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商议妥当,墨肱玠看着钱老汉和钱婆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连被当事者的二老逮住了他的目光,也不见其惊慌,依然眼神直直的,明显在发呆。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慢慢地蹭到东方不败面前,欲言又止,好不别扭。
东方不败不解地投去一瞥,双眸带着询问的打探,“小侯爷如今这副样子,倒是真真少见,有何事可以明讲。
”反正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接了关于这厮的任务,他就不怕那接踵而至的麻烦。
“东方,你的武功难道是师从你义父义母?”墨肱玠一直以为自己武功算不低的,但自从遇上东方不败开始,他就觉得其身边的人都不是寻常人等,颇有隐世高人的意思。
只是,隐世是针对出世而言,有出世才有隐世之说,但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朝廷中,整个白国,他根本没听说过东方不败和钱老汉、钱婆子这等人物。
之前东方不败跟他谈及,他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那钱老汉和钱婆子呢,他们为何也是同样的无名?
墨肱玠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调查一下东方不败和钱老汉、钱婆子三人,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而是他突然想到,朝廷历来对绿林江湖人士有忌惮,想招揽重用,又恐失了规矩,毕竟这些人性情潇洒,行踪又飘乎不定,甚是难以管理。
经过这次被暗算,他也了解到,端王手下恐怕是集结了不少武林人士,这些人没规没矩,不受条条框框约束,还心狠手辣,手段多变,对付他们还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好。
许端王依靠江湖草莽,就不许他也用武林高手了么,懂得变通之道,他们才能十拿九稳,赢了这场博弈。
想到此,墨肱玠才对东方不败的师承,以及钱老汉和钱婆子有了兴趣,他已得到东方不败的相助,如能多来几个这种高手,何惧端王?
可惜东方不败没如他的意,听到他的问题,只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跟义母的武功并不是一个路数的,至于义父,本座并不知道他还会武功。
”据系统一号所说,钱婆子虽然散尽了灵力,但被他以树之精华温养滋润了身体,依然可以笑傲先天之境。
他所练葵花宝典,虽有修养长生之趋势,但到底还是内力,做不到灵力的吸收和运用,不同世界的产物,亦有不同。
东方不败思考着,对于钱婆子原来所在的世界,他也是有好奇的,只是无关之事,不能沉溺,目前这里才是他应该关心的重点。
今日见到钱老汉飞身而来的样子,他也甚是感到惊奇,毕竟钱老汉以往赶着破旧马车的形象,还是挺深入人心的,任谁去猜,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绝顶高手,或者至少应该说,是个轻功好手。
东方不败一直听系统一号说,钱婆子大不简单,现在由他看来,钱老汉怕也是有所隐瞒,两个人估计也有一段不欲向他人提起的过往。
别人不想说的,他也不想知道,东方不败不是八婆,更不会八卦,如果有一日他们想说了,自会告知,届时不问则明。
现在何苦为难自己,即使纠结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一个答案,只徒惹心烦意乱,反正二老不会对他不利便好。
“东方,本将有一事,想劳烦你义父义母帮忙,不知你可否代为转达,顺便替本将美言几句?”墨肱玠觉得自己将要提的事,非二老莫属。
“哦?”东方不败听他之言,来了兴趣,但想了又想,没猜到墨肱玠的打算,便干脆问道,“何事让小侯爷如此费心,本座愿闻其详。
”
被他如此一打趣,墨肱玠忙用手掩住唇,假意咳嗽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明道,“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本将想,之前所谈及的故意放走九越十皇子一事,若由二老助力出手,则事半功倍,此行必成。
”
“何解?”东方不败本打算尽快炼制修容散,帮钱婆子早日恢复容貌,然后好做其他事。
“你想,端王处理这些事时,多用手下江湖之士,若本将此任务还派手下士兵来执行,那股子军人特有的正直气质定然不适合,很可能还会露馅。
当然,本将相信他们可以易容,收起那种气场,但相比而言,都没有二老的本色出演更逼真。
”墨肱玠说完他的理由,便寄希望于东方不败,静静地瞅着他,期待得到肯定的答复。
东方不败听完他的话,沉思片刻,才说道,“依本座看,并非全是如此,小侯爷应该是觊觎我义父义母的身手,觉得他们能够更好的应对突发状况吧?”毕竟钱老汉和钱婆子今日找来时,出场略有些武林神秘高人的意味。
