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忽然听到叶瑾这样平静的声音,微微一愣,但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阿花要将它打出去!”
兽对于自己的领地有十分强的占有欲,若不是经过自己认可的人或兽,一旦踏入了自己的领地,它们便会自己同人家决一死战。
特别是想阿花这样凶狠且庞大的兽,老虎……
叶瑾闻言微微翘起嘴角:“所以宋昱都不计较我们闯入了他的家,虽然我们是没有办法,但是我是始终是进了人家的领地,若是在峰恒山,我们是否会去问那个闯入者为何要来此?不会……我们只会直接那些闯入者打出去,阿花,说到这,你想想我们是否应该对他好些?”
阿花一顿,心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虽然他不想住,但是他也确实是进了别人的领地,只是,只是……
阿花还在想一个偏向自己这边的理由,随后便听到了叶瑾后边的话,“况且,你唤我娘亲,这样算起来,你可是要唤他爹爹的。”
叶瑾自然时希望两人能和睦相处,于是这话便直接说了出口,只不过她说的也并没有错,若他唤自己娘,可不就得叫宋昱爹了?
阿花后退了一步,他当然知道爹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却是叫不出口的,让他唤宋昱爹,阿花心中可别提有多不乐意了。
他后退了几步,直接从门口跑了出去,倔强的声音仍旧飘荡在这院落中。
仅有两字,我不。
叶瑾叹了口气,心下当真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只不过手心的肉厚些,她便更为珍惜些……
她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她该说的已经说了是若是阿花还是这般任性,她便只能多护着宋昱些了。
脚步声从远至近,叶瑾这才从刚刚的那股子思绪里出来,抬头看向来人,正是郁青。
“在担心宋小兄弟与阿花?”郁青脸上依旧是挂着那抹浅笑,眼神慈爱的看向叶瑾,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
她与狐姜生的极像,那性格也是极相似的,母女两竟都爱上了人间的男子,他有时当真会有些恍惚,不知道这面前的女子是狐姜还是夭夭。
“爷爷,你怎么了?”叶瑾的手稍稍在他眼前晃了晃,她不知道郁青为何会盯着她发呆。
郁青总算回神,神色忽的有些落寞,收回自己的手,轻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只是刚刚见你,忽然想起些前尘往事。”
叶瑾用余光看了郁青一眼,见他再说这往事时,神情竟十分的怀念,她忍不住猜想,见她会想起前尘往事……该不是是因为她与一人生的很像吧?
只是见郁青的模样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于是叶瑾便也没打算去问,不过她隐隐猜到,这应当是与她母亲有关的。
往昔在这宋府后山处,她第一次听到了郁青的名字,那是出自玉溪之口。而那日听到离先生唤他郁青,叶瑾这才明白,原来树精便是郁青。
只是她还从玉溪的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狐姜……与狐夭夭同姓,她想,那大致是狐夭夭的母亲。
不过那日见离先生那模样,三人之间应当是有一番情感纠缠的。因为叶瑾悄悄脑补,觉得大致是离先生喜欢郁青,而郁青却喜欢她那便宜的娘。
与宋昱经历了这么多世,叶瑾总算能悟出一丝与情相关的感觉,她能感受的到,郁青应当也是喜欢离先生的,可是他太过于沉浸他与狐姜的记忆中,因而忽略了身边的人。
她知道相爱却不能相守痛苦,因此希望身边人过得好些。
于是她缓缓开口,是劝他的话:“即是往事,爷爷便将它压在心底,好好的封起来,总不至于因为往事而淡了现实。”
她是劝他要看到身边的人,可她也知道忘记一个人是极难的,于是这样淡淡的提醒是最好的,总不能逼着他忘记狐姜吧,那是做不到的。
像她,都已经没有有关于他的情感,可是再次相遇,她却还是能感觉的到,以至于此时再次回想了起来。
而郁青听了她的话神情一僵,他听懂了她的意思,可是他向来是不知晓情爱的,所以他自以为对狐姜的情便是爱,那是他想娶的人。
她不在的这几千年里,他极为无聊,每每想起她的嘱托,郁青才能振作起来。
狐姜说他对她的不是爱,只不过是依赖而已,可是年少的他并不相信,只觉得狐姜是在骗他的,至今他都是这样觉得的。
郁青还在想着,叶瑾便再次问道:“阿离她如何了?”
郁青立刻回过神来,眼前浮现出一个女子的笑颜,可是却并不是狐姜的,他缓缓将那个念头甩掉,缓缓开口,“不太好。”
“她身上的经脉全断了。”阿离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群东西抓去,可是郁青能看到她是受尽了折磨的。
阿离于他一样,是峰恒山修炼成人形的精,也是有往年道行的,郁青浑身都是宝,阿离也自是一样,全身上下都可入药。
那群东西丧心病狂,知道打不过阿离,便使了些小手段,将阿离的经脉尽毁。
经脉相当于精的根,此刻全断了,她体内的精气便在源源不断的流逝,阿离此刻处于昏迷,幸而她体内修有精珀,那群东西没来的极挖丹。
这精珀中的精气是极为稳定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在流逝,绝大部分的精气都在被郁青调动着运往全身,以保存阿离的**。
而那流失的精气,郁青则将自己的精气传入了她体内。
经过郁青精气的滋养,阿离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只是那只是表面,实际上那经脉还是断的,郁青无法使之愈合,所以必须去四蕃古城换取那一味药,重塑阿离的经脉。
当郁青将这些讲给叶瑾听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皱着眉头凝神说了一句,“因为我的事……”
“无关乎于你,峰恒山是最护短的,它们即敢动峰恒山的人,也是有几分胆识的,待此事一过,这仇我非得报复回去。”郁青说这话时,眼中是叶瑾从未见过的冷意,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郁青也有这样的一面。