜语琴很快会意,迅速起身,到会议室的左侧茶水台处,拿了开水壶向王亦选和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更让人可喜的是,左赫这个鬼丫头也甚是机灵,见杜语琴起身倒水,也很快站起身来,拿了另一个开水壶,从两个女记者那一侧开始倒水。
一时间,会议室里,双美沿着不同方向缓缓而来,最终将交汇在他和王亦选所坐这个位置的圆心,对于正在圆心中默默等待的他来说,真是堪称一大美景。
而他,则在这种双美齐来的静静等待中,越来越陶醉了!
就在万分陶醉之中,抢先一步起身的杜语琴业务还是更为熟练一些,在倒完前排三位市领导的水后,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她轻轻为自己掀开茶杯盖子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她掀开的不是盖子,而是自己的心锁,是自己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而他,也在她的轻柔动作中变得完全的赤裸裸起来。
她的动作异常地缓慢,好象时间被无限期地延缓了,让他这种从头至脚的舒适感觉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延续。
他好想就这样握住杯子不撒手,让她的手指尽情地与自己的手互相触碰,可是他不能,这样做太过于明显,会遭来其他人的侧目,所以他只能把手放在桌子后面,交叉着放在胸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按住开水壶的塞子,缓缓从壶里倒出水来。
“啊!”他心里暗叫了一声,身上越发舒适起来。仿佛杜语琴不是拿水倒进杯里,而是那位美仑美奂的杨贵妃,正从华清池里舀起一瓢清水,缓缓倒在一丝不挂的唐玄宗身上。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让她为自己舀水洗浴,共赴温泉,真是死了都值啊!
正想着,她已经将水倒完,然后冲自己微微一笑。
霎时间,两个绝美的小酒窝又开始了甜蜜的荡漾,真是要人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