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司狱史行使各种虐杀手段的地方,心情颇有些沉重,东方不败思考着,若放胖掌柜在这里呆下去,很可能会凶多吉少,他得立刻找到对方。
在偌大的牢房里,转悠了一个来回,他们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看到,角落里团着一个胖子。
东方不败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胖掌柜,左右瞧了瞧,此处正好是个死角,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伸手一挑牢房上面的锁头,他两指之间,露出一根略微粗些的针,正是星尘砂所幻化而成。
以此在锁头上挑拨了两下,很快就将其撬开,东方不败轻手轻脚地开了牢门,转身朝另外两人比了个手势,便独自闪身走了进去。
高芸竹和染一恺留在门外,一边瞅着牢房里的情形,一边留意整个大牢的过道,以及其他牢房的犯人,以防发生意外,也算给东方不败望门把风。
悄悄地进了胖子所在的牢房,东方不败侧着脸,低头细瞧对方的模样,果然是胖掌柜无疑。
确定了其身份,接下来就好办了,东方不败伸手欲推醒对方,但只见胖掌柜全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褴褛不堪,一条一条还浸着些血渍,显然已被用过刑了。
掏出手帕,垫在手里,东方不败推了推对方,小声唤道,“胖掌柜,快醒醒。
”
唤了两声,对方没有醒来,他干脆也不垫手帕了,直接伸出两指,在胖掌柜的鼻下探了探,还好有气,估摸着是受了折磨和毒打,一直昏着,才叫也叫不醒。
拍了两下对方的肥脸,胖掌柜若有所觉,但难受地耸了耸眉头,之后又深锁着眉,睡了过去。
东方不败看的哭笑不得,觉得这可怜见的,怕是这趟无妄之灾,受了不少罪。
想了想,既然人醒不过来,便直接带走罢了。
他打量了下胖掌柜的周身,衣服碎的跟布片似的,这也没有一个可以禁得住那身肥肉的东西,他连下手抓都没地方,生怕一用力,直接给对方把最后的遮羞布也扒了,届时就真成了剥皮的鸡蛋了。
附属空间里,倒是有现成的东西,可他也不能凭空拿出来,引人疑窦。
最后,东方不败转身,向染一恺招了招手,染一恺不明所以地迈进牢房,凑上前。
“何事?”他询问着东方不败,眼睛却看向胖掌柜,见人那惨样,皱了下眉,虽没有生出几分同情,但也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若今日他们不来,再隔两天,估计这胖掌柜就小命不保了。
“借你腰带一用。
”东方不败直接回道,他是看上看下,觉得没什么可以使的,就把目光打到了在场唯一一位爷的身上,染一恺出来时,腰上不巧正好系着一条布带。
手往腰上一护,染一恺瞠目结舌地看着东方不败,颇是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语,结巴地说着,“你——你用我腰带做什么?”
东方不败冷然地瞥了他一眼,示意对方看胖掌柜,并且反问道,“不用腰带,你来背他?”即使是恩人,要救对方脱困,他自己和义母高芸竹也是断然不会背着对方出去的,以己度人,他以为染一恺纯粹跟来看热闹的,也未必肯亲自背人。
染一恺忽然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东方不败的眼神,有威严有杀气,而是想着让他背人的话,他是定然不能干的,所以别别扭扭的,染一恺转了个身,解下腰带,递于东方不败。
并且,他还苦大愁深地瞄了眼胖掌柜,觉得自己牺牲的有点大,真是好奇心杀死猫,他就不该偷偷跟上来,想了想同胞小弟对他家主子的忠心维护,染一恺把敞着的外衣归拢了一下,好在他出门时穿了里衣,不至于袒胸露腹的,否则他就真要跟东方不败抗议到底了。
东方不败将其腰带一甩,卷住了胖掌柜,又是一翻手腕,打了个结,然后便手抓腰带,拎起了胖掌柜,踏步向牢房外走去。
染一恺不悦地抿着唇跟上,高芸竹细心地观察了一圈周围,悄悄地关上了牢门,重新落锁,一切妥当后,三人急步离开。
此一行救人,神不知鬼不觉,大概要等对方意识到胖掌柜失踪,起码是第二天了。
东方不败虽然拎着胖掌柜,也依然走路如风,不像提着重物的样子,他与高芸竹、染一恺,三人出了牢房,纵身一跃,上了屋顶,施展轻功,飞身而起,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要说胖掌柜,估计真是被司狱史那小哥儿,给折腾的狠了,东方不败拎着他飞了一路,过了大半个安宁县城,这厮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清醒过来了。
