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说道:“我们师兄弟一点小过节,有一场架要打,刀剑无眼,莫要伤了三位尊客。”左边穿青色长袍那人咧嘴一笑,说道:“不相干的……”
语音未落,中间那人忽然惊噫一声,轻声说道:“小心后面!”于飞顿时觉得脑后金风飒然,想要闪开,又怕伤了眼前三人,只得举刀往身后奋力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双刀互斫,崩出点点火星。
原来是大师哥周序乘机偷袭,不料被人叫破。周序心想:“背后偷袭这等下作的勾当都做了出来,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好歹撑过三十回合,只要刀还在手上,就可以逼得小畜牲自废武功,到时候,大可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我才好脱身。”
想通此节,不由得精神一振,一刀紧似一刀,尽往于飞要害处招呼,刹那间已攻了二十余招。
于飞一面招架,一面在心中不住价叫苦。原来周序第一招原本就是偷袭,又是他罄尽全力的暴起一击,于飞其时内息尚未调匀,勉强抵挡一招后,就觉得体内杂息奔腾、无法调御,真气一旦运行至胸前就完全凝滞,痛彻肺腑,出刀时大感窒滞。再加上周序毫不停留地连攻二十余招,虽然反反复复就只是一招“弹压山川”,但胜在膂力雄浑,竟迫得于飞手忙脚乱,全处下风。
眼见三十招之数即将使完,于飞心中暗道:“于飞啊于飞,今日一败涂地,虽说是敌人阴险,也是你平日太过目中无人的缘故,以后再临敌对阵,可万万不可如此掉以轻心。以后……我还有以后么?”想到自己今后没了手臂,流落江湖,受人欺凌,心中一阵惶恐,冷汗涔涔而下,刀法更见散乱不堪。
杜秦中、诸英等一众大弟子在旁观斗,全都惶惧不安。杜秦中托着一把茶壶、诸英扣着一只怀盖,都想在紧要关头抛出救人,但于飞的一只手臂终究是不能保全的了。
正在此时,东北角那位年轻公子和穿青袍的随从低声耳语了几句,青袍人忽地跃出,大声说道:“同门操戈,兄弟相争,在下乃是乡鄙之人,也都看不下去了。依我看,嘿嘿,‘玄言经’未必就是世上最强的武功!”
语声甫毕,门外似手有人“咦”的一声,门内杜秦中、诸英双双跃起,齐声怒喝:“混人!胡说什么!”
周序闻言一怔,忍不住侧目斜睨了青袍人一眼,手上不由得缓了一缓。于飞左支右绌,勉力支撑多时,手臂更是酸软不堪,单刀几欲脱手而出。忽觉周序招式放缓,立时惊喜交集,急忙深吸一口气,将真气在阳交至肩井之间迅捷无伦地运行一周,胸腹间由实返虚,烦恶尽去。死生俄顷之际,于飞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趁着对手一愣神之际,刀锋如电,蓦地劈向周序的腰腹间,左手五指箕张,展开大擒拿手法,拆扭送挡、寻瑕抵隙,封住对手的右腕,脚下撤闪腾跃,护住自己的下盘,正是莨山刀法中极高明的一招“三环套月”,用来劫夺对方手中的兵刃,不管是刀剑枪棒、拐子流星,手到擒来,百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