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二十分钟是真的一分不多，贺织到尚娱的时候，陈芸已经在前台等着了：“怎么想起要来这儿？”
贺织没提自己已经看了帖子的事情，回道：“来要我的东西。”
陈芸迟疑了下：“手机？”
贺织点了点头，挑眉道：“不然呢？”
看见贺织现在这幅状态，陈芸也有些犹豫，看上去心情不错。
贺织心里烦陈芸这副样子，只好开口道：“你放心，我就打个电话，不看其他的。”
陈芸沉默了几秒，还是妥协了：“行，跟我上来吧。”
陈芸负责的练习生在七楼，这也是之前贺织经常呆的地方，她把人带进七楼的四号练习室之后，里面的人一个个抬头看过来。
“你们师姐，贺织。”陈芸倒是不担心这儿的人会知道贺织那些事情，进了尚娱做练习生之后，与外界联系的工具都会上交，这会儿这些人不仅不排斥贺织，反倒有些羡慕的看着她。
“师姐长得真好看！”有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小的女孩儿这么说了句。
陈芸有点儿自豪：“有眼光，我带过的人，你们这师姐是最能吃外貌饭的一个。当然，她实力也很棒！”
“陈姐，让师姐给我们露两手嘛！”那女生接着笑嘻嘻道。
陈芸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那位，接着故作严肃：“好好练舞，你们师姐是来办正事的。”
“陈姐陈姐！最后一个问题！”那女生急忙叫着。
陈芸是比较纵容这个女生的，这一批新人当中，她算是天赋不错的一个：“问。”
“师姐是准备着出道了么？”
听了这句，陈芸找东西的动作停下了，下意识朝着贺织看过去，那人像是没听到问的什么似的，完全没反应。陈芸松了口气，接着从包里找出贺织的手机递给她，贺织点了点头接过来：“我就在门外打，你别出来，我很快。”
说完便推了门出去。
贺织出去之后，练习室里莫名有些诡异的安静，一个练习时间较长的男生认出了贺织那张脸，便抬了下手：“我知道师姐，七一练习室的，我以前在七二的时候见过她。”
陈芸皱了皱眉：“这话你少往外说，今天你们师姐来的事情，不要对外宣传，被我发现，取消这次比评资格，听懂了？”
众人唏嘘一片，还是接着一个一个承诺了自己不会往外说。
贺织开了机，未接来电有十几个，全是周知延的，微信的消息也一条一条蹦出来，贺织翻了翻微信联系人，对比之前的人数，现在足足少了七八十个。
贺织冷着脸把微信卸载之后，拨了周知延的电话过去。
响了十几秒之后，那边才有人接起来：“阿织？”
贺织平淡的叫了句：“延哥。”
对方接着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视频的事儿我看到了，在百度拍的？”
贺织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对不起，连累你了。”
那边又是几秒的沉默，接着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回事儿？”
贺织带着点儿自嘲的意味：“我要是知道，至于现在落得这个地步？”
“你现在怎么样？”周知延不好总提这件事，开口换了个问法。
“潇洒得很，落个轻松自在。”贺织故作轻松道，“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找你出来见一面，什么时候有空？”
“对方是你的话，我什么时候都有。”周知延轻笑两声，声音柔和下来。
“今天晚上八点，我去百度见你。”贺织道，“另外，我看见帖子那条评论了。可能这么说有些俗气，但还是谢谢你。”
周知延面前的贺织跟外面的都是不一样的，他所能看见的贺织虽然高傲，不屈别人，但始终有种在强撑的感觉，所以面对这个女孩儿时，他总会不自觉把自己尽量变得柔和一些：“帮不到什么大忙，找了朋友通过后台把帖子设定了不允许回复，可是能力有限，最多做到不能再出现相关，删不了原贴。”
“这就够了。”贺织道，“原贴不留着，以后我怎么翻盘？”
“你想好对措了？”周知延问着。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去找你的原因，我要看百度的监控。”贺织道。
周知延那边有个类似于开门的声音，接着才说：“屋里有人在……也不是不可以，我拷一份出来放在我的电脑上，你来直接找我就行。”
练习室里，那女孩儿又问了陈芸一句贺织有没有打算出道，陈芸烦躁的很：“她暂时不出道。”
那女孩儿张了张嘴，陈芸立刻打断她：“再问评估分数先给你扣五十。”
女孩儿悻悻的闭了嘴缩回去，没再开口。
贺织进门的时候，练习室又是突然的安静一阵，贺织没多在意，把手机交给陈芸之后，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儿了，我先走？”
陈芸叫了她一句，接着迟疑了两秒，决定还是趁着贺织心情不错，说了出来：“给师妹师弟们示范一下吧？这个舞蹈是你那一届练过的，其中一段不好掌握，你做一下动作，慢版的。”
贺织看了看在地板上坐着的一群，一个个都期待的看着她，贺织自认为不是容易妥协的人，这次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陈芸有些惊喜，急忙叫人把音乐调出来给贺织准备着。
贺织很久没有跳过了，好在从小就学，自身条件不错，再加上先天就有天赋，形成的肌肉记忆，不过是看了一遍视频，就在脑子里记下了那一段的动作。
这一点儿确实是挺难的，贺织记得自己当时也是练了一个星期多才练好这一段，不过把这段跳好的信心，贺织还是有的。
陈芸看着贺织跟随音乐开始，从身体的动作到脚下的走位都做的十分完美，内心不由得感叹了几句，真不愧是自己从小就着手培养出来的苗子，跟半路出家的还是不一样。
贺织在脑海里想着下一步动作，直到这一段过去，她还能自己临时编个收场动作，音乐还在放着，可贺织却是刚刚好好卡在了刚才陈芸给她指的那段舞蹈之后。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陈芸赞许的看着贺织，拍了拍手，那群练习生才回过神来跟着鼓掌。
“师姐太棒了！”那女孩儿立刻一句彩虹屁吹过来。
贺织太久没运动，再加上之前生病还没好干净，只得微微弯身喘气，缓过来之后，看了看陈芸：“现在能走？”
陈芸刚想开口，练习室的门就被敲了敲：“陈姐在不在？”
这声音很耳熟，是之前她拜托的后辈，让帮忙查李清的，陈芸会觉得脸熟的人，要么是自己的家人，要么就是公司见过的人。
“进。”
那后辈开了门进来之后，看见贺织，身体顿了下，尴尬的笑了笑：“贺织也在呢？”
公司参与管理的人基本都知道贺织那点儿事，他也一直以为陈芸已经放弃贺织了，眼下看见贺织出现在七四练习室，有点儿惊讶。
贺织没理她，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陈芸也没叫着，她想把事情弄得差不多清楚了再跟贺织说。
等贺织出去之后，陈芸布置了一项作业：“刚刚你们师姐那段，我录下来了，找时间放到大屏上看，不准外传。”
接着就带着那后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也在七楼，陈芸先进去，把椅子抽出来两个之后，示意那后辈关门说话。
“查出来什么了？”陈芸问。
“是有点儿眉目，目前已经确定这小姑娘在公司做过练习生，不过是半年以前了，中途因为她家里的事儿，就没来过，算是和平解约。”后辈说道，“按理说，这姑娘不应该跟…咳咳，跟贺织扯上什么干系的，唯一接触过是在年初的聚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