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自然也发现了那印记,他抬脚踢翻一名刺客的尸体,使其脸朝下,背朝上,墨肱玠随即一扯对方脖颈处的衣领,是个青色的酒杯状刺青图案。
他们又相继翻了另外几个人,结果都一般无二,全有此形状的刺青。
两人不知其所代表的意思,只得认真记下,回平王府后再行调查。
此事已有结论,转回头看那边正打斗的众人,先前欲帮东方不败的那些人,并不如后到的蒙面刺客强劲,被打的节节败退,正值此时,忽而有个小姑娘叫喊出声。
“父亲,危险——”
随着这声惊叫,蒙面刺客发现了爬在草丛里的小姑娘,分出两人直奔而去,打算挟持对方,让抵抗的众人束手就缚。
“囡囡,快跑——”小姑娘的父亲,就是那些人的带头人,不久前曾与东方不败交谈,这时被蒙面刺客伤了手臂,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危,又挨了一刀,如果东方不败不管,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阿玠。
”东方不败轻唤一声墨肱玠的名字,不用说明,对方自知他的打算,于是就见墨肱玠飞身上前,拦在了小姑娘的近前,正好挡住两名蒙面刺客的去路。
“尔等挟持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跟爷过两招如何?”墨肱玠背着手,给小姑娘打手势,意思是让她向东方不败那边跑,结果小姑娘不知是胆子小,还是没看懂他的意思,竟然傻呆呆地站着不动。
两个蒙面刺客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提刀指着墨肱玠,说话语气异常凶狠地威胁他,“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明天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
东方不败的目光追随着墨肱玠,眼角余光也留意着另一边的打斗,耳边忽闻惊呼之声,带头的那个汉子差点被蒙面刺客扎个透心凉,多亏其伙伴推了他一把,才躲过此危险。
见他们处境不妙,东方不败一个闪身,红影飘飞,离开了原地,再出现时他已站在人群中,三两下就制住了那伙蒙面刺客,只余两个武功略高些的,也没有撑过几招,很快败下阵来。
“这些人要杀要留,尔等自行决定。
”东方不败只点了蒙面刺客的穴道,并没有下杀手,将其交给对方处置,他这边都已完事,墨肱玠那边也拎着一个走了过来,小姑娘胆小的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把蒙面刺客像扔猎物一样,扔于地上,墨肱玠拉起东方不败的手,催促道,“走吧。
”
两人出宫已久,早该回平王府了,没有与这些人多做寒暄,遂打算直接离开。
那带头的汉子,此刻被同伴搀扶着,在两人身后轻唤,“恩人留步。
”
东方不败与墨肱玠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众人,“尔等有何事?”
“今日承蒙恩人出手相救,王九感激不尽,日后恩人但有差遣之意,可持此物来庆元王家相寻。
”中年汉子没有直呼东方不败为安西王,而是口口声声叫着恩人,他手里拿着枚玉雕的饰物,欲送予两人。
可惜东方不败看都没看那枚玉雕的饰物,更别说伸手接过,“本座杀人只是顺手而已。
”
等两人离开后,留在原地的王家众人,还没明白他话中之意,有一个二愣子挠着脑袋,寻问王九,也就是中年汉子,“九爷,我怎么听不懂那个人的意思。
”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也没怎么听懂,全场大概也就两三个人明白了东方不败的话,几人相视一眼,苦笑浮上嘴角,紧抿着唇,东方不败虽然救了众人,却没有承认,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介意,他说杀人顺手,不外乎是告诉王家众人,他无救人之意,目的只在杀人。
“皇室之人做事,没我等置喙的余地,虽然安西王施恩不望报,但我亦不能忘记他的恩情,现下王家内乱,我等自顾不暇,待收拾好了王家,届时尔等多多关注朝廷举动即可。
今日见安西王武艺高超,很可能会随父出兵平叛,届时,自有我王氏报答之机。
”王九忍着身上的伤痛,与众人说了一番。
“啊——原来刚才那红衣人,就是皇室之人么?”怪不得长的恁漂亮,美的跟画里人似的,那二愣子惊讶的询问,反应异常的迟钝,估计根本没有听当初东方不败的喊话。
这些人之后去往何处,与东方不败并无相关,他此刻与墨肱玠驾着马车,回到平王府,而车夫的去向,却无人知晓,想来已经凶多吉少,东方不败向府中的管家吩咐了几句,让对方派人出去寻一寻,免得让仆从们觉得寒心。
回到房间,东方不败让仆从拿来笔墨纸砚,他和墨肱玠坐于桌前,回忆着在蒙面刺客身上看到的刺青图案,一笔一画的摹了出来。
自东方不败的方向看来,那纸上的图案是个花纹繁复精美的酒杯造型,但从墨肱玠所在的另一个角度,他却越看脸色越凝重,不知刺青图案是巧合,还是……
伸出手指,把纸张拨弄一下,反着放给东方不败看,墨肱玠抬头询问,“东方,你看这像何物?”
