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向墨肱玠提出辞行,这让墨肱玠始料未及,蹙着眉头,沉吟了半晌,才问道,“东方,怎么如此着急回去,本将还想着,待这些事了结,领着你好好在边城玩上一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说墨肱玠心里是想忘记对东方不败的畸念,但真正对方要离开的时候,他又有些舍不得,遂不得不做出挽留。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本座所居之处,离边城并不算太遥远,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东方不败稍做安慰,他清楚的明白,不管是墨肱玠还是他,都有许多事尚未做完,都有属于他们的责任要负。
“你——”墨肱玠到嘴的话,没有问出,只一甩袖子,坚定说道,“罢了,他日有空,本将定去寻你,讨上一杯酒喝,届时,希望东方不要忘记。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此时也着实不适合他想恁多情情爱爱,只能暂且压下,若时间和距离都不能阻隔他的相思之意,墨肱玠觉得,那时大概他陷入太深,也无药可救了。
“小侯爷保重,代本座向令尊令堂惜别,感谢定边侯府这段日子的收留。
”东方不败想到定边侯夫人,那女子大大咧咧,甚是豪爽,虽有些疾经风,却让人心生好感,无法讨厌,如今离开在即,他又对外声称是爷的身份,不好亲自向她告别,只得跟墨肱玠偶然提起,算做礼貌。
墨肱玠听他提到自己的父母,突然想起一事,所以对东方不败说道,“东方稍等,本将去去就来。
”
东方不败不明所以,等待他的时间,吩咐染七收拾一下,再把其他人唤来,之前他已经跟大家说起离开之事,因此染七并没有做其他反应,顺从的直接去找高芸竹、钱永清、银琰、岳知瑜和慕容小哥儿。
高芸竹和钱永清首先来到,他们二老一进屋,便开口问道,“儿子,如今你这么急着离开,莫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办?”他们可没忘记,东方不败说要去黑山密林寻找草药,结果一去不回,这要不是他们找来,知道对方身上发生的事,否则呆在家一直等,果真等到现在,还不着急死了。
就这样,他们来到定边侯府,也没见到东方不败多么着急,所以才有了他们无聊跑去树林打猎,祸害林中野猪的事。
被义父义母二老几乎是指着鼻子的询问,东方不败当然不会隐瞒,干脆地说出了实话,“义父义母莫怪,孩儿有事禀告。
银琰身份二老理应已知晓,前不久,大概也听说过,逛街时众人被月煞袭击之事,孩儿此次急着离开,便是打算明着走,暗着留,偷偷除去月煞在边城地界的,所有联络点以及势力。
”
说起来有些狂妄,但东方不败以为,有他的实力,和高芸竹、钱永清二人,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到,可说不废一兵一卒。
做完之后,还能让银月族吃下这个哑巴亏,因为他们不会暴露身份,依然假扮月煞的身份,做出是窝里斗的乱象,可说给月煞拉足了仇恨值,想必任谁也不会想到是他们所为。
“如此麻烦之人,为何留下?”高芸竹对于银琰给大家带来的麻烦有些不悦,也是她跟钱永清安安静静过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能惹麻烦的人。
“孩儿承诺护他一年周全,话既已出口,怎能反悔,何况日后自有用他的地方。
”东方不败随意说了两句,并没有说太多他留下银琰的目的,毕竟目前谁也不知道他是想建立幽冥殿,正在筹谋储备人才。
高芸竹和钱永清皆点了点头,齐声说道,“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们便不多说了,接下来怎么办,你只需说,我们照做便是。
”二老其实当初说为仆并没有敷衍,东方不败的人品他们也看在眼里,就凭着他对高芸竹的恩情与尊重,二老也心甘情愿,何况之后是收了东方不败为义子,那更是兢兢业业,恨不得捧着东方不败,他说打西,二老肯定加倍打西,连反对都没有。
话毕,众人陆陆续续到来,然后簇拥着东方不败向外走去,这时墨肱玠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东方不败疑惑好奇地瞅了一眼。
待墨肱玠把篮子递了过来,东方不败才看清,原来是义父义母之前在树林子里,抱回的那只白虎,小家伙正在篮子里睡的打呼噜,小小的肚皮上还盖着一块绣了花的绸锻方帕,这奢侈大气的风格,一看就是定边侯夫人做的。
“这小家伙留在母亲那里也无用,东方你抱回去,养着玩吧。
