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年有余。
此时的龙兆晖,已从一个满脸稚气的孩子,长成了一位秀逸俊朗的英俊少年。但因为他之前受伤的缘故,导致他到目前为止,也才只能做到像正常人那样行动无碍。学武练功之事,终究无法进行。这件事让他终日食不知味,睡不安眠。
龙兆晖发现桐木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太在意。因为每当他向他桐木询问有关自己身体何时可以完全康复,以及何时可以练习武功等问题时,他都不咸不淡的说句“慢慢来”就没有下文了。
桐木的性格本就少言寡语,这些年对龙兆晖的态度更是忽冷忽热。有时稍加显露柔情,却又立马收敛起来。虽然他在吃穿用度上并不亏待龙兆晖,但却丝毫无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怜爱之情。龙兆晖心知桐木对他始终心存间隙,必定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模样又越来越他随父亲,所以桐木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微妙。可上天又偏偏安排他们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那种无奈,致使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处得十分微妙。既相敬如宾,又相敬如冰。他们常常一天之内说不上一句话。清冷孤寂的傲雪院内,唯一能够为龙兆晖带来一丝温暖感觉的,就只有渐渐长大,成天无忧无虑,蹦蹦跳跳,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龙兆晖身后的小阿蕊。可龙兆晖年龄越大,报仇练武寻剑的种种急切心情就越浓。阿蕊还太小。毕竟无法理解他苦闷的心情的。长期生活在这种孤独无爱的氛围中,龙兆晖逐渐体会到:“人活着,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
所以,在那些不能练武的日子里,他便开始跟着桐木学习医术,以便自己可以随时掌握自己的病情。
傲雪园前院,梅林深处有一个人工湖,名为疏影湖。湖前有座竹楼,起名为苦寒楼。这座楼是桐木用于收藏医书的地方。早在两年前,龙兆晖就从西厢房中搬了出来,住进了苦寒楼中。这苦寒楼虽然规模不大,却也盖了两层楼。楼下是可供人居住的卧房,当然这楼既起名为苦寒楼,原本也不是作为享乐度假之用,所以房中的一切布置都极其简陋。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楼中的一切家具均是竹编而成,所以楼中处处散发了一种清幽雅致,古朴无华的气息。楼上则全是藏书,满满一室的书中,全是医书药典的相关书籍。
龙兆晖几乎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泡在了这座之中。每当他研习医术觉得困倦乏力之时,只要推窗远眺,那一池碧澈的湖水,一下就能映入眼帘。无风时,湖平如镜,若积万顷碧玉,湖前葱翠挺拔的梅树倩影,就倒影在湖面上,直如一副清新淡雅的水墨画,瞬间就能让他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起风时,波光粼粼间,泛起层层银光,像流动的月光倾泄而下,让人如置身仙境一般。如果不是夕阳西下,如果不是昼夜变幻,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美好的景致是在人间。
龙兆晖喜欢一边在窗前欣赏如梦如幻的湖光美景,一边翻阅那些医书,遇到不懂的问题时,他就像桐木请教,桐木也会为他一一作答。他人本就十分聪明,学东西的领悟能力极快,不过数年,就学到了桐木七八分本事。
这天,龙兆晖正在苦寒楼上研习医书。读得乏了,就站在窗前凭栏远眺。霎时间,猛见疏影湖周围的梅树上,有些黑黝黝的东西在不停的蠕动,弄得一排排梅树晃动得特别厉害。由于相隔得较远,龙兆晖虽看不大清树上是什么东西。但心下一寻思,顿悟。暗叫了一声:“不好”之后,就匆匆下楼去寻找桐木。
原来,树上那些黑黝黝蠕动的东西,正是傲雪园中驯养的多年的毒蛇。这些蛇,桐木称它们为黑龙,平时都是养在梅林之中,作看家护院之用。一旦有外人入侵,它们就会从洞中钻出来,攻击入侵者。但是,由于傲雪园地理位置本就偏僻,平时又很少有外人来访,这些蛇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除了喂养和训练时间,一般它们都不会出洞来。而这个时间段,既不是训练时间,也不是喂养时间,蛇群却莫名其妙地出了洞,还如此骚动,必定是有外人入侵。龙兆晖猜测这些不速之客,一定是来意不善。所以那些黑龙才会被逼得如此惊慌逃窜。
桐木似乎也发现了园外的异常,他正准备出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时看到龙兆晖匆匆赶来,忙叫道:“晖儿,你来得正好。傲雪园外有异动,也不知道是何人闯了进来。我怕是神龙宫的人来抓阿蕊,现在我出去应付,你此刻就抱着阿蕊从后园离开。等安全了,我发紫英烟信号,你再回来。”
龙兆晖瞧着前方的情形,眼中闪动一丝忧色,道:“桐叔叔,晖儿猜测来者应该并非是神龙宫派来抓阿蕊的人!你想想看,神龙宫的人身上都有避蛇灵药,出入敖雪园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需如此兴师动众,将黑龙吓得惊慌逃窜。这样不是打草惊蛇,让我们有所防备吗?”
桐木一听这话,点点头。皱了下眉,疑惑道:“那会是谁呢,驭蛇术向来是神龙宫人专长,龙宫外的人,若想将黑龙吓得如此惊惶的,怕是这世上也找不出几个来。黑龙性子素来凶猛,它们攻击作战时又喜欢群攻,每次至少都是几十条一起行动去对付同一个猎物。从不单独作战。外人如果不是熟知黑龙习性的,必定会被黑龙所伤。而看外面的情形,黑龙应该是被千芹草所制的药粉吓成这样的,千芹草只生长在柔然国地势险峻的深谷之中,它们会散发一种味道,黑龙很怕这种味道,所以我神龙宫便将千芹草晒干磨粉研制出来,这东西正好是对付黑龙最有效的法宝。正因为如此,黑龙才会乖乖的听我们的话。”说完桐木脸色顿时显得有些焦虑,心下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待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又对着龙兆晖道:“这样,你还是抱着阿蕊到出去避避,我来应付这里的情况。”
龙兆晖摇了摇头,叹息道:“桐叔叔,黑龙为何要往上爬?敖雪园后院就是个山谷,逃到那里去岂不更好藏匿。可是它们却偏要往树上爬,这并非它们逃生的最佳去处啊!我想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前后路都被人撒了药,被逼无奈才会如此!所以我们应该是被入侵者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