不知胖掌柜家在何处,但思索着若将他直接扔去小食铺老板的铺子,明日定会吓着那小哥儿,况且牢里丢了个大活人,天亮之后,司狱史发现不了,其他狱卒也会发现,届时恐怕第一个被找上的,就是那小食铺的老板。
边走边想,东方不败决定还是把胖掌柜带回钱宅,不出他预料的话,墨肱玠应已经让手下连夜动身,他就好心收留对方一两日,待此间事完全处理干净,胖掌柜自会返家。
回到钱宅时,街上更夫刚敲过四更天的梆子,三人飞身而来,在院里落定,其他人都还在安然地休息,并未发现他们的动作。
钱永清一直没睡,听到外面的动静,知是他们回来了,这才走出来迎接,顺便询问一下此行的情况。
染一恺落地后,用手裹了裹身上的外衣,未发一语,便迅速回房找腰带去了。
“这是——”钱永清看东方不败手上拎着一人,心中疑惑,想着不是说先探探底,暂不救人的么,怎么却把人直接带回来了。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上前,接手了胖掌柜,只虚虚一抬,把人扛在了自己肩上,直接安置在了侧厢里。
也亏得染七是染七月,变成了小哥儿之身,暂时搬去岳知瑜和慕容小哥儿的房中同住,原本与银琰同.居的位置直接让给了染一恺。
李哥儿嬷嬷来此之后,自发收拾出了最后两间空闲的屋子,他住下后,剩余一间留给和旺牛。
可目前和旺牛人不在,正好用来安置胖掌柜。
钱永清便是把胖掌柜扛来了此屋中,两人随后跟进来,东方不败待将其放好之后,伸手捏起胖掌柜的手碗,轻摸其脉,发现对方受了些内伤,但不算重,大体还是在这些皮肉之苦上。
既然人没什么大碍,夜已深沉,他们各人都还有事待办,东方不败便对高芸竹及钱永清二老说道,“义父,这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个中缘由,自是问义母便知。
”
“胖掌柜的伤并无大碍,明日让李哥儿嬷嬷照料一下便是。
我等还按原来的安排行事,更深露重,义父义母就此散了,休息去吧。
”
听闻东方不败之言,高芸竹没表态,顿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直接扯着钱永清的胳膊,转身离去,走之前忍不住扭头嘱咐东方不败一句,“儿子,你也早些休息。
”
“对啊,实在不行,我跟你义母明天先不走,等此间事了,再回老家办事也不迟。
”钱永清是不知东方不败为何如此着急老家之事,只纯然觉得人多好办事,况且还是这种惩治恶官街霸,需要武力镇压的事,不更应该多几个帮手么?
东方不败却自有斟酌,虽说黑山宝藏多年未被人发掘,之前他在边城助墨肱玠一臂之力,根本无暇这边的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本人就在安宁县,黑山宝藏近在眼前,犹如一桌上等美食,诱.惑着他,哪有不尽快取来之理?
胖掌柜确实于他有恩,遂他亲自留下,让高芸竹和钱永清前往,早日买下一部分黑山,相当于提前掌握一部分矿藏。
笑着摇了摇头,东方不败坚持地说道,“儿子自有打算,义父无需担心,还是老家之事重要些。
”
见状,钱永清无奈地回道,“好吧,你自有主意,我们老两口也就不多说了。
你义母是真心疼你,我们又没有孩子,若你有需要,大可以再任性些,整日老成的像个小老头,义父义母也很无力呀。
”
“要你多事。
”高芸竹猛得刺了他一句,脸上有些不太自然的红晕,然后瞪了两人一眼,抬腿走了。
钱永清看着别扭的老伴,冲着东方不败耸了耸肩,摆摆手又道,“好了,老朽又多嘴,惹得你义母不高兴了,就此不说了,不说了。
”
然后,他快步追了出去。
东方不败听着他低声轻哄高芸竹的话,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的表情和动作,轻笑一声,这老两口倒是真把他当亲儿子般,颇有些感动,但若真论及年龄,他怕是与钱永清差不了多少。
想想三个人加起来好几百岁了,却一个比一个年轻,他此身还是个刚及成户礼的小哥儿,脑海中还有一个系统——一个九世半善人,一家子没有哪个是正常的。
院中归于平静,想是钱永清哄着高芸竹回屋了,东方不败看了看一直未醒来的胖掌柜,意念微动,从附属空间,拿出了一瓶外伤用药,放于桌上,然后走了出去。
木门在身后无风自动,悄悄地合了起来,东方不败踏着月色回房,一袭宽袖红袍,翩翩若君子般,煞是风采仪人,可惜夜深人静,无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