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捕头听了东方不败的说辞,感觉好像哪里有问题,但一时也想不出来,于是没再耽误时间,一挥手招呼了众捕快,呼啦啦全走了。
染七眼看着东方不败说谎都不打草稿,而且有越玩越大的趋势,之前是皇室,现在是定边侯世子,他的小心肝儿那个颤得哟,心中不安地想着。
我的主子喂,您老也要看看场合,别再惹祸了,这要让皇家或者定边侯知道,那还了得。
东方不败完全听不到属下的心声,有恃无恐般,吩咐染七道,“小七,拿上银匣子,我们回客栈。
”
“好勒!”染七不得多想,抱着装银两的木匣子,跟在东方不败身后去找他们的马车。
主仆二人驾着马车回到客栈,收拾了一下行李,染七这时才发现东方不败买的那些花草全没了,于是着急忙慌地喊道,“不好啦,主子,不好啦。
”
“怎么了?”东方不败的东西要么在附属空间,要么在乾坤戒内,所以他站在客栈门外,等着染七收拾自己的衣物。
“主子,我们买的花草都没啦。
”那可全是银子,若丢了,染七想想都心痛地要死。
“哦,无妨。
”东方不败迈步子走在前面,染七紧跟在他身后,“那些花草比较碍事,我托人送去安宁县城了,待这趟回去后,再去取便可。
”
“赶紧收拾好你的东西,还有那些小零碎,我们直接去镇公衙门。
”那异人小哥儿有些本事,现在又疯疯颠颠的,若被刺激或者忽视,别又惹出其他乱子。
东方不败打定主意,如果这次帮那异人小哥儿解决了官司,他定要封了他的武功,然后把人好好的看起来。
到时候放在身边,有义父义母看管,谅他也翻不出浪花来。
染七来回几趟,把族人的那些遗物,全部打包装进了马车,然后才来询问东方不败是否现在出发。
“启程。
”东方不败心中想着异人小哥儿的事,不想多作耽搁,但又不能暴露自己的附属空间和乾坤戒,因此只能与染七一人驾着一辆马车,哒哒地离开了黑山集,向着杨河镇的方向而去。
一路无话,主仆二人闷头赶路,只听见路上急切的轱辘滚动声。
大概半个时辰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进了杨河镇,竟比往日少了许多时间。
染七停下马车,向路边行人询问镇公衙门的位置,待问明后,两人又一齐赶着马车朝镇公衙门疾驰而来。
来到镇公衙门口,有门卫守在那里,东方不败跳下车,直接把马鞭扔给染七,手拿定边侯的边字令牌,在门卫眼前晃了晃,说道,“本座要见江捕头。
”
可能是江捕头事先打过招呼,门卫只是瞄了一眼令牌,便放他进去了。
染七把两辆马车都拴好,也匆忙跟在主子身后,混了进去。
进了镇公衙门,东方不败扫视一眼,便顺着小路的方向一直向前走,来到堂前,终于看到了许多人。
江捕头一看来人,忙在亭长身边悄声耳语,然后走上前打招呼,“小侯爷,您来了,亭长大人正在审问本案,您请上座。
”
杨河镇亭长是个胖乎乎的白胡子老头,大概日子过的不错,红光满面的,见到东方不败,也同样站起身,点头哈腰地给他让座。
虽说是镇公衙门,但其实就是亭长办公的地方,有道是皇权不下县,这些亭长都是由地方乡坤来担当,不是白国正而八经的官员,也不用经过科考试举。
因此白胡子老头见了东方不败这个朝廷正式册封的少将军兼定边侯世子,很是拘束,那是比县令还大了好多的官儿。
白胡子老亭长拱手向东方不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然后自我介绍道,“小侯爷在上,杨河镇亭长——杨东兴,给小侯爷请安了。
”
东方不败瞅着面前的老头,白发银须,红光满面,全身的肉颤嘟嘟的,一看就是个心宽体胖的主儿,就是不知品性如何。
历来县城以下的乡村都是亭长、里正自治管理,县令对下征税,下达政令,也是通过亭长、里正来完成,所以这一缺漏也给了各县官员与乡绅的便利,他们经常勾结在一起,搜刮民脂民膏,欺压无辜百姓。
明白这些,但东方不败又不是真正的定边侯世子,他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冒牌货,所以再多的想法也只是在脑海里打了个圈,就被他扔之角落了。
“杨亭长不必多礼,只管审案便是。
”东方不败对白国法律到底不熟,不清楚像异人小哥儿那样得了疯病的犯人,会得到如何处罚。
白胡子亭长杨东兴,颤巍巍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问询,等一切都问清楚后,瞅着傻呆呆的异人小哥儿,大家犯了难。
杨东兴心里那叫一个苦,好不容易碰上一次大人物来访,他却遇到了难题,关键他听了江捕头之前的讲述,压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杀人凶手。
你说这小哥儿一个疯子,怎么就那么大能耐,还能杀人呢,而且还是当场行凶,被众人逮个正着。
左思右想,心中无法决定,杨东兴试探地问东方不败,“小侯爷,您看这案子怎么判?”
染七一听还了得,主子再装下去,这该咋收场,给人判刑,那是能随便判的么?有一个不省心的主子,染七表示,他得少活许多年吧,求来个人管管主子。
东方不败现在思考的却是其他事,适才他突然想到,出了杀人的事件,已经属刑事案件,这得县令来过问吧,一个小小的亭长能处理?若与县令当面,对方是否见过定边侯世子真人,能不能认出他是假冒的?