”墨肱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真是无人能及,他绝对不会说,方才去抱小老虎的时候,他母亲百般阻挠,要不是走的快,差点就被他母亲拿棍子满院追赶了。
这借花献佛做的有点蠢,显然墨肱玠完全疏忽了,小老虎本来就是高芸竹和钱永清二老带回来的,他再送给人家的儿子,若被二老知道他的居心叵测,恐怕会比定边侯夫人拿棍子揍他还恐怖。
但此时此刻,墨肱玠的心里,只想着送东方不败一样东西,最好是活物,这样每日东方不败看到小老虎的时候,都能想到是谁送的,就能想着他。
东方不败感到新奇,他记得定边侯夫人可是很喜欢这小老虎的,俨然一副有宠万事足的模样,这样都能割爱?果然身为王公贵胄,就是觉悟不一样,他默默地吐槽着。
“好,本座便收下这小东西了。
”提着篮子,东方不败领着众人往外走,定边侯府的大门外,已经备好了马车,岳知瑜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探头想看贪睡的小老虎。
东方不败见状,把篮子递给了岳知瑜,嘱咐道,“看看可以,别把小东西吵醒了。
”
又给染七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岳知瑜,小老虎虽然还小,但是被逗急了,可能也会咬人,岳知瑜正是不知轻重,狗憎人嫌的年纪,有人在边上照看着,比较稳妥。
染七意会了主子的意思,立马慢了半拍,跟岳知瑜走在一起,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银琰皱眉,什么也没说,自然而然地也慢了下来,只比染七快了一点点,始终走在他的前面。
不自觉的,众人便拉开了距离,东方不败与墨肱玠走在一处,高芸竹和钱永清二老一处,银琰与染七等人一处。
离离拉拉的几人,终于走到定边侯府的大门口,东方不败再次向墨肱玠告别。
“小侯爷留步,其他本座便不多说了,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可派人前往安宁县相寻。
”东方不败知道自己这身体的真实身份后,就认识到日后必还会与官府有所接触,安宁县城也属定边侯的管辖范围,自然少不了打交道。
“东方保重。
”墨肱玠抱拳与他惜别,此时眼睛才流露了些许不舍,他没想到,只是一场朋友相交,最后却落得自己失心的下场。
东方不败上了马车,众人也纷纷登上马车,银琰因事先与东方不败商议过,遂故意在外停留了许久,然后还坐在马车上,充当马夫,吸引有心人的视线。
其中一辆马车是墨肱玠吩咐人准备的,上面还放了不少小吃糕点,钱永清和银琰一人赶着一辆马车,众人出发,不多久,便离开了边城。
等走出很远之后,确定前后无人跟踪,两辆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钱永清赶着的马车,移交给了染七,两辆马车继续前行,而东方不败、高芸竹和钱永清三人,换成了月煞的装扮,悄悄地离开了。
银琰给他们画了一个月煞联络点的分布图,三人按图寻踪,以离此最近的盘口为始点,开始慢慢清理。
运转轻功,撒欢地跑下来,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第一个盘口。
盘口的伙计看到他们的装扮,什么都没说,便把他们让了进去,好似把他们当成了出任务经过的银月族杀手。
“三位爷辛苦了,请喝茶。
咱这盘口位置偏僻,不太富裕,不过若三位爷想知道什么消息,小人定然知无不言。
”
“怎么只你一人,其他人呢?”东方不败开口问道,同时把环形刃重重地放在了木桌上,语气就如银月族的大多数杀手一般,傲慢无礼。
那伙计手只是一顿,心里颇有微词,表面上却不便露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其他人都出去搜罗消息去了,今日正巧轮到小人值守。
”
“嗯。
”东方不败不悦地从嘴里挤出一声,转而又强硬地说道,“他们何时回来,我等奉命清理门户,诛杀叛徒,可有那叛徒银琰的消息?”
“消息么,他们已经去打听了,近日叛徒银琰躲在定边侯府未出来,大概要多花些功夫,弄清楚他在定边侯府里的住处,才好让各位爷下手。
”
伙计也是极其知趣之辈,一连说了不少消息,大部分都是定边侯府的,连东方不败这个在定边侯府暂住了些时日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因为有些事连他都不知道。
甚至就连定边侯府的管家,运送物资出城,这些人都知道,就是没猜到管家的意图。
东方不败不用想都知道,伙计说的何事,不就是他们与管家在城外汇合,然后乔装打扮,押送物资去怀溪道的事么。
这些人知道的太多,果然不能留,东方不败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