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念情的记忆里,只听闻过六道仙人这个道长的存在,因为胡氏是道教信仰者,所以经常在家中念叨各种有名的道长,其中最常挂在嘴边的便是六道仙人。
但上一世胡氏没有见过六道仙人,江念情更没有成为六道仙人的俗门弟子。这一世怎么忽然能够见到六道仙人,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江念情去做。
乍一听见胡氏让江念情行礼,她还尚未反应过来,行了一个见长辈的礼仪,惹得六道仙人哈哈大笑,慈爱地抚了抚江念情的头,说道:“若你同意,从今往后便是我六道仙人的俗门弟子了。”
江念情当然不会不知好歹地拒绝,连忙说自己愿意。
“既然同意,日常无事便可以上山来寻我,不必提前下帖子,今晚我便会告知道观里的道长们此事。若我离开道观,我会提前去信给你。”
“好,有劳师傅。”
胡氏惊喜之余,忽然想到方才江念情的肚子还不太舒服,便询问道:“道长,我女儿身体如何?可有大碍?”
六道仙人若有深意地撸了撸胡子,“徒儿长大了,该来的都会来了……”
胡氏还想问什么,被江念情一把拉住,江念情微微摇头,阻止胡氏继续问下去。
若再问下去的话,江念情真的不太敢再出现在六道仙人面前了。
江念情与胡氏相伴而去,胡氏还在焦急地问:“六道仙人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该来的总会来,是有什么大碍吗?”
“并无,娘,许是念情来了葵水……”
胡氏顿时说不出话来,老脸一红,“你这孩子,来没来葵水都不清楚,还说自己肚子痛。”
“……”江念情语塞,她还想着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没想到这会儿反倒被胡氏训斥了一顿,“是念情的错。”
江念情为了躲避胡氏的训斥,下山后便拜别胡氏,独自去了一品阁。
一品阁已经开始准备冬衣了,曹梦舒从前生活在南方,南方的冬天与北方的冬天到底有所不同,所以曹梦舒请江念情得空的时候去一品阁一趟,看看样衣如何。
现下一品阁的样衣都是按照江念情的身材来设计的,方便江念情体验衣裳的舒适度和美感,若是江念情喜欢,便可以直接带回家。所以有了一品阁以后,江念情很少再出门买衣服,都直接在一品阁订。
“江姑娘来啦,快坐。”曹梦舒热情地迎了上来,“有三件冬衣已经制成,还有两件正在缝纫中。江姑娘是先试穿三件还是等所有到齐一起试穿?”
“待那两件做好一起试穿罢,梦舒,你先随我去看看工坊。”
“好。”
曹梦舒领着江念情走到作坊里,有几位绣娘正在闲聊。其中一位忽然八卦地说:“你们可知,城南有家人的女儿跑不见了。那家人也是,都丢失多长时间了才反应过来家中少了一人,现在才去报官。”
“可不是嘛”另一位绣娘接上话,“女人啊,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命贱。”
“倒是那河间王大发慈悲,原本官府都不想管这事儿,是河间王揽下此事,帮忙寻找女童呢。”
“河间王果然与传闻中的一般。这么好的性格,倒不知哪家女子有幸能嫁给河间王呢。”
曹梦舒听不下去了,见江念情仍没有出言阻止的行为,便率先开口说:“咳咳,”曹梦舒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江姑娘来了。”
绣娘吓得差点扔掉手里的活跪在地上,几个女子颤颤巍巍地跪下,行礼道:“江姑娘恕罪。”
“无事,方才听你们讲,城南走失了一女童?”江念情问道。
奈何绣娘以为这是江念情发火的前兆,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吱声。
“说便是了,我又不会责罚你们。”
闻此言,绣娘们更加害怕,见江念情一脸严肃,更加觉得自己的下落会不堪了。
“请江姑娘原谅,我们一定不敢了。”
“……”
江念情无奈地扶额,曹梦舒看不下去了,“你们别怕,江姑娘真的不会怪罪你们。”
毕竟江念情气质清冷,不相识的人见了会害怕也不奇怪。曹梦舒第一次见到还十分害怕呢,所以曹梦舒倒也没有江念情那么无奈。
果然,绣娘听了曹梦舒的话以后,再一看江念情无奈的神色,顿时明白了江念情确实没有责怪他们的意味。
“现在,说一说方才你们讨论的走失的女童一事罢。”
原本江念情没有那么关注这件事,忽然听见河间王参与了进去,想来也许与仵作有关,便更加好奇了。
有时候小道消息确实会比正统消息更加准确快捷,可以听,但不一定全部都要信。江念情深谙此道理,从看历史书便可见一斑。
绣娘知晓江念情并无敌意后,便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自己的听闻。
原来,城南有家人前些时日丢了一个女童,直到近几日才发现家中少了一人,便跑去官府报案,但官府说走失的时日太久,便不想理会,恰好这家人听闻河间王广结善缘,所以便日日给河间王府中去信,终于得到了河间王的回复,说是会帮他们寻找。
那家人倒也没有十分想找到女童,只是背负的骂名太重,便装成十分看重的模样,日日去骚扰河间王,却没想到河间王真的要帮助他们。
倒是让人吃惊。
江念情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略略思索了一下。既然是由于那家人的不停骚扰,河间王才接受了此事,想来应该是与她无关,江念情舒了一口气。
她暂时还不想见到谢玉衡。
却没想到当晚,谢玉衡再次出现在江念情的房间里。
“我……我有要事。若你介意,下次我下帖子便是,这次实在是事出有因。”谢玉衡见江念情表情发生变化,连忙解释道。
“你说。”江念情扶额,“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怕我。”
江念情内心委屈,我只是面无表情不是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