“皇冠。
”那图案若再添加几笔,就是完完整整的皇冠,东方不败与墨肱玠沉默片刻,思索着只怕蒙面刺客还是与叛军有关吧,否则除了端王,谁还敢觊觎当今圣上的皇位。
把纸张叠好,两人去寻平王,将刺青图案示于对方,想让平王派人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刺青组织的来历,既然那些蒙面刺客敢在东方不败出宫,回王府的路上出手,应当在京里有其势力,若想皇室安宁,这些人就必须除去。
平王坐在床榻上,背脊后面靠着厚厚的垫子,他手指轻轻点在那刺青图案上,若有所思的垂眸良久,才轻轻笑了出声,“为父大概知道,这是什么组织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只是还要细查才行。
抬首看着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一模一样的疑惑眼神,平王白恩睿不得不解释道,“楠儿可还记得为父曾提起的先皇后?”
东方不败颔首,他自然知道,如果细想,没有先皇后的所作所为,怕是也没有如今端王的叛乱,那人的野心也是建立在先皇后的支持之上的。
灵机一动,他突然想起平王曾说,先皇后恐怕还给端王留下了助力,难道就是这个组织?
看着两人的表情,平王知道他们聪慧,已经猜出了他的意思,遂出声附和,“不错,正如你们此时心中所想那般,本王猜,这便是先皇后留给端王的东西。
”
安排人调查自是不用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操心,一切由平王示意藏在暗处的隐卫去做,接下来的日子,东方不败开始安心给平王解毒,他有原修乔这个系统的帮助,想找到解毒丸的配方还是很容易的,只是炼药一事,需要多多试验,方能找出正确的炼制方法。
于是,平王每天都被塞了不少的药丸,虽然那毒没有解除,却也多少有了些好转,只是试药的活计,他有些抵触,觉得也就他儿子敢如此作为了,天下只怕没人敢拿天下兵马大元帅平王来试药。
本来平王体内的毒被他压制在了腿步,但是每隔半月,那毒又要散向全身,然后他又要废力重新将其逼向双.腿,遂一直反反复复,受了很多折腾。
现下药试多了,解毒的药丸即使没有炼出来,也多少有了些好转,起码平王体内的毒不会再反弹,扩散向全身,而是一直稳稳的呆在腿部。
目前除了不.良于行,平王的脸色也有了很大的转变,平王妃看着儿子的憔悴和劳累,再看看丈夫的好转,心里是又高兴,又担忧,一直盯着儿子休息,生怕丈夫的毒还没有解决,再把儿子也累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经常就见平王妃端着一些汤汤水水,亲自监督东方不败喝下,不过东方不败自有养生之道,有时看着平王妃殷切期盼的眼神,实在不好拒绝,他便推脱稍后再用,平王妃不依,他就面无表情地瞅着,最后平王妃败下阵。
人一离开,东方不败立刻把汤汤水水,递给墨肱玠喝,结果最后是,在解毒/药丸没炼出来之前,墨肱玠整个被喝肥了一圈,什么东西吃多喝多了,也就不敢兴趣,甚至他再见了那汤,都直犯恶心,想吐给东方不败看,可谁让他拿对方当宝贝呢。
如果让墨肱玠二选一,在两人之间决定谁被平王妃的汤荼毒,他肯定还是宁愿自己肥死,也不想东方不败受罪的。
只是他不说,东方不败也看出他的勉强,在围着他转了一圈后,吐出一句询问之语,“阿玠,你是不是胖了?”
墨肱玠瞬间石化,本来他身材挺棒的,不胖不瘦,现在突然被对方点出,说他胖了,那还了得,连回话都禁不住结巴了,“有——有么?”
东方不败被墨肱玠的懊恼表情取悦,忍不住笑出声来,暗自做了决定,第二日,平王妃再送汤前来,直接就被他拒绝了,连对方露出关切忧心的表情,一副欲言不止的样子,也被他无视的彻底。
平王妃在东方不败这边得不到回应,转头就把目标对准了墨肱玠,话中意思甚为明确,既然两人在一起,那就更应该关心对方的身体,遂想让墨肱玠劝东方不败喝。
墨肱玠嘴角抽搐的厉害,心道,丈母娘的手腕绝了,这是不弄死他不甘心啊,又想给平王妃留个好印象,又不想受罪喝汤,最后他咬了咬牙,思绪徘徊,还是拒绝了对方,“王妃,小子一切都听东方的。
”
平王妃怔愣地瞅着墨肱玠,简直惊呆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她,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打的什么哑谜,只是给他们炖了个汤,竟然谁都不领情。
后来平王听她说起此事,轻笑着摇头,没病没痛,健健康康的人,谁能整日喝那些补汤,况且这几日他也看的分明,觉得儿子在外,虽说吃了不少苦,却也应当没有太委屈自己。
尤其对方性情大变,处事直接了断,手段狠辣,颇有点爷们之气,少了小哥儿的温婉,与之相处,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还得多加磨合,才能找出折中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