越想越麻爪,觉得事情变成了一团麻,烦的东方不败想杀人,但他又不得不继续圆谎,把整个事解决了。
“敢问杨亭长,这种刑事案件不是得交由县令来审理么?”县级官员可是有正副级的,还有主簿,怎么想都轮不到这小小的亭长来审理。
杨东兴听闻,疑惑地反问,“前刚听闻,不是小侯爷带人把县令、县丞、主簿等一干十来余人全抓捕问罪了么?”
“咳!”东方不败吓得咳嗽了一声,心中暗暗骂黑衣人,原来那晚那厮跑去花王谷是有任务的,差点因为他露了馅。
“本座一时忘记了。
”东方不败大言不惭地继续忽悠道。
染七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看主子依然淡定如初,遂也狐假虎威地上前吓唬人道,“杨亭长,这事牵扯甚广,你现在只是听说,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杨东兴,事关重大,出去胡乱瞎说,走露了风声,小侯爷定要拿你问罪的。
杨东兴本来年龄就一大把了,虽是亭长,但也就是他自己恋着位子不愿下来,资格老,又是当地有名望的乡坤,遂没人敢惹他。
但其实他胆子小的要命,哪禁得住染七的一番吓唬,连忙摇头保证。
“小人不敢瞎说,小人不敢瞎说。
”
江捕头看杨东兴都吓得怂成了一团,赶紧上前转移话题,“小侯爷,咱们还是赶紧断案吧,大家伙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
杨东兴感激地看他一眼,急忙附和道,“对对对,继续判案,小侯爷您说,这案子要如何处理?”
见危机过去,染七也不再多嘴,退后一步,回到东方不败身边。
东方不败想了想,打算从异人小哥儿的疯病着手,然后问杨东兴,“敢问杨亭长,我白国律法是否有精神错乱的疯病患者无法入罪这一项?”
回应他的是杨东兴犹如一团球似的滚去了隔壁,东方不败莫名其妙地看向江捕头,只见他尴尬地搓了下鼻尖,解释道,“想来杨亭长是去翻阅律法典籍了。
”
在场众人全部面无表情,一脸黑线,捕快们是尴尬的,而陆临渊等人一直安静如鸡,则是被雷的,至于东方不败和染七,直接无语凝咽,这得多不靠谱,现查现断案,效仿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等了杨东兴一会儿,他才又一个大圆团子滚了进来,直累得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最后看向东方不败,兴奋地说着他在律法典籍里看到的内容。
“小侯爷,白国刑律有记载,凡患有精神疾病,得到县级以上且资历十年以上的三名大夫共同证实的犯人,皆可法外保释,但需向苦主缴纳一笔赔偿金,然后还要有其亲近之人的保证,保证犯人不会再对他人造成威胁。
另外,若犯人病愈,需向官府上报登记,做苦工来抵消以往所犯罪行,时间视情况而定。
”
东方不败听完颔首,觉得这律法还是有很多弊端的,若世家子弟杀了人,一翻斡旋后岂不是可以靠行贿大夫来逃过罪责惩罚?
“那便去请三名十年以上资历的大夫吧。
”看这情况,左右今日是无法回安宁县面见义父义母了,东方不败只愿义母不要一个冲动跑出县城,找过来。
因为要去县城寻大夫,再加上其他人都做完了陈述笔录,陆临渊看看时间不早了,便提出告辞,“杨亭长,小侯爷,在下外出已有不短的时间,怕是家中长辈担忧,因此这就打算回去了,若之后再有询问,只需遣人到陆府唤人,在下随时听召。
”
杨亭长看看陆临渊,又看看东方不败,没做回应,这里哪还轮到他作主,不是有定边侯世子么?
东方不败懂了杨东兴的意思,这胖团子老头真上道,一切听他的,这个好。
于是他微笑着摆手,与陆临渊一同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他便似笑非笑地瞅着陆临渊,把对方直吓得噤若寒蝉,心思敏感地问道,“小侯爷,可是还有其他事?”
“嗯,确实有,陆三少爷不会忘记我们之前的交易吧?”东方不败提醒对方,他也不是掏不出那个钱,只是为了个异人小哥儿,觉得不值而已,有冤大头在此,何乐而不为?
“小民哪敢忘记?只是如今东市拍卖场大概巴不得赶慕容小哥儿去坐牢,赎金之说更是缥缈。
”陆临渊两边都不想得罪,一副东方不败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
摸着下巴,东方不败狡诈地点拨他道,“没有赎金可交,但是有苦主,陆三少爷既然当初想救那小哥儿,就好人做到底,赔偿苦主一笔银子吧。
你总不能让本座既救了人,还搭了银子吧?”
陆临渊嘴角忍不住抽搐,心说这定边侯世子,也太无耻了,一句是他求小侯爷救慕容小哥儿的,把所有狡辩的话语都给他堵了回去。
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陆临渊,有委屈不知道向谁说,只能掏出两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东方不败,“小民身上只有这么多。
”
东方不败满意地点点头,苦主即是死者的家属,凭那拍卖师一辈子,大概也攒不下一千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过上好日子了。
“陆三少爷,年纪轻轻就见忘的毛病可不太好,回去多吃些补脑的营养品,下不为例,咱们明日见哪。
”
留下一句话,东方不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临渊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简直咽死个人,最后下了决定,珍爱生命,远离定边侯世子。
在他心里,那就是个蛇精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