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是如何与自家王妃交谈的,暂且不提,他又是怎么进宫面圣,跟皇帝与君后报喜的,这也放下不说,单说墨肱玠离开平王府后,一溜风似的回了定边王府。
“大夫呢?”
墨肱玠明显还惦记着让大夫记录下来的孕期忌讳,遂一进屋子的门,便询问东方不败。
作为被独独留下来,面对大夫的人,东方不败瞅了一眼墨肱玠,发觉对方实在高兴地有些过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终是没有多说,只回答道,“已经走了。
”
垂下眸子,东方不败没有细说的是,在墨肱玠刚出门不久,大夫就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写的清清楚楚,待完成,他便吩咐仆从把大夫送出了门。
墨肱玠看着桌上留下的纸页,翻了翻,瞧的颇是仔细,边看边挪动步子,悄悄坐到了东方不败的身边,伸手将人一抱,搂进怀里,“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那些打斗之事,便不宜再做,现下我们一起看看这注意事项,也好为日后做出防范。
”
东方不败稍微一扭头,双唇就可以贴上墨肱玠的脸颊,对方的下巴放在他的肩头,两人挨的近极了,他将脑袋与对方的贴在一起,两人亲腻地看着面前的纸张。
“武林大会一事,还有月余,便要举行。
”
而事先已经说好的,武林盟主之位,由他来夺取,毕竟他既是幽冥殿之主,又是朝廷的人,两相得宜,没有人比东方不败更加合适,这个位置,以及这件事。
墨肱玠闻言,话语一顿,皱眉思考了一番,依然没有妥协,“为夫竟然把这事忘记了,明日我就进宫面见圣上,让他另选贤能。
”
东方不败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分析,说明目前的情况,朝中能人强将,尤其是武将,能胜任武林盟主者,首先是平王,但平王白恩睿根本不可能去做那江湖人士的领头人。
其次还有定边王,以及墨肱玠,他们都是从军之人,怎么可能再去与江湖中人,交往过密。
况且,他即使出嫁,也改变不了依旧是皇室中人的事实,另外加之他不会参政议事,遂可以说是最合适,也最让人安心的人选,几乎没有人会反对。
他述说的那些,墨肱玠怎么可能不懂,但想想之前,东方不败略微有些摇晃地身体,他就无法违心地答应此事。
思虑再三,最后,两人取折中之法,届时,看东方不败的身体情况而定,若是胎象稳定,那就让他上场,若是不稳定,那就得大夫在旁边盯着,墨肱玠替他上去打,终了之时,两人再演一场戏给天下豪杰。
“无需忧心,实际上也只参加最后几场罢了。
”
东方不败见识过武林大会是何模样,自然知道起初出场的人,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以他现今的能力,完全不需要跟这些人玩车轮战。
墨肱玠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东方不败的肚子,没有多说什么。
小两口在这里杞人忧天,那边平王已经帮他们,将此事说予了当今圣上,对方略一思考,便下了道口谕,此事无需勉强,有困难直接上奏即可,但到底是没有撤去东方不败的任务。
一个月后——
清静安宁的小院中,东方不败躺在木椅上,微微闭合着双眼,手里拿着一卷书籍,似睡未睡地正在休息。
他的周身,到处都静悄悄的,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直到过了一刻钟,才见墨肱玠端着一汤盅,缓步走来。
“该喝汤了。
”
墨肱玠说完话,见对方没有起身的打算,这才一脸无奈地将汤盅,放在旁边的小矮几上,然后走上来,收了对方手中的书卷,边轻声哄着,边把人扶起来。
然而,他再怎么哄都没用,东方不败已经睁开了双眼,就是不起来,还无声地凝视着他,做着抗议。
这段日子,自打知道他怀孕以来,每个人都瞅着他吃吃吃,恨不得一刻也不让他闲着,眼见着几乎胖了半圈,可把东方不败给愁坏了。
后来,他找了大夫过来,让对方向众人说明,太过于大补了,对身体也不好,一个个这才做罢。
只是,别人都偃旗息鼓,墨肱玠却没有放弃地打算,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熬汤,好在有东方不败的抗议,总能逃避过几次,因此这样下来,也还算合理。
知道对方怀孕了,小脾气经常爆发,墨肱玠认命地取了矮凳,坐在东方不败的面前,左手汤盅,右手汤匙,打算要亲自喂东方不败喝汤,“马上就要武林大会了,你得把自己的身体,以及我们的宝宝,养的好好的,棒棒的,这样我才放心让你上去打擂啊。
”
“乖,就喝一点。
”
东方不败闻听他的话,言之有理,才肯张口,含.住汤匙,喝了对方喂过来的鸡汤,两人一个喂,一个喝,动作异常的和谐,处处透着宠溺与甜蜜的气息,让刚刚踏进院子里的人,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