“东方之聪慧,本将佩服。
”墨肱玠连忙狗腿地拍马屁,夸赞东方不败,也默认了对方的说法,表明他自己也是有这种考虑的。
“哼。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便沉默下来,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但墨肱玠看他那表情,也不像生气,便觉得此事应该是有谱。
“这句哼,是代表答应本将了?”墨肱玠试探地看向东方不败,小心翼翼地问着,同时,他心里又觉得,作为一个爷,东方不败有时脾气傲娇地像个小哥儿。
以前他可不太欣赏这种哥儿里哥儿气的爷们儿,只是放到东方不败那小矮个子身上,墨肱玠虽不怎么赞同,但因其武功高强,怎么都觉不出其中的违和感。
非但觉不出异样,有时侯,他甚至还挺想逗一逗对方,惹一惹,撩拨一下,这恶趣味的想法,经常把他自己也雷得外焦里嫩,风中凌乱的。
东方不败不知道墨肱玠在腹诽他,只是他有自己的考量,便好奇地说道,“本座有一疑问,还需小侯爷为之解惑。
”
墨肱玠大方的一扬头,承诺道,“东方请讲,本将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我以为,小侯爷应该会把执行任务,跟踪潜入九越国的人选,定为本座。
”结果却要劳烦义父义母,东方不败觉得这种做法,有点将不相干的人拖下水的意思。
利用人都利用的这么光明正大,本来钱老汉和钱婆子跟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却因为自己要被卷入其中。
另外他们二老虽然可以拒绝这提议的,但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定然会接受这一任务。
东方不败以为,墨肱玠若不能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那么他必不会同意,毕竟这些事都是他自己招惹来的,与系统发布的任务相关,所以还是由他自己完成比较好。
“本将在今日之前,也一直这么以为着。
”墨肱玠点头表示赞同,可什么事都有一个但书,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谁也没预料到钱老汉和钱婆子会找来,“但就本将所知,九越十皇子被你在树林里,整得凄惨无比,还没出息的哭了。
这么刻骨铭心的耻辱,东方你猜,他见了你或者跟你相似的人,会不会恨得化成灰都认识?”
“所以,你是怕本座被他们认出来?”东方不败皱眉问道,九越十皇子那么没用,他当时也始料未及。
墨肱玠摇头,继续分析道,“被认出事小,前功尽弃事大,此事关于我等命运,关于白国战事发展,一点马虎不得。
二老面相陌生,九越十皇子等人并没有见过他们,此是上上策之法。
”
怕东方不败依旧不同意他的安排,墨肱玠又火上加油试探着说道,“当然,东方一直戴着面具,连本将都没见过你的真实样貌。
若是为了此次任务,诱得东方你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本将定会举双手同意。
”
“嗤!”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未再反对他的说辞,只是说到摘下面具一事,他觉得这也无可无不可。
之前为了不太显眼,怕原身会惹祸上身,他才决定戴上面具行事,可惜事与愿违。
从他在花王谷遇见墨肱玠,接了他的边字令牌开始,事情就如脱僵野马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他不但跟官府有了牵扯,还是达官贵族,一方将侯,那么这面具就不再重要,迟早要摘的,因为对于他已没有区别。
只是,东方不败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小哥儿,眉心的红点可以说明一切。
届时,即便是拿去脸上的面具,墨肱玠大概也不会同意他去。
不,应该说,墨肱玠会更加不同意他去,因为没道理他们那些大老爷们儿在边城歇着,却让他这个小哥儿去与敌人周旋。
为了不被区别对待,这面具还得戴下去,东方不败轻轻地扶了一下,脸上那由星尘砂幻化而成的面具,决定道,“本座这便告知二老。
”
结束两人的悄悄话,东方不败看着与定边侯和其夫人正在闲聊的钱老汉和钱婆子,直接了当地说道,“义父义母,今日二老前来,正好有一事相托。
”
“讲来。
”钱婆子性情直率不伪,不等钱老汉的反应,就直接抢话说道,干脆利落的实在让人称赞。
既然作义母的钱婆子都如此直白,东方不败就更干脆直接了,他把墨肱玠的请托,和两人之前所想的办法,毫无保留地一一说将出来。
最后,钱婆子听完,什么都没问,只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些道理老身虽懂,却不以为然。
只是,既然孩儿你现下开了金口,义父义母定然相帮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