院中有生人进入,东方不败和墨肱玠怎么会没有察觉,只是他们知道来者何人,便没有理会,由得对方在原地发呆犯傻。
过了许久,实在看不下去对方的样子,好像再不管,对方要成为第一个自己把自己屏息憋死的人了,于是——
东方不败谈指间,一枚绣花针飞将出去,直直冲着发呆中的人而去,所幸他掌握力道极准,不会伤了对方,才敢这样做。
对方也不愧为他精挑细选的亲信,即使是在发呆,也反应速度灵敏,直接来了一个后空翻,将突袭的绣花针,躲了过去。
不过,那人也很有自知之明,之后,他很是心虚地拍了拍脸,走上前,不待东方不败询问,便恭恭敬敬的,开始禀报喜讯,“主子,客栈虽经年不久,但现在已经住满了人,这才只是第一天的时间,再过几日,怕是还会……”
武林大会是东方不败筹备举办的不假,为了修缮许多东西,他也花了不菲的价钱,但实在是架不住人们传的太广,扩散的太快,致使来的人多不胜数,有些卖茶的,或者做小吃的,都看到了商机,借着这股武林大会的风,跟着东方不败,大赚特赚了一笔。
“夫人既然有孕,这些事既然全权交予人部来管理,以后就少来麻烦他一些。
”
墨肱玠因与东方不败整日粘在一起,遂对于幽冥教内务,知道的颇多,现下已经分了三部一堂,三部分别是天、地、人,天是谓医,地是谓杀,人则是各种采买物资之类的,其中就包括了对于客栈等产业的管理,当然三部之下,还有细分就是。
而一堂则指的就是执法堂,凡教中犯了过错的弟子,全部要去执法堂领罚,务必做到纪律严明,不徇私不枉法,若幽冥教中地位高的人知法犯法,则从严处置。
来人没有随意应下墨肱玠的话,而是抬首看向东方不败,示意他表态,但东方不败沉默不语,只淡淡一笑,对方便了解其意思,躬身告退,“教主之意,我等莫敢不从。
”
“他们总是来打扰你,我怕烦心事太多,未来生出个苦瓜脸来。
”
墨肱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后,他又轻抚东方不败的肚子,给自己找了个干涉对方的理由,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在胡搅蛮缠。
东方不败没搭理他,缓缓起身,刚才喝了些鸡汤,他欲在院子里走走,墨肱玠哪里能不知道他的习惯,也清楚对方根本静不下来,遂搀扶着人,一起散步。
哭笑不得的瞅着胳膊上的大手,东方不败没觉得自己怀孕,就会变得有多脆弱,着实是对方太过大惊小怪了,“我又不是纸糊的,肚子都还不明显,你就这般小心翼翼——”
“小心为上是好事,这样我也能安心些许。
”
墨肱玠完全听不进这些话,他现在是把东方不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样都会觉得提心吊胆的,整天战战兢兢的,仿佛怀孕的人,不是东方不败,而是他一样。
此时,墨肱玠已经许久未进军营了,反正他就是在京郊大营挂个闲职,去与不去,都不碍事。
再说如今这情况,谁都没有东方不败来得重要,其他人乃至长辈,也都理解,遂也没人多说什么。
说起来,东方不败肚子里的小宝贝,还是下一代中的第一人,所以大家都是既期待,又宠溺。
半个月前,远在边城的定边王夫妇,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遣人送来不少东西,再有平王府送出的,还有皇宫里赐下的,小两口算是借着未出世的小宝贝,又狠狠地被宠了一把。
就连对墨肱玠颇有微词的太子和二皇子,都一改往常,每日里笑眯眯地上门,名曰来看他们的小外甥,定边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他们踏破了。
这一来二去的,总被他们打扰夫夫二人的相处时间,墨肱玠忍无可忍,想了个馊主意。
待两位皇子再次登门,他直接让管家以东方不败锦王之名义,给京里其他府官宦家的小哥儿们,去下了贴子,专找那些对两位皇子有意的,邀请来府中坐客。
两位皇子被纠.缠了几次,实在烦不胜烦,大呼墨肱玠阴险,暗暗记在心里,再不敢那么频繁地上门讨嫌了。
而在此事中,完全被动的东方不败,也终于不用再面对,一群废柴得跟小鸡仔似的,轻轻一手指都能推倒的,弱不禁风的小哥儿了。
目的虽达成了,但这也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其实,两位皇子跟人精一样,哪里看不出弟弟的勉强,就那每次小哥们儿一来,东方不败只露一面,坐不了一刻钟,便找理由离开了,由着管家和仆从伺侯那些官宦家的小哥儿。
好在这些小哥儿,也都极其有眼色,知道锦王惹不起,而他们又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两位皇子也,因此,两位皇子觉得,他们应该体谅弟弟,绝对不承认,他们是被一众小哥儿的热情,吓得